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020章:晋江正版

温时意的语气隐约透露出几分心急。

显然是刚才在包房里,温锦寒对陆时欢的宠溺与维护,让他产生了危机感。

为求心安,他追着温锦寒从包房里出来。

看?见温锦寒独自往洗手间去,并未见陆时欢的身影,温时意暗暗松了一口气。

而后他快走了几步,追上温锦寒,想把事情问个明白。

四目相对间,温时意沉了眼眸,屏住呼吸,说不清在紧张什么,但就是浑身的神经都像绷紧了弓弦,精神力高度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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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也让转角处的陆时欢屏了一口气。

心跳仿佛脱缰的野马,在她胸腔内狂乱驰骋,速度越来越快。

陆时欢没想到温时意会问温锦寒这种问题,略一思?索便知他是因为温锦寒在包房里对她的维护产生?了误会。

这让陆时欢心有不安。

总觉得温锦寒被自己拉下水,十分无辜。

屏息等了片刻,陆时欢听到温锦寒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寂静长廊里清清冷冷地响起。

他并没有回?答问题,反问了温时意一句:“你和高明玥怎么回?事?”

穿廊的风呼啸而过,温锦寒的嗓音比夜风还要冷寂几分,较之平日,稍稍多了几分严厉。

这约莫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温时意讲话,言语间自有一股身为兄长的威仪感。

被男人严厉神态惊到的温时意半晌才缓过来。

动了动唇,他盯着温锦寒那张轮廓分明的脸看了好一阵,陷入了沉默。

显然,温时意被反将了一军。

他的思?绪成功被带偏了,陷入了沉思?中。

半晌,温时意蹙眉,侧身往墙上一靠。

没再看?温锦寒,他语气低沉,“她喜欢我。”

高明玥的心思?,温时意一开始就是知道的。

虽然高明玥从未正面说过喜欢他,但她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直白,连关定成都看出来了。

温时意既不瞎也不蠢,怎么可能不明白。

他只是一直装作?不知道罢了。

“你呢?”温锦寒眸光微凛,紧盯着温时意的脸,不放过他的任何反应。

温时意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低垂的眼睫轻颤了一下,随后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

“不讨厌。”

是的,他并不讨厌高明玥。

应该说,但凡是个正常男人,都不会讨厌高明玥这种无论身材还是样貌都出类拔萃的女孩子。

更何况她还是明玥影视的千金,是能为他温时意演艺事业助力的人。

沉默了一阵,温时意侧目重新对上了温锦寒的目光,又补了一句:“我跟她是清白的。”

不讨厌,却也未曾有过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温锦寒听了,只眯了眯眼眸,依旧一副冷沉的语气:“你不应该借高明玥刺激欢欢。”

“如果你还爱她,应该多让着她一些。”

这些话,温锦寒原本是不愿意说给温时意听的。因?为对于他而言,温时意和陆时欢分手是好事。

要是温时意和高明玥真的在一起了,那他和陆时欢之间的可能性也会更大一些。

但一想到陆时欢为了温时意眼眶湿红的可怜模样,温锦寒心疼。

他知道陆时欢肯定还没有完全放下温时意,若这个时候温时意和高明玥在一起了,他的欢欢肯定会很伤心的。

所以他开口劝说温时意,试图为念念不忘的陆时欢寻一个转圜的余地。

可温锦寒也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错了,原本神色还算平静的温时意突然冷下脸来,紧抿着薄唇,眸色暗沉了许多。

“让着她?”男人几秒后低笑了一声,随后满眼自嘲地看向温锦寒:“我为她放弃得已经够多了。”

“还要怎么让着她?”

温时意的神情格外认真,虽是弯着唇角,眼里却半分笑意也不显。

想起过去四年里为了陆时欢丢失的资源,他心里头委屈越积越多,最后眼眶红了,声音也哑了:“我以为她会是这个世上最能理解我,支持我的人……就像我支持她从事教育事业一样。”

“你说欢欢她为什么就不能多为我考虑一些,这四年我有多么艰难,她难道不知道吗?”

话说到最后,温时意似是绝望了。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深情,深情到让陆时欢不禁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真的有问题,是不是自己心眼太小了?

