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新开业的酸菜鱼人还挺多,她们到时已经有人在排队了,取了号大概要等十来分钟。

邵白薇坐在门口的等候区在勾选菜单,过了一会儿,傅浅宁端来两杯热茶,还有一小份商家准备的免费零食妙脆角。

大麦茶温温的,刚好适合入口,邵白薇看到旁边的人拿起一个妙脆角,没有吃,而是拿着看了看。

过了几秒钟,把妙脆角套在小拇指上。

傅浅宁留意到她的目光,勾了勾小指,歪头看她:“像不像清宫剧里,后宫嫔妃戴的护甲套?”

这一本正经的搞怪,让邵白薇没绷住,笑骂道:“神经。”

傅浅宁也是笑,把妙脆角递给她吃,身边叫到号的食客纷纷起身。

等了差不多十分钟,叫到她们号码进去用餐,因着提前点过菜,没有等太久就上菜了。

在之前,傅浅宁就准备好要聊的话题。

“这次回总部报告顺利吗?”

“还行。”邵白薇扒了口饭。

“你的朋友lola人很好,我们加了好友,她说等我下次去法国,再带我逛景点。”傅浅宁说到这顿了顿,观察对方的表情,又说:“但我更希望和你一起逛。”

“那你的想法可能要落空了。”不知怎么的,邵白薇就想怼她一下,“我打算留在国内发展。”

她说完,就听到‘啪’的一声,傅浅宁的筷子从手里掉落在桌上,有一根滚到地上。

而当事人脸上的表情,惊讶又错愕,瞳孔微微地震。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傅浅宁很快捡起地上的筷子,又叫服务员拿来一双新的。

邵白薇很纳闷对方的反应,这也太大了点吧?

“抱歉,我太开心了,有点失态。”傅浅宁擦了下唇角,掩饰尴尬,“毕竟以后要是异国恋太磨人。”

邵白薇听过这话后先是愣了下,好笑的情绪大过无语,“你想的太远了吧,八字都没一撇的事,谁要和你异国恋。”

傅浅宁却不回应她这句吐槽,而是说:“上次说的种子我买到了,虽然不确定几十斤的种子里面有没有我想要的,但万一呢?我一定会把它找出来。”

这回轮到邵白薇瞳孔地震了,她刚说了什么?几十斤种子?且不说挑拣工程量,就这份量花了多少钱,她都不由得怀疑傅浅宁是不是被恋爱脑附体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又不关自己的事,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饭局临近尾声,邵白薇放下筷子,喝了一口茶水。

陡然听到傅浅宁说:“你不是喜欢虞景么?她很快还会在舟川市办见面会,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

提到第三人的名字,邵白薇的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上一次她参加演员见面会时,后来在网上详细搜过虞景的背景资料,又把她演的影视作品看了一遍。

圈路人缘是有的,毕竟虞景的长相确实很符合她的审美,但“喜欢”还不至于。

见她犹豫,傅浅宁又说:“小型见面会,人会比上次少很多,我可以让室友帮忙拿到票。”

“哦。”邵白薇顿了下,勉为其难道:“等你拿到票再说吧。”

吃过饭,两人回了公寓。回到家第一时间,傅浅宁给虞景打了个电话,那头最近正在休假期,电话都是秒接的。

“虞景。”一接通,傅浅宁直奔主题:“你不久之后会在舟川市有一场见面会。”

“嗯?”那头的虞景显得很懵,“我没有这个行程安排。”

“不,你有。”傅浅宁说。

“……”虞景默了默,算是明白了。

“你又拿我当约会的幌子了是吧?”

“是的。”傅浅宁回答得很诚实,“我知道很麻烦你,所有费用我会出。”

“只是办一个室内小型的就当旅游了,我会让大薇安排,费用就不必了。”虞景停顿了下,又说:“但是我得告诉你,追女孩可不是氪金游戏,让她感受到你的心意,比你花多少钱都重要。”

“我知道的。”

结束通话,傅浅宁看向放在客厅沙发旁的两袋种子,几十斤种子已经挑剩了一小部分。

挑种子比她想象的还要麻烦,有些种子因为时间太久加上随意保存的缘故,一些刻字变得很淡,每次挑了一些眼睛就开始不舒服。

她挑了几个晚上,最后还剩下一小堆,没有在里面找到‘白’字的种子,倒是有几粒没有刻字的空白种子。

一个小时后。

管理室的简妍收到一大袋种子,透明塑料袋里密密麻麻种子的数量让她瞠目结舌。

“你干嘛?!”

“这是我买的种子,没有在里面找到我想要的字。”傅浅宁眼里看得出失望,“这些我留着也没用,你在公寓物业群发消息,谁想要送谁吧。”

“不是,这么多种子种到猴年马月去啊?你脑子抽了买那么多。被骗了多少钱啊?”

在听到数字后,对这怨种消费简妍竖起大拇指,一股敬意油然而生。

待傅浅宁走后,她把那袋种子拍了张照片,编辑好文字发在宜家公寓住户群,有需要的直接来管理室拿。

住户群有几个人响应,说是明天回来再拿,简妍回了个好的,把那袋种子放在桌子底下。

闲得无聊,又看到种子上的文字,遂抓了一把出来,将那些种子按照祝福语分类摆了几波,想看看到底有哪些文字。

余光瞄到电梯有人出来,抬眼一看,竟然是邵白薇。

对上视线的一瞬间,她看到对方朝她走来。以为是来打招呼的,她就随口问:“这么晚你还要出去啊?”

对方没有回答,目光落在桌上零零散散的种子上。

虽然心里有大概的猜测,还是问:“你哪来那么多种子?”

