43、第 43 章

南方当真是不?习惯落雪,天天就是落雨。他听了好几日的雨打枝头,倒是从其中听出几分韵味来了。

郑檀在南边控制不?住的落雨里,打着算盘。一算,“那些人何时出手”。二算,陆娆何时会知道自己受伤,又何时会西南军中的消息。

湘南这里什么?都好熬过,就是连连下雨的夜里,她?同?陆娆一样,睡不?安稳。

仔细一些算起来,已经好几日没有真正的安睡过了。

雨声还在持续着之前的气势,甚至有越来越响的劲头。郑檀起先?还在叹气,要是还一直这般落雨,她?不?知先?前的猜测会否会错了。

雨持续到了后半夜,声势渐小。郑檀还没入睡,听着外头的声响一点一点小下来。这时已经三更天了,她?轻轻翻了个身,脸正冲着窗口。

正是这个翻身的动作,让她?将接下来所有的情形都收在眼?里:外面两个人影,飞快从她?窗前经过!

郑檀察觉到之后,呼吸猛的停滞了一下。来者不?善,这两人从自己窗户前面经过的时候,几乎没有脚步声。这么?点点声响,混合在外面落雨的声音,很难分辨出来。来这里的这两个人,至少轻功,是顶级的。

郑檀在暗黑的夜里蹙紧了眉。

她?知道现在自己最好是不?要有任何的动作,可以静待他们下一步行动。

原以为在下雨会阻他们的行动,现在看来是小看了他们。郑檀将眼?睛眯起,此刻警觉非常的一双耳朵,努力听着外面的动静。他们不?愿意歇着,郑檀也乐的快些进入下一步。

等待了没多久,那两位确定了外面动静,又重新回到她?居住的窗子前。

不?知是否是紧张了,脚下的步子比先?前都重了许多。这夜里虽是落雨,可月光明亮,不?是一个适合出来的时候......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在郑檀这里,身体轮廓几乎是清晰可见?的。手上的动作,加以她?的一点点猜测,大体就都能明白了。

一根细小的管子插了进来。

接着是旁边的第二个。

郑檀暗笑着,将被子拉扯上来一些,掩住口鼻。这两人实在是不?太聪明,也不?知那位待在暗处的,是怎么?选的人。

迷烟灌进屋子,拉远了人与月色的距离,天地之间绕着烟雾,朦胧起来。可,终究无人有心思去欣赏。

郑檀闭气良久,真等到外头的两人蹑手蹑脚走进屋中,又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之后,才放心吐息。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看来古人诚不?欺人了。

脚下悬着步子,眨眼?便至几步开外的衣架面前。指尖轻飘飘挑起衣物,披在肩上,随后将衣带系好,最后穿上鞋履......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顷刻间便成了。

那二人不?愧是轻功顶级的高手,说?郑檀的动作再慢一时半刻的,恐怕就追不?上了。

跳檐角的功夫,是难习得的。这二人在檐上跳来跳去,活像两只蹦蹦哒哒的蛤蟆。她?在其后默着声,一刻不?停的追,勉强追上了。

原本?按照一开始的计划,她?不?应该出刺史府的门。可这送上来的大鱼,没有不?钓的道理罢。

她?猜测的不?错,这两人前往的地点正是近十二处地点之一的......一处义?庄。

最多到明天一早,必要出事的。

郑檀脸色有些变了。回忆军报和?医保报里面对这一块内容的记录,这里存着的,应当只有尸体......

这一派的人不?去找活人,却来找尸体......再一想,尸体的传播性可不?必活人来的弱。且看它明日之举,再下论断也不?迟。

再那两人跳上了山间的功夫,郑檀便不?再去追了。

再追的话?,暴露是必然的。那山里面,雾气缭绕。且这几日连连落雨,地面湿滑。自己出门的这一会儿?的时间里,雨势虽然不?大,只有蒙蒙细雨,也将她?淋了个半湿。

回府之后,只来得及换上干净的衣服,她?便朝府门,敲击六下。

......

