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谓,你可知本郡主是在同你说正事,并未玩笑。”郑檀犹疑之间,正色同他又道一遍重要性。
那南宫谓拍手?急叹声:“嗐!就是因着是您这位郡主娘娘来问我,我才敢如此直言的!您不可不信,因为下臣,当真是没有半句谎话,句句属实!”
且不说那天晚上?的事情?,不是他这样子资质的太医能够编撰出来的。顺势编撰出来的哗众取宠的言论,他也?没有胆子大到这个地步,去蒙骗国公府的郡主娘娘。
当天晚上?看到了那一目的太医,哪个不是守口如瓶噤若寒蝉......
郑檀脸色慢慢变了。
当一个人说一遍这话,她会以为是他在玩笑。但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显然并不是如此。
“那按照你的心?思,第二日应该有去再看过一遍义庄之内的情?况吧?”
“呃!”还真被郑檀给猜中了。
南宫谓抿了抿干涩的双唇,努力镇定?片刻,又道:“郡主猜的不错......”
第二日,他不信这个邪。选了日头正盛,军队离开之前的那一段间隙,又偷偷摸摸地去了一次。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便几乎吓得他魂飞魄散!
昨日来这里的时候,明明横竖摆着二?十多具尸体。今日过来,便一具也不见了!
昨天半夜起来行走的死尸......加之现在义庄里,离奇失踪的二?十多具尸体......它们能去哪里,又会有怎样的联系在其中......
“不必害怕,此事我会亲自去查。太医们还是需得在这段时间做好本职。否则......”
郑檀话未说完,便听南宫谓大叫一声,“不不不不不必否则!下臣们都知道郡主的手?腕。我没有旁的事情?,下臣就先下去了。”
“慢着。”
南宫谓心?里又开始打鼓,“什么?”
她忽的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想到了陆娆,想到了则冬。这边有意询问道,“你家夫人近来可好?”
“啊?”南宫谓实在不解,料不到她问出这样一句,“内子在京都府中,当是......挺好的吧。郡主何故有此一问?”
郑檀默了片刻,方道:“彼时公主殿下的婢子在你府上?居住,听闻与你夫人相处甚好,便代她一问。”
他明显松了一口气。想到家里人,眼神遂也?变得柔软。
说起他的妻子,也?算是他半生的自豪了。
南宫谓与太医院其他太医出生医学世家不同。他现在夫人母家,原在败落之前,与沈相一家是有亲戚关系的。可败落之后,便成了沈家弃子,不受保全。
他借了师父的光,也?就是借了前任太医院院判的光,才娶到了落魄之中的前户部侍郎之女。
沈家除去那一次皇后派人到太医院下令,不许给咸姳公主诊治之外,完全便与他们没有了联系。、
他们望族大户,又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母家,哪里会记得被舍弃的棋子的家人过得如何呢......可怜的只有他的妻子,时至今日还在过去的阴霾之中。他将自己的妻子,从毫无生气,好好对待至此,至少对后头之事有了些?期盼,自然是自豪的。
“对了郡主,下臣也有一事相求。”
郑檀不是陆娆,想不到之后他要求些?什么,便允准他说。南宫谓面带羞意,“下臣想求那位则冬姑娘进府。”
“怎么?南宫大人有纳妾的意思么?”郑檀一夕面色变化,相当之快。则冬就算犯了错,那也是殿下宫里的人,能入殿下宫中的,至少都是家世清白之人。自古男子的劣根之性,总是这样清楚明白的摆着,以往她心知,却不会去点破。可真有人敢说到她的人头上?,便是愚蠢了!
“不不不!郡主误会了。”南宫谓急着解释,双手?连着几下举起否认,“下臣是,是为内子求的则冬姑娘......”
“只要则冬姑娘愿意住在我府上?便可,我并没有要对她、对她做什么的意思。”
郑檀暗自呼出一口气,这是能和则冬先前所言对上的,“不如你先说说,为何要求她入府。你若说的明白,本郡主倒也?不是不能替你问一问殿下和则冬。”
“是这样的,则冬姑娘入府的那些日子,内子的情?绪变化极大。”原先被压抑的,肆意的性子在几日又被他这个做丈夫的瞧见了......那是他成婚之前才有的自己妻子的模样,肆意洒脱,像极了天上的飞鸟,自由的彩蝶。他爱慕她,便想留住这一切。
因此,大着胆子来求上?一求。
“女子产后,大多性情有变。下臣是自私了些?,也?看到则冬姑娘在与内子相处时,并不勉强。所以......”
“产后?”她反问道。
南宫谓脸上明显的堆满喜气,笑道:“是啊。下臣马上?便要做父亲了......出京之前,内子便有两个月的生孕。下臣还期盼着,能在她生产之前回去呢......”