无论是教师还是艺人,都是她和温时意各自追逐的梦想。

或许她真的对温时意要求过高了,忽略了他的职业性质,使得他在追梦途中放不开手脚。

这个念想诞生?于陆时欢脑海中后,她便靠在了转角处冰冷的墙面上。

两眼放空,目无焦距地望着前方。

她心里闷胀晦涩,像被关在一个封闭且黑暗的空间里,透不过气?也看?不见光。

陆时欢很讨厌这种感觉,也很讨厌总是被温时意所言所行牵动情绪的自己。

但她需要时间改掉这个坏毛病。

这会儿心里沉甸甸的难受,是不容忽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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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陷入了死寂,只隐约有风声在耳边回?旋。

温时意冲温锦寒低吼发泄完,便一副“我没错”的神情,坦然看着他。

他以为,这一次温锦寒总能理解他的苦衷,站在他这边替他指责陆时欢几句。

毕竟他们是兄弟,温锦寒是他的大哥。

可温锦寒开口,声音却更为清冷了些:“没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付出。”

“欢欢是你的女朋友,你不应该用你的付出和退让去逼迫她原谅你的过错。”

“你这不叫爱情,叫道德绑架。”

其实温锦寒并不清楚陆时欢和温时意感情方面的细枝末节。

但那天在高铁上,陆时欢劝她自己大度的样子,温锦寒至今记忆犹新。

他的欢欢并没有那么小家子气?。

她难过是因为温时意没能遵守诺言,仅此而已。

温锦寒相信,假以时日,温时意也能想明白这一点。他现在完全是陷在了自我付出后的感动里,觉得委屈,所以才会对陆时欢心生?怨念。

所谓当局者迷,大抵便是如此。

一个认为自己付出太多,只不过做了一件身不由己的错事,对方却揪着不放,闹到分手……他想不明白,然后便在回忆过往的时候,不断美化记忆里的自己,最终走进怨念的死胡同。

另一个看重的却是承诺和态度。

所以归根结底,陆时欢和温时意分手的原因?在于,他们在乎的点根本不一样,无法同频。

同为男人,温锦寒无法苟同温时意的想法。

所以他才会说那些话,试图点醒温时意。

走廊里再次陷入沉默,温时意似是被温锦寒的话震慑住了,全身僵硬地靠在墙上,垂着颀长的眼睫,许久未动。

昏黄的灯光在他身上铺开一层暖柔的薄纱,也遮不住温时意身上发?散出来的落寞和伤感。

温锦寒神色严峻地扫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抬手,重重捏了捏男人的肩膀,说了一句:“好自为之。”

话落,他转身去了洗手间,心里亦是沉甸甸的,五味陈杂。

温锦寒能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揣进裤兜里的手在轻微颤抖,那是他在害怕。

怕自己今晚这番话真的点醒了温时意,怕温时意和陆时欢择日便重修于好,怕自己又一次成为局外人。

这份恐惧是温锦寒头顶笼罩着的阴云,此刻正随着他脚步的远去,开始电闪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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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锦寒进了洗手间。

靠在墙上的温时意终于动了一下,掀起鸦羽般的眼睫往洗手间那边看?了一眼。

他隐约是明白了温锦寒的意思,也知道自己理亏。

但他不愿意就此妥协,他就想等着陆时欢后悔回?头,他笃定?她会的。

温时意强行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后,便失魂落魄地回包房去了。

空寂的走廊里,只剩下陆时欢,还靠在转角处的那面冷墙上。

她望着前方的视线终于有了焦点,仿佛有一股清风在她身体里穿流而过,抚平了她心里所有的褶皱,打通了七经八脉。

总之她听完了温锦寒与温时意说的那番话后,心里陡然一轻,整个人都畅快了。

是啊,在她和温时意的感情里,她从来没有主动提过条件去约束他。

所有的枷锁都是温时意自己套在身上的,现如今他只是觉得累了,想找个借口卸下来,所以才把罪名安到了她的身上。

既然如此,陆时欢便没什么好歉疚的了。

毕竟他们交往期间,她一直全心全意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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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走了心里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陆时欢回?包房时,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彼时温锦寒和温时意已经先后回去了。

包房里的气?压很低,谢浅和高明玥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因?为陆时欢回?来了,方才缓和下来。

谢浅有点担心陆时欢,想关怀两句,却见陆时欢嘴角含着笑意,杏目里星光点点,水润明亮。

那一脸轻松快意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

陆时欢看?起来,并没有很难过,似乎也不是很需要她的安慰。

谢浅有点懵,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浅浅,我能再要一盘白灼虾吗?”陆时欢落座后,看?了一眼谢浅,大大方方开口提出了请求。

还愣着的谢浅不禁瞪大眼,几秒后才木讷点头,“可、可以啊……”

得了谢浅首肯,陆时欢趁着服务员过来送饮料的时候打了声招呼,又要了一份白灼虾。

她之前心里不舒服,食不知味便没什么胃口。现在心情转好,胃口自然也有了,只觉得这白灼虾味道鲜美,还没吃够。

等服务员上菜后,陆时欢率先夹了一只虾到盘子里,慢条斯理地剥好。

然后于众目睽睽之下,把那只她精心剥好的虾蘸了料,放进了温锦寒的碗里。

作者有话要说:节日快乐,二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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