养祥来的很快。

从自己主家这里得到的消息来看,已来不?及调兵去义?庄。

“既来不?及了,便稳中求进,你带你身边的人,同?本?郡主去。”

“可您,还伤着......”

纤细的手指敷上手臂的伤处,不?过是轻轻的动作,她?也还能感觉到疼痛。

“无妨。我不?是时常伤着么?,不?会有事。”她?如是道,“不?过你们,蒙面之外,还是要离我远一些。”

她?现在可是一根随时都会断裂的丝线。

“属下不?怕。”

郑檀脸上映出无奈,“可我怕。”

不?带人去也是好的。她?亲力亲为就不?免接触到人,没有百分百控制住的把握,最好还是不?要与人接触。

*

天光放亮,那山间便有火光涌动。火光稀疏,但可被人视。

养祥身边可用之人不?多,可唯有四个,加之郑檀与他,一共也才八人。

八人排成几排,伏在岩上。注视着这一幕,百鬼夜行。

入眼?的所有人,都不?似正常人。他们眼?珠浑白,几乎让人看不?出瞳孔的黑色。一直睁着,未见?他们眨过眼?睛。

此刻八个人心里都七上八下的忐忑。郑檀陡然回想起南宫谓此前之言。往日就算是在不?信,如今亲眼?所见?,也不?得不?相信了。只要是有些分辨能力的人,看到此情此景,都不?会觉得这些是活人。

他们明显手脚僵硬,走路间,发出咯吱咯吱骨头挪动摩擦的声音。

除此之外,他们的眼?睛目视前方,丝毫不?往旁边挪动。郑檀手下的人,过于惊诧以至于发出了声音。本?以为即将暴露,可那些人居然没有丝毫的反应。

它们拼接成一条游龙的形状,用僵硬的身体摆着灵动的大形,而龙头直往义?庄而去......

她?还想再等一等,便吩咐道,“后头那两个,去义?庄守着,有何情况立刻来报。”

不?知幕后之人何时才会出现,郑檀不?死心。事关义?庄,尸体也是重中之重。那都是前几日刚因为疫病死去的百姓,尸体还没有腐化,原定的焚化时间,就是今日!

这条游龙必定是冲着那些尸体去的。

龙头那里的火把点的过于敞亮。这些非活人动手为何要点火把。只有牵引人头,引导行动,这一个说?法可以解释。

“莫要硬撑。出现不?妥之处,便将前面龙头的火把给灭了,许能延缓他们的行动。”她?猜测着,给两人出了个未经证实是否可用的法子。依照这两个人的本?事,出现危险的时候是能全身而退的。

“是,郡主。”

......

进入山里的沿路上,郑檀将带过来剩下的四个人,分别安置在来路上不?同?的地方。一人一组相隔的地方,不?过一里。

山里不?乏高手,譬如夜间在她?屋里放迷烟的两个轻功好手......

往里走,山里的雾气越大。里面的温度也越来越低,走到最里面已经仿若冰窟了。

“这样的环境,难怪可以保存尸体这样久。”

“看来南宫大人并未欺骗我们......”养祥话?语出口,一瞬哈气绕在雾中,成了霜气。

不?得不?夸赞太医院的用心,他们蒙面的棉布,换了一批又一批。

里面的药材方子也是。

说?这里的雾气没有毒性,鬼都不?信。蒙面之后,二人走到现在,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翻过这座山,便是哲国的地方了吧。”郑檀望着前头,掂量着说?道。

身边人明显一顿,这才意识到,“属下失策。按地图画的,这一座山,我与郡主站的地,已经是他们的地方了......”换句话?讲,大崇与哲国在地图上,便是以此山为界的。

追寻敌人的踪迹到这里,山势从陡峭变得平缓。迷雾环绕,实在瞧不?清楚,但至少也应该是在半山腰以上了。

“郡主!前面还是不?要去了吧......”

万籁寂静的周遭,就是在这句话?音落下的时候,炫出一声鸟啼。

郑檀勾了勾嘴角,叹息道:“听到了吗,在近处了。”

“!”

听到了......

......