*
夜里灭了烛火,郑檀也?不由有些?心?颤。
那南宫谓是将求则冬进府的原因,都明明白白的说了一遍,真挚又老实。可她竟有些?后悔了......
或许不该答应说,之后会问殿下和则冬的意思。
自己的殿下,她自己了解。殿下不会阻止则冬做自己的选择,只会尊重于她......可就是因为这样,若则冬对那南宫夫人并未一般的感情?,而是像自己对殿下一样......是真正的爱慕之情?。
那未免也?太过残忍的些?......
“诶!”殿下原谅姐姐吧。
郑檀叹了声,无奈之余,懊悔之后,也?但愿她自己能看清楚一些?,不要选错了。
......
再说宁州城这边。既是离湘南六城最近的城池,自然得到消息也是最快的。
那些个大夫被聚集到一处,先是无措,之后明白了内里,见了她,手?上?的活,显然便快起来了。六城封闭的消息,当日便传到了宁州城中。
这样的事情?,前无先例,像是忽然发生,传出消息,自然人心?动荡。
陆娆得知消息的当下,沉默片刻,从袖中拿出一物,便同则冬道:“拿着去刺史府,将刺史大人给本宫请过来。”
每个权贵之人,都会有随身的私印。陆娆自也有,是公主的私印。
可她这回交出去的这一枚,并非自己的私印。而是可这国公府的侧印,印着郑檀名讳的玉章。
这玉章,是她那真心?爱慕的“相公”,房事之后,给她留下的方便之物。她这几日都握在手中入睡,则冬接过的时候,玉章上?也?还带着她的体温。
则冬接过玉章,仔细看了几眼,跑着便去了。
陆娆便在桓家医馆等?着人来,转到坐馆太医那边去瞧了几眼。桓微月也?在帮衬,见了她过来,礼数算的上?周全,“民女给殿下请安。”
“礼就免了。守好这张嘴,便够了。”陆娆大抵也能想到她猜测的想法。无非就是,她带着与国公府郡主的婚约,却与国公府郡主的副将暗暗结了亲。
桓微月这样的猜测,是在情理之中,但只能让她藏于心口,不可传出荒诞,没了世子的名声。
这一点,她有必要亲自提醒她。
她看着桓微月埋头下去,便径直去向?房屋里间,叩门。
里面桓家大夫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啊,殿下怎么来了,这里各种药草堆杂,您还是......”桓正真见是她来,医者本心,不自觉出言道。
可惜被她打断,话都没能说完。她掩住口鼻,淡道:“本宫无事,此事后论。”
里面草药的味道,确实浓重,有些?呛鼻子。陆娆进来不久,喉咙便开始不舒坦了,“咳...诸位对此次疫病,可有些?了解了?”
民间医者并非不如宫里的,他们所有的路数,可能是入不了所谓太医院的眼。可在自己的位置上,都是强人。
宁州城民风比起京都,开放宽松了不止一点儿,对上位者并不只有颤颤巍巍的恭敬。
她在里面瞧见的,最年轻的医者,大抵只有她们家世子那个年纪。便就是那个年轻的医者,名唤,季子真。他身穿了件暗黄都布袍子,腰间系着暗色宽腰带,留着一丝不乱的发丝,眉下是一双凤眼,清瘦的身体上?前一步,拱手回道:“草民见过咸姳公主,此次便让草民来答公主这个问题吧。”
他语气不急不缓,眉间却蹙起不小的疙瘩,“公主也?知,疫病之源乃是水患之后产生的。水中的东西本就很多,与人的身体长期接触之后,疫病是可以预见的。可因为从拖延的实在太久,导致这个后果......草民无心?对朝廷评判什么,殿下莫怪。”
“你说。”陆娆表情未变,还是淡淡道。
“据我等?整合下来,源头在尸体身上的可能性极大。按我等?的意思,没有见到尸体是难以再下论断的,不知殿下能否让在下深入湘南记录。”
陆娆即刻回道:“过不久,她会将里面的医档抄写一份送出来。到时候你们看过之后,再觉得有必要进去,本宫便同她说一声。接下来几日,还得劳烦诸位了。过后刺史大人也会过来,疫病解除后,会论功行?赏。”
季子真疑惑:“草民斗胆一问,她?是为何人?”能有这么大的权力?
“是本宫的郡主。”
......原是这样。季子真汗颜,见这个容色绝殊公主殿下,病气缠身,柔弱模样。再想那位女修罗的名头,实在是对应不上?。
先帝下旨的时候,究竟是什么个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呜呜呜。我实在不是个剧情流的作者。但是我太喜欢这种互相明白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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