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妍睡了一觉醒来，比平时上班的时间晚了两个小时，她揉了揉太阳穴，总觉得今天的脑子昏昏沉沉的。
最近回暖，昨晚简妍贪凉，开着空调睡的，睡前还吃了一根冰棍。
她摸了摸额头，摸不出发烧，喉咙有点痛，大概是感冒了。
随便吃了点麦片泡奶粉垫补肚子，从医药箱抓起感冒颗粒就冲了一杯喝下。
坐在管理室，感冒药效上来了，有点困，撑着脑袋开始打瞌睡。
手机响了下，半耷拉着眼皮看消息。
是何若发来的，最近几天的小医生总觉得有点殷勤，这个月她轮岗到相对清闲的科室，晚上下班偶尔会去网吧陪她们一起打游戏。
今天也是问她晚上要不要一起玩游戏。
没有精力打字，就用语音回复她，反正转文字也是一样的。
“今天不上，我不太舒服。”
嗓子有些低，她自己没察觉。
发完之后实在是太困，干脆起身把门上锁，回里屋再眯一会儿。
昏沉的睡意让她没有留意到有未读消息响起，一觉睡得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被手机铃声吵醒。
她睁开眼，摸索到手机，掀开眼皮看到是何若的头像。
有点懵，平时何若很少给你弹语音通话。
“干嘛？”一开口，嗓子有些哑，口干舌燥的。
“我在管理处门口，你在家吗？”
“？”结束通话，简妍抓着头发从床上下来，边走边看手机。
后来何若问她是不是感冒，哪里不舒服云云，睡着了没有回复。
从屋里出来，不等开门就从玻璃窗看到何若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东西。
她打开门，“你怎么来了？不用上班吗？”
“现在午休，看你没回复，就顺便过来看一下。”
“没事，我只是有点感冒。”简妍倒也不是矫情的人，生病了吃药就好，对于何若的举动，意外的同时觉得有那么点儿大惊小怪的成分了。
她侧身让何若进来，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脸色有那么点虚弱，只见何若把东西的东西放在桌上。
是一份吃的，包装袋上还因着粥店的字样。
另一小袋是药店的袋子。
“你身体哪里不舒服？”何若开启问诊模式，“除了感冒，还有别的不适症状吗？”
想着有个现成的医生，简妍就把身体症状和昨天贪凉的事说了出来，最后还自我总结：“我应该是着凉感冒了，上午我起床后吃了药。”
何若伸手，用手背贴住她的额头，问：“你有感觉自己在发烧吗？”
简妍眨了下眼睛，说：“没有啊。”
在她的使唤下，何若把屋里的药箱拿出来，里面正好有一支温度计。
“你量一□□温。”何若拿起那支温度计，正打算递给她，忽然又收回手：“等下，我洗个手。”
还挺严谨。
小何医生进去洗了个手，顺带把温度计用酒精消了下毒，大概经常帮病人量体温，捏住她的领口正打算把温度计塞进去。
意识到什么，退了半步，把温度计递给她：“夹在腋下，5-10分钟这样。”
“哦。”简妍嘟囔着接过温度计，塞进领口夹好，见何若这仔细消毒的架势，现在又让自己拿，消毒的意义是什么？
医药箱里上午拆过的感冒颗粒还没有封好盒子，何若问道：“你上午吃的感冒药是这个吗？”
在确认后，何若拿起包装盒仔细查看说明，回道：“你吃错药了。”
“啥？我感冒一直吃这个。”
“感冒分风寒和风热感冒，要对症吃药。”何若拿过自己买来的药袋，从里面拿了两盒药片，其中一盒放进医药箱里，另一盒放在桌上。
“感冒分风寒和风热感冒，要对症吃药。”何若拿过自己买来的药袋，从里面拿了两盒药片，其中一盒放进医药箱里，另一盒放在桌上。
“等下喝完粥就吃这个药。”
上午就随便吃了点麦片，这会儿已经饥肠辘辘了，简妍夹着体温计，伸手费劲要去拆包装盒，“那我现在吃。”
她一边胳膊夹着腋下，另只手也像行动不便一样拆盖子，直接斜成了高低肩，衣领往一边直掉。
本人丝毫不在意，拆开后拿起勺子就舀了一口送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何若往她的肩膀瞟了几眼，宽大的领口搭在她的肩上，要掉不掉的，挣扎了好几秒，她伸手把滑到肩膀的衣领提起来，搭回到肩膀。
计算着时间，拿出体温计。
何若看了眼度数，说：“37.5低烧了。”
“啊？”简妍从粥碗里抬头，“我怎么没有感觉。那一会再吃个退烧药，药箱里有。”
“不能吃。”何若像看傻子一样看她：“退烧药没有一定程度不需要吃。”
“那我吃什么？”
“就吃这个药。”何若戳了戳药片包装盒，“吃两粒，它也有退热的作用。”
“哦~好。”
何若盯着她看了看，认真说：“你不要乱吃药，以后身体不舒服第一时间跟我说。”