转而向右,循着鸟啼声过去。参天大树慢慢变化为小草堆,郑檀直觉,自己的眉毛鼻尖都染上了冰霜。

这里的温度,太不?正常了。

又走出两里地。巨石开道,作为门庭标志,上书?“乾谷”。

“乾谷?”郑檀声音不?大,读出上头雕刻的字。

侧目一看却见?养祥,看似平静的表情中糅有惊惧。

她?问,“你识得这里?”

怎么?会不?认识呢......哲国人善蛊,乾谷派乃为哲国三蛊之一的菩提城的旁支。

大崇人甚恶蛊虫之流,哲国则是恰恰相反。哲国国土地域面积不?大,且在湘南以南以西这等潮湿温暖的土地,十分适合哺育蛊虫。

“属下听闻过。却不?知今日来寻得的是他们。”

“这已到了洞口,就不?要发怵了,进吧。”双岁出了鞘,被她?握在手里。

*

过了洞,露出一个山谷的风貌。

这山里竟别有洞天。郑檀握着双岁,寒风过去,手带着双岁一起颤着。

可来不?及观赏里头的奇异情况,宽袖将剑柄一包,再握在柄上,也能抵御些寒意。

乾谷这名字大抵也是取于这里。

养祥后道,“这谷,应就是乾谷。”

“嗯。”她?应的不?大走心,越往里面走,一股子香味儿?便越来越浓。

花叶飞散,一一成针化刀,朝他们而来!

“郡主小心!”养祥抽了佩刀,跳向前头,以身体挡住前面的范围,挥刀抵挡。他们不?知是触碰到了什么?机关,惹出这个麻烦。

这些飞花飞叶,看似平常,实则内芯极其坚韧很容易伤人。养祥的武功之高,才叫那些飞花飞叶近不?得他的身,没有划破肌肤。要是平常之人,被这里的花叶伤到,是很容易的事了。再有心者,在这花叶上淬毒,顷刻间就能置人于死地。

“小心些!莫被伤到。”郑檀呼喊道。她?手上有伤,左手不?好动作,上前去也是给他添绊子,得从别的地方想法子入手解决。

眼?便如鹰,观察四下。

乾谷以乾字为名。而乾在八卦之中,若组为乾坤。乾为阳,坤为阴,乾为天,坤为地。制蛊之人,都信风水之学。便以八卦为基,风水解之,乾谷入口,乃选定之后坐北朝南之象......郑檀又仔细去看飞花飞叶来源位置,以手比之,乃从坤向出,便也从坤象去解!

她?对五行八卦了解不?多,只在书?上读过几次,也不?知对不?对。

养祥这么?抵抗下去,总会精疲力尽,不?如一试!

从坤位辅,绕过飞花之后,她?执双岁,直往花从行之。后面是养祥在回招数间,撕心的吼叫:“郡主!莫要涉险,回来!让属下去!”

可郑檀听得并不?真切,他嗓音嘶哑,撞在她?耳边,更似催了她?一道,令她?又迈了一步。

进了坤位,果真便有脉络为红色的粗根,郑檀举起双岁,避过粗根,往右侧虚虚一步的位置刺下!

飞花飞叶应声二止。

养祥一个健步,使了轻功去到郑檀身边,动手揽住她?的腰身,急道:“郡主没事吧!属下......”

他感受到怀中人的挣扎,心里警铃大作,将没说?完的话?咽下,松开手去。

继而听郑檀的话?,字字诛心:“是本?郡主平日里太过纵着你了么??叫你如此僭越起来?”

郡主威仪,在他这里是无二的,连所谓圣上都比不?了。可他近日,确是想要的愈发的多起来,郡主伤病在身,后事不?知,是险是福都不?知晓。他亦大有在湘南陪她?一世的冲动,郑檀若是有何不?测,他必屠西南军给她?陪葬。是这样想不?错,方才的动作做出来,确是十分僭越。

“郡主恕罪,属下是情急之下,才、才逾矩了......”之后,跪的毫不?犹豫。

郑檀依旧看着他,什么?也没再说?,单单看着半晌。她?纠结起来,眼?前这人跟了她?太久了,言行举止都在她?眼?皮子底下,可她?头一次发现他眼?中的热切。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她?望几眼?身边,暗叹几声,许是这个环境让养祥警觉了不?少,情急之下方才逾越了罢。