“昂,傅浅宁给我的,那个大冤种买了一大袋,一个白字都没挑出来,她不要了。”简妍顿了下,后知后觉对方下来的目的,盯着她看了看,又说:“你要拿几个去种吗?看你阳台的花盆好像都空了。”

“我看看吧。”邵白薇故作云淡风轻,捡起一小把放在掌心里端看起来,想起了什么,动作顿了下,说:“我之前阳台的门有问题,可能老化了,遇到几次自动上锁,现在感觉顺滑了好多,你帮我换了锁吗?”

“啊,这个啊。”简妍想了下,放下手里的种子,一只手托着腮帮子,看她:“换了,不过不是换锁,是换了整扇门。”

“?”她表现得很吃惊,完全没有印象自己屋子什么时候换过门,简妍也没有和她说过。

稍加思索了下,想到或许是自己回总部,不在舟川那段时间换的。

遂说:“锁的问题,你换锁不就好了,换个门多贵。”

“门不是我买的,我只负责让师傅来装。”简妍说,“至于为什么换门,是傅浅宁把你的门砸了。”

仔细回忆了下,继续说:“你走那天的晚上吧,她抱着花盆来找我借土,我看到她手上全是血,已经凝固了,和脏兮兮的泥土混在一起。”

“她像感觉不到痛一样,在院子里挖土,把你□□的叶子重新种回去。”

“我问她手是怎么回事,因为叶子在阳台里,她打不开,就把门给砸了,才把它拿出来。虽然当时我看到那盆叶子病怏怏的,多半也活不了了,可她执意要种活。当然,最后它还是枯了。”

“……”邵白薇挑看魔豆的动作有过片刻的凝滞,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闷闷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

“我就要这个吧。”她从魔豆里拿起一个攥在手心里,又把剩下的放回到桌上。

“不多要几个吗?”

“一个就够了。”

……

又过了几天,周六,这天傅浅宁有重要的事要出门,一大早便醒了。

这几天她做的早餐给邵白薇送去,对方都没有收,还是吃外卖,三餐都是外卖解决;

想到今天周末她多半还在睡,傅浅宁收拾好就出门了,决定在路上随便吃点。

今天前往的目的地还是几十公里外的小商品批发城,她到时光头老板坐在收银台上打着哈欠,在看到她时,哈欠哽住了。

以为她是来要退款的,老板显得很警惕,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魔豆我挑完了,没有我想要的。”傅浅宁顿了顿,又说:“放心,不是来退货的。”

她向老板询问源头厂家的地址,打算直接前往厂家,既然市面上没有货,那么就订做。

“我之前说了厂家都转行做别的了,你别费劲去了,去了人家也不会给你做啊。”光头老板磨磨唧唧的,就是不愿意说。

直到傅浅宁把一张百元大钞放在桌上,光头脸上才有了笑意,收下钱就把地址告诉他了。

隔壁城市,不算远,但过去最快也是中午了。

虽然厂家改行了,但厂子还在,现在主做一些木制品激光雕刻。

在得知她的意图,厂长表示意外,可很快又说:“不好意思,我们做不了,你看现在我们的业务和魔豆完全不搭边,生产机器也早就换了。”

“不需要生产,我有没刻字的魔豆,你们有这方面的技术,只需要帮我在上面刻一个字就好,价格我愿意给高出市场价。”

厂长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塑封袋子里的几粒种子,也嫌麻烦,还赚不了几个钱,摆摆手:“做不了,不好意思,我们在赶生产进度,你要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从工厂出来,傅浅宁有些懊恼,在旁边的花坛坐下,又盯着面前陌生的环境看了又看。

被风吹过有些冷,她蹭了蹭冰凉的双手,在看卖烤红薯的推车,意识到午饭还没吃,有些饿了。

买了个热乎乎的烤红薯,本想走,又看向工厂大门,工人陆续下班出来。

“阿姨,你每天都在这里卖红薯吗?”

“是噻,卖好几年了,厂门口人多好卖。”

傅浅宁想了想,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那你认识厂长吗?”

“认识啊,他老婆喜欢吃红薯,天天来买。咋的小妹,你找他有事啊?”

与大娘聊了几句,得知厂长喜欢烟酒,但老婆管得严。

就在工厂附近的小卖部花百来块钱买了两包烟和一瓶白酒,拎着烟酒又一次回到工厂。

厂长刚下班,在办公室吃盒饭,瞧见她来,有些不高兴,“不是说了吗,做不了。”

傅浅宁把烟酒放在桌上,厂长看到酒,眼睛都直了。

有了烟酒,厂长一下变得好说话,饭盒一盖也顾不得吃,拿过魔豆看了看,说:“行吧给你弄,但是机器还要调试,现在车间也下班了,最快也要下午才能搞好。”

傅浅宁在心里松了口气,“好的,没问题,我能等。”

下午三点,在走过曲折的弯路,傅浅宁总算拿到刻有‘白’字的种子。

厂长怕她不够,拿来的几颗种子索性都刻上了,最后也没收定制的钱。

拿到成品,傅浅宁马不停蹄往回赶,想要尽快把魔豆种上。

回到宜家公寓,上了楼,她径直往里走,走到门口准备拿钥匙,动作突然顿住。

后退了两步,看向隔壁屋子,房门虚掩着。

又看了眼门牌,是邵白薇的门牌号没错,没关好门的情况很少见。

心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走过去敲了两下门,“白,你在家吗?”

没人回应,但似乎听到隐隐约约的细微声音。

她试探性推开门,才打开三分之一,就感觉到门口有什么堵着,很难推开。

心头不好的预感陡然加重,心脏突突的。

她往前一步,探入半个身子看向门口。

在看清楚时躺在门后的是邵白薇时,瞳孔蓦地收缩了下。

她整个人蜷缩身体倒在地上,一只手摁住侧腹部的位置,唇色苍白,有意识但大概是太痛了,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