简妍有那么点迟钝，这回算是接上雷达了，她也看着何若，忽然嘻嘻笑了出来：“哎呀，你在关心我呀？小何医生最近有点热情捏~”
“……我以前对你很冷淡吗。”
“也没有啦。”
两人说话间，外出的冯楠回来了，手里拎着一杯奶茶，走到管理处门口敲了敲门。
“简妍~请你喝奶茶。”冯楠晃了晃手里的奶茶。
“咦。”简妍调侃她：“这么稀奇，请我喝奶茶。”
“奶茶店今天做活动啦，买一送一，我喝不下两杯。”冯楠把奶茶放在桌上，看到一旁的何若，又说：“你朋友吗？”
简妍点点头，“我不舒服，她来看我。”
冯楠与何若点过头就算打招呼了，又见简妍有点憔悴的模样，问：“你哪儿不舒服？”
“着凉感冒了，还有点低烧。”
冯楠听到后，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伸手覆在简妍的额头上，又贴了贴自己的额头，说：“还真有点烫。”又扫了眼桌上的粥和药，说：“你吃了药好好休息，有事随时call我，我今天不出门了。”
“好好好，谢谢你的奶茶。”简妍朝她挥挥手，笑容还挺灿烂，“下次我请你看电影。”
待冯楠走了，简妍继续喝粥，只是感觉身边那道视线比刚才还要强烈，她转头就看到何若还是盯着她看。
眼神有种说不出来，就是感觉有点冷。
“你为什么这么看我？”简妍很是莫名，“你是不是还没吃？”
“吃了。”何若收回眼神，看向桌上的奶茶，加冰的奶茶，外层袋子都透了细细的水雾。
“我看她有点眼熟，是之前和你一起过生日的朋友吗？”
“是啊。”简妍想也没想就回道：“她住楼上，是一名自由摄影师，我的头像就是她帮我拍的。”还有点自恋的意思，朝她挤挤眼：“好看吧~？”
何若朝她皮笑肉不笑道：“好看。”
一碗热粥下肚，有点热，想着有现成的医生，就问了：“我等下吃完药，喝奶茶应该可以吧？”
“不可以。”小何医生说。
“为什么？？？”
“它是冰的。”
“冰的不是正好吗？还能降温！”简妍理直气壮道。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小何医生比她还要理直气壮。
简妍的气势一下就弱了，这种事还是要听专业人士的。
“好吧。”她瘪瘪嘴，“那我喝不成了，给你喝。”
她话音刚落，何若就拿过奶茶，拿出里面的吸管，啪的一下戳进去，当着她的面吸了一大口奶茶。
“……”简妍瞪大双眼，这行云流水的动作，她都怀疑面前的人是不是早就觊觎她的奶茶，就等着自己松口了。
监督简妍吃下药片，又嘱咐了几句，何若回医院上班了。
临了还不忘拿走那杯奶茶。
“有这么喜欢喝奶茶吗？”简妍嘀咕了一句。
回到医院，师姐看到何若拎着一杯奶茶回来，还是开口的，有些意外：“你不是不喝奶茶吗？”
提起这个，何若看着刚放在桌上的奶茶，拿起来又吸了一大口，差点被珍珠哽住喉咙。
放回到桌上，突然心里有点不平衡。
“怎么一杯奶茶能换看电影，我就只有一杯奶茶？”她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电影？”学姐一脸不明就里，“你要去看电影？”
她看了眼学姐，压下心头的情愫，假装平静道：“我不看电影。”
简妍睡到下午，量了一次体温，已经退烧了。
就出来管理室坐着，闲的时候路过的狗都想要拉着聊几句。
这段时间经常坐在电脑前打游戏，加上平时久坐，腰和肩膀又开始酸了，怎么坐都不得劲。
她下意识想要约美容师做一个身体护理，刚掏出手机就想起上次因为美容师的不专业按到腰痛加重，打了个激灵，瞬间打消念头。
还是去医馆做个推拿吧。
让她没想到的是，医馆这段时间推拿的病人很多，都排到半个月后了。
她有点心梗。
不知道问小何医生能不能走一走后门。
晚上的时候，冯楠来了一趟，得知她退烧后，两人出去附近吃了晚饭。
聊天内容无非是最近怎么样，前阵子有认识的人在朋友圈发动态，需要摄影师拍活动照片，她就把冯楠推荐过去了。
合作得很愉快，只是活动过后，私下里约冯楠出来吃饭。
“她不会看上你了吧？”简妍诧异道，“我和她不算很熟，原来她也是弯的吗？”
“我不知道。”冯楠皱眉笑了笑，“反正我没有去。”
“干嘛不去？说不定爱情就来了。”简妍不以为然道。
冯楠陷入沉默，她垂眸看向桌上的茶杯，“还没有准备好开始新的恋情。”
“放下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启新的恋情！”
“这样做对‘新人’太残忍了。”
“那不也建立在喜欢的基础上吗？”
“可我又不喜欢她。”
“……”两人相对无言。
吃完饭，两人散步回去。