前有那次阿娆醋了养祥给的衣物,哄了好些时候才算作罢。后又有这事,郑檀一过脑子便说?了提醒询问的话?。

他是个明白人,往后也应不?会如此了。

养祥旋即又站起来,说?道:“属下走前面,郡主随着属下,也安全些。”主子便是主子,命也比自己的贵。郡主的命,是世上最要紧最贵重的,危急的事,养祥宁替她?。

又过了柳岸林间,至一座桥前。

这个温度,这个季节怎会有柳树成叶,寒风中飘着?这个季节不?应该是出腊梅?郑檀因此停了片刻,将眼?前之景细细看下。

“前面怕是有点不?对,小心着。”

“嗯!”他重重点头,鞋履榻上桥面。

“慢着!”这桥面黑白格子状分布,显然不?是个正常的桥面,郑檀无奈深吸一口气,专心着看,“又是五行八卦的布置。”

又过了半刻钟,郑檀才道:“左上四步,右一步,左上三步,右上一步,跳过桥!”

她?实在怨恨了自己,没好好同?先?生学这五行八卦之术,只读了些皮毛,没走一步都要有一层的运气在蒙。好在养祥的第一步没有踏错,后面才能进去。

“郡主,到了。”到了桥的对面,眼?睛过了一圈周围,养祥接道,“这边无事。”

几声凄厉的鸟鸣猛然出现!

郑檀几乎站立不?稳,为保平衡,右脚向后了一步。她?眼?睛睁的浑圆,心跳也快了起来......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身后应该什么?都没有,连柳树也在五步开外的地方......

那现在抵住脚跟的...是什么??

桥是拱形的,郑檀所望见?的对面,养祥在她?视线里,只有一个头和?肩可以被看到。站在养祥的方向,那就也是如此......养祥看不?到她?身后的东西。

他方才说?,那边无事。

郑檀咬住唇内的软肉,闷出一句,“我这边,怕是要有事了!”

......

双岁朝后面出了几招,带下那人衣角一片,皮肉都没碰到。

她?不?犹豫,转身屏息,甩了剑至上而下劈砍!

这玩意!到底是人是鬼!

郑檀转过去之后看到的第一眼?,可怖的程度,足以让一个正常人停下手中所有的动作!

这是一个眼?珠子都往下掉的人......

往下掉的眼?珠子......只剩下眼?白,堪堪挂在那里,还连着眼?眶里面的腐肉。这连唇都翻了过去,唇皮只剩下一半,上嘴唇还滴着深红色的血的东西,正歪着一张脸看着她?。

“咯,咯咯咯......咯吱......”那口中依旧发出这样的声响,活人一般喉头还在慢慢滑动。

“这是什么?啊!”她?心里念了几遍这话?,反向又劈过去。是看准了它腰侧的铠甲弱点,照着劈的。

它的速度之快,双岁的剑尖,只碰到了它一点皮肉,涌出一股黑色的浓稠的血液,啪嗒啪嗒的滴在地上。

对面养祥再怎么?蠢笨,也看出不?对了。踢了个腿,便要原路返回。

郑檀急着阻道,“不?可!这路能去不?能回!”

桥底下是埋了火油的!养祥要是原来的返回,不?说?踏不?踏错,只要一到正中间,火油便会燃起,他倾刻间就会变为飞灰。

余光瞥见?郑檀那边没有动作,郑檀故而发狠,手上双岁朝左虚晃一招。实则却反过去动了脚,直冲那玩意儿?腰侧袭去。

“轰——”

那团腐肉朝后飞出丈余,身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放大好几倍。

算是费了。

“郡主!”养祥那侧急得冒汗。

郑檀举了手,示意禁声,“不?要乱动,待在那里。”

她?走过去,要将在地上那一滩肉看看清楚。

那东西为何浑身上下都布满铠甲,只有腰侧是空余的?等她?看到一滩肉里缓缓爬出的几个大虫子,便得了解释。

腰侧的空余,是留给蛊虫进出的位置。

她?的眼?睛从血肉模糊的东西里移开。那玩意儿?真是恶心透了,惹人反胃。

“阁下不?如早点出来,与郑檀见?一面,也省的我进去了不?是?”

