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从新开始

多尔衮脸上浮出惊讶之色,回避着我眼神,不知所措的道:“苏麻,你在说什么,我何曾算计过你?”

“没有吗?”我冷笑反问,看着他,只觉得越发的讽刺,“难道你没有打算过要利用我,让我甘心成为你的棋子,还有,婚礼当晚,格格汤碗里的毒不是你让扎伊下得?格格从来没有妨碍过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多尔衮更是惊诧了,低着头望我,说不出话来。

“我为什么会知道,是吗?”我替他接道,他木讷的点头,我自嘲的笑了一声,道:“这要多亏了扎伊呢,我一直很奇怪什么人会给格格下毒,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觉,那天晚上,我亲眼看着厨子掌勺,汤碗里根本没有东西,可是回去的时候竟然多了出来,更奇怪的是,后来,我怀疑起了扎伊,便偷偷跑去问过府里的郎中,他告诉我,那些断木根本不是悬岩木,而是剧毒的短肠蕨,而且就算悬岩木与酸梅同食,也根本没事,你故意让扎伊说谎,不过是想混淆视听罢了,转移我的视线,十四阿哥,好用心啊。”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多尔衮心急之下,拉住我的手,急着要说话。

可是我已近不想再听他说什么了,一把甩开他,定定的看着他,目光带上寒意,冷冷的说道:“够了,我不想听,十四阿哥,敢做就要敢当,你只说,是不是你做的就可以了。”

多尔衮沉默了,望着我,始终说不出话来,他欲言又止,神色挣扎,眸光也一寸寸的黯淡下去,在我的目光中一点一点的松开我的手,最后无力的点头:“是。”

我笑了,笑的极是讽刺,开口道:“我知道了,多谢十四阿哥如此坦白,而苏麻只有几句话与十四阿哥说,人心都是肉长的,没有谁会甘心随意任人摆布,除非我心甘情愿,否则利用我的人,或是伤害我在乎的人,都要付出代价,我说到做到。”

说完,我仰首,看着多尔衮,他低垂着眼角,不晓得是什么情绪,唇角紧抿,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等了许久,都不见他开口,我只好继续说:“十四阿哥,从今以后,我苏麻喇姑与你恩断义绝,再无瓜葛,如若来日真的交手,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自此,我便要走,刚要踏出亭子外的时候,被多尔衮叫住,“等等。”

我停住了脚步,却未回头,只是平淡的道:“十四阿哥有何吩咐?”

“我想问你,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我愣了一下,静默了一番回道:“曾经喜欢过。”

多尔衮哦了一声,语气带上几分苦涩,“那现在呢,八哥,还是谁?”

我又是沉默,然后摇摇头,道:“都不是。”

语毕,我踏步离开了,多尔衮没有再来拦我,只是静静的在背后目送我离开。

我走的很快,消失在了多尔衮的视线中,等到我回头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了。

或许这一次,我和他,算是真正的结束了,所有的瓜葛,在今天的谈话后一刀切断,我有自己的人生要走,不用再被一些执念束缚。

一切都结束了,苏麻喇姑,一切从头开始,顾曦!

重阳时节,宫里要举办宴席,哲哲让人通知大玉儿一同前去,大玉儿是又紧张又兴奋,闷在府里多时,终于可以出去了,可是她没见过宫里的大场面,更不知礼仪如何,不由得有些惴惴。

哲哲知晓后,派了一个婆子过来,专门教习大玉儿礼仪,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满族人的礼仪,其中的一站一坐都有规定,虽说繁琐,瞧着也是有趣。

不仅如此,哲哲还让人替大玉儿量了尺寸,重新置办一身新衣。

进宫那日,大玉儿穿上新置办的衣裳,梳着两把头,脚上还蹬着一双花盆底,俨然是一副已嫁为人妇的模样。

进宫的时候,是坐着哲哲的马车去的,我和扎伊陪侍左右,扎伊对我的态度是越发的冷淡了,路上连一句话都没和我说。

入宫后,哲哲自是带着大玉儿先去向大妃阿巴亥,一路上绕过几重宫阙,终于是到了大妃的居处。

殿门前早已有宫人守候,一见哲哲前来,立马迎上,对着她打了千,尖着嗓子对哲哲恭敬的道:“八福晋吉祥,侧福晋吉祥。”

哲哲恩了一声,对着宫人问道:“大妃可在?”

宫人颌首,回道:“在,正等着二位主子呢,二位主子随我来。”

宫人先走,哲哲领着大玉儿随后,我和扎伊走在最后面。

进入殿内,我随着诸位行礼,抬头间,便看见大妃阿巴亥,她大约是三十岁的模样,保养的极好,美目流转,风韵犹存,身上是一件朱红色衣袍,显得端庄典雅。

阿巴亥一看便知是个厉害角色,否则不会得到□□哈赤如此的宠爱,死了都要带上她。

等阿巴亥赐座的时候,我站在大玉儿的身后,观察着殿里的情形时,才发现多铎也在这里,他坐在阿巴亥的下手位置,大玉儿只要一抬头,便会看见他。

多铎的心情好像很不好,神色郁郁,紧盯着不远处的大玉儿,连阿巴亥叫他都没听见。

大玉儿也发现了多铎在看她,只是她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阿巴亥叫了几次,多铎都没回答,只是看着大玉儿,殿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大玉儿和多铎之间流连,阿巴亥自然也察觉出来,眸子微沉,似是不悦,加重语气对着多铎喊道:“多铎!”

多铎身后站着的小厮也趁机在多铎的身后推了他一把,多铎回过神来,看着阿巴亥,疑惑的问道:“额娘有什么吩咐吗?”

阿巴亥的眸子眯了一下,看了看低下的大玉儿后,不知在想什么,只是过会后,挤出一丝牵强的笑容,温柔的对着多铎说:“侧福晋初来乍到,你作为弟弟,理应上前敬酒,还坐着做什么?“

多铎没有异议,端起面前的酒杯,站起身,走出了座位,看着大玉儿,一步一步的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