走在小道上，冯楠说起了最近和前任有联系，把之前洗好的照片交给她，两人退回到朋友的位置。
“你不会哪天跟我说你们复合了吧？”
“我不知道。”冯楠说。
“那她找你复合，你会答应吗？”
“如果我还喜欢她，我会。”
简妍恨铁不成钢：“真没出息。”
冯楠沉默了，情绪有点低。
她叹了一口气，伸手哥俩好地搂住她的肩膀，安慰道：“你除了穷点，其他条件也不差，以后会找到更好的。”
“我真希望你把前面那句实话去掉。”
简妍哈哈哈笑了起来：“没事的姐们，没钱可以赚，等有了钱要啥没有。”
“你有钱，不也没有爱情。”
“你有爱情，不也失恋了。”
“……”
两个单身狗互损，注定两败俱伤。
有说有笑走到公寓楼下，冯楠眼尖，看到大堂休息区坐了个人。
“那个是不是你朋友？”
“谁？”
简妍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好和休息区的何若对上目光。
嗯？
她很意外。
“你怎么来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刚吃完饭回来。”
何若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冯楠身上。
那眼神，作为姬佬的冯楠可太熟悉了，一下觉察出不寻常的气息。
“我想起来有照片要修，先上楼了88。”她拿掉简妍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很识时务地脚底抹油。
就剩下她们两人，简妍并没有意识到问题，很平常地拿出钥匙，说：“先进屋坐吧。”
两人坐在沙发上，何若打量着她，说：“退烧了吧。”
“神医呀！这都能看出来！”每当简妍开始恭维人，说明有所企图。
“我现在就是喉咙有点痛，还有一点鼻塞。还有就是……”她开始扶腰并偷瞄何若的表情，“腰和肩膀最近又开始有点酸，我想是最近久坐的原因，这种情况是不是要推个拿调理一下呀？”
在得到小何医生的首肯后，她又继续说：“我下午打电话问了你家医馆，推拿都排到半个月后了，怎么这么满啊？”
“我不知道，医馆的业务我不清楚。”
“那你们医院理疗科——”她朝何若挤挤眼：“你有没有熟人，能不能给我加个号。”
小何医生皮笑肉不笑道：“加不了哦。”
“……好吧。”简妍重重地叹了口气，小小说了句：“你还能干啥。”
“推拿我也会，高中爷爷就教过我。”何若云淡风轻道。
简妍瞬间亮起星星眼，这见风使舵的表情变得比翻书还快。
“救死扶伤的小何医生，我想你肯定不会忍心看我遭受痛苦的对不对。”她双手合十，眨巴着她的卡姿兰大眼。
“亲姐妹都要明算账，我也不白嫖你，按次或者按时收费都行。”
何若看她一眼，面对这造作的表情任谁都绷不住，过了几秒钟，才说：“知道了。你想什么时候做推拿？”
“择日不如撞日，你今晚要是有空那就现在吧！”
说着，简妍揪着自己的衣摆，抬手就要脱衣服。
何若瞪大双眼，几乎是条件反射，她把简妍刚抬起来的手摁了下去，只觉得白皙的皮肤在她面前晃了一下，又被衣服盖住了。
“你干嘛？！”
“脱衣服不是更方便一点吗？？”简妍比她还要懵，她在医馆小琪帮她推拿背部不就是这样吗？
“哦哦……”何若面有尬色，“我先去洗手……”
听着卫生间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简妍后知后觉做出黑人问号脸，刚才某个小医生在想什么？搞得好像自己要耍流氓一样。
何若洗完手出来，简妍直挺挺趴在床上，被上盖着薄毯。
她走到床沿坐下，“你主要是哪里不舒服？”
简妍反手指了腰和肩颈的位置。
享受着小何医生的推拿手法，力道适中，简妍舒服得眯起了眼睛，甚至还能聊天。
“我一直想说，正规的推拿和我在美容院做得不太一样。”
“当然不一样。”何若说：“推拿是有穴位的，每个穴位对应的器官都不一样，可以从推拿看出身体大概情况。”
“哦哦。”简妍一边回应，一边腾出一只手看手机，回复消息。
何若掀了下眼皮，看到手机屏幕上方显示“冯楠”两个字，指节无意识加重了一下。
“嗷！”简妍嚎了一声，“好痛。”
“这个穴位对应肾。”何若面不改色道：“痛说明你的肾脏不好。”
“这里也痛！”
“你脾不好。”
“胆也不行。”
简妍开始怀疑人生：“那我浑身上下没一个好的了？”
“也不是。”
“你的心脏很健康，至少心大。”
“……”她一时间竟听不出小何医生是认真的还是挖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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