暗处的人不?希望自己走到太里面,这毕竟是人家的地方。但被自己找到了这地方,又只能够设置点绊脚的,要人命的东西出来迎人。这样来来往往的,实在是麻烦透了。

“呵......也好。”

仿佛是远处,传一声空灵的呵笑,给了她?答案。

那个人由远到近,踏着站水面上慢慢泛起波纹的轻巧步子,到了她?跟前。

声音听起来清朗年轻的很,没想见?到真人却是一个老头子。

“不?愧是大崇最后一手。虽是个女子,且还有些方略。”

郑檀还了他一声哼笑,“哼......你的母亲也是个女子,有她?才会有你,做什么?无端的诋毁。”

“倒是老朽的言语欠妥,得罪了世子爷啊。”

这人显然在同?她?话?语中打着旋子,蒙着笑意。

她?一向给人的印象清冷肃然,从进入乾谷以来,便没有放松过。此刻也是一样,“我尊您一声老先?生,乾谷里不?如及时收手,你我大家都好过。”

郑檀受伤的地方是脖子,缠着纱布实在是太过亮眼?,人家要看不?到也难。

于是老人家盯着她?的脖子片刻,笑意十足,“世子爷就不?怕,和?我手上的尸首一个下场吗?”

脖子上的伤,来龙去脉她?自己心里都无比的清楚。

“我若是怕,如何还能站着和?你说?话?。”知道事情的缘由与这里有关,她?早该跪下祈求他给自己一个活命的法子了。

郑檀自一个女子该有的风骨。便也成为她?的处世之本?,半分不?可动。

“哈哈!世子还真是看不?上我乾谷一派啊。老朽也真真的与你说?个实话?吧!”

郑檀瞥一眼?对岸,养祥还安然站着,“你说?。”

“我等不?过是寻求长?生之术的凡人,大崇的疫病出现在我乾谷派的近处,哪有不?用的道理呢。不?知能省去多少工夫,您说?是不?是?”

“我们只是需要新鲜的尸首,对活人可是从来没有下过手的。不?过啊......”老者盯了郑檀一眼?,缓缓又道,“良禽择木而栖。大崇能放任百姓至此,还真是奇哉怪也了。”

这是在规劝她?,早日另求明主呢。

是百姓的性命为草芥,放任水患,半年不?理,普天之下五国共事,也只有大崇做得出来吧。

“不?只说?世子爷,还有国公府世世代代,您的的子孙后代,难道都要这般?”老者又试探性的说?了句。

子孙后代?郑檀下眼?皮一动,回过神。

果真是攻于心计的。差点自己也被他绕了进去。

她?与殿下相爱,是女子之间的情爱,哪里来的子孙后代。一个老人操心的倒是多了!

国公府的委屈只会到她?郑檀这一代为止。

“劳烦您解释一下。我西南军中那十几个病种是怎么?来的?”郑檀信他所言,疫病的开始与乾谷派无关。之后确实消失的都是尸体,而不?是活人。要是活人,郑檀早早便可抓住他了。只有西南军营中发出的疫病,笃定了与这个门派脱不?了干系。

那老者就笑得更大声了,“不?得不?说?,西南的军队与国公府的,相差甚远!两派军中,老朽都去试过。这一病可通过食道传播到人的身上,老朽便在义?庄中摆上了不?少酒......”

“如此的不?懂规矩,焉能怪我?”

郑檀脸上难看起来......用来供奉死人的酒,但凡是个有规矩的都不?会去碰!何况是在军里。

“所以应该给他们奖赏吧。那便奖他们,做我的尸军。”

“只是看现在的情况,好似还殃及了世子啊哈哈哈......”

这样的买卖委实不?亏!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出现主角隔离时期出门的故事情节,是故事情节所需要,在特定情况下,特定故事背景下作出的行为,注意辨别,请勿模仿。(求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