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韦霁和隋军的弓箭手们看得目瞪口呆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在壕沟之后,密密麻麻的叛军已经列起了阵形,前排的士兵们都抬着又厚又长的木板,那长度足以从沟边延伸到大营的栅栏之上,这是攻营所必备的冲板,有两到三人宽,可供士兵们直接借着这斜搭的冲板之助,冲进大营!
韦霁如梦初醒,大吼道:“快,放箭,放箭,长槊手赶快上前,阻止他们冲进来,快!”
韦霁的话还没来得及被身边的传令兵以号角和旗语的方式传达,就只见对面的叛军阵形中突然冲出了千余名手持长槊,全副武装,高大强壮的壮士,为首一人,身如铁塔,金盔金甲,端着四米左右的长槊,高高举起,而其他的壮士们,也尽是杨府的家丁部曲,叛军的悍将勇士,杨玄纵,杨玄挺,顾觉,韩世谔,周仲隐等人,全都亲自上阵,带着属下最精锐的勇士,举槊持棍,站在了军前!
只见杨玄感的眼中精光暴闪,沉声大喝:“冲啊!”他第一个冲了起来,那四米长的钢槊瞬间放平,在众人的鼓舞与助威声中,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越冲越快,几个箭步下来,就冲到了沟前,长槊猛地向前斜下方一刺,正好扎进沟的另一边的土里!
而杨玄感的身躯,借着这一冲击之势,腾空而起,就象个撑杆跳高运动员一下,高高地飞上了半空之中,越过了那尖头栅栏,以一个完美的弧线,落到了对面的大营之中,直过了栅栏之后大约三丈左右的距离,才潇洒地,稳稳地落地,而他紧紧抓着的槊尾,猛地一抽,再一缩,变到了一丈左右的标准格斗步槊长度,森寒的槊尖直指面前的数千隋军,气势如虹,震得连搭弓上箭的隋军弓箭手们,也都个个张大了嘴,竟无一人想起放箭!
叛军的队伍中,发出了一股欢呼之声:“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杨玄感落地之后,马不停蹄,发一声吼,直接杀进了离自己五六丈远的隋军大队之中,长槊一抖,泛起一阵枪花,三个弓箭手应槊而倒,而其他人如梦初醒,刚想放箭,却发现杨玄感已经杀进了人群之中,与本方同伴混战起来。
杨玄感长槊舞得如水银泻地一般,密集弓箭队形的隋军箭手们,根本无法与之相格斗,不少人刚刚举起了弓身,想要挡这一槊,却被一股子大力生生砸倒在地,槊尖划过胸口与脖颈之处,无不骨断筋折,人头如同给切下的西瓜一样,到处乱滚,几百名弓箭手,竟然就给杨玄感一人杀得阵脚大乱!
而杨玄感的身后,杨玄纵,杨玄挺,韩世谔等人,纷纷跟着杨玄感的脚步,开始冲刺,有样学样,把两三米长的长槊作为撑杆,往沟外一插,然后支着整个身体飞越那栅栏。
这第二批飞过来的,除了各位大将外,也都是最强悍的勇士,虽然不过百余人,但个个武艺高强,身轻如燕,这两三米高的尖头栅栏,离着他们跳过去的距离,高度足足差了两米以上,一百多条身形都飞进了大营之中,跟杨玄感一样,舞着长槊,杀进隋军前排的弓箭手之中,如虎入羊群,所过之处,血流满地,断肢残首横飞!
隋军的前排弓箭手虽有两三千人,但是都是手上没有长兵器,根本无法与这些持槊勇士正面格斗,只一个照面,就给刺倒了三四百人,其他的人纷纷拿着长弓,拼命掉头就跑,可由于阵形密集,没有给后排的长槊手们留出上前的空间,结果变成了长弓手们回头逃命,却迎头撞上了想上前迎敌的长槊手,给自己的长槊手刺死的弓箭手们,居然也不下两三百人,不比正面给叛军勇士们杀的少了。
更可怕的是,这些长弓手们,全都是掉头逃跑,整个背后,全留给了叛军的勇士们,这下子杨玄感们太开心了,几乎是一槊一个,把这些隋军弓箭手们一个个背上搠出一个个的血洞,惨叫着倒下,而四百多名隋军弓箭手,眼看逃跑无望,纷纷扔下了手中的弓箭,跪地磕头请降,但杀红了眼的叛军勇士们哪管这些,照杀不误,只片刻间,隋军的弓箭手们就给这样的两边夹击之下,死伤近半,一千多人,几乎尽数倒在了这百余名叛军勇士的长槊之下!
趁着这当口儿,后续的叛军士卒们,也纷纷学着杨玄感们,玩起了撑杆跳,不过这些人的武器装备不如前面的精锐勇士,多半没有钢槊,只有木杆子的步槊,虽然长度尚可,但是硬度不足,有几十个人在玩撑杆跳时,木杆从中折断,整个身子在空中猛地下落。
运气好点的叛军落到地上,摔了个狗吃屎,运气不好的则直接掉到了那尖尖的栅栏上,连惨叫声也来不及发出,就生生地挂在了上面,成为一个血淋淋的行为艺术标本!
隋军的弓箭手们,终于躲开了本方槊兵的那些血淋淋的长槊,逃到了他们的后方,幸存者不到一千五百人了,折损过半,可他们毕竟是关陇精兵,即使遭遇了如此的损失,一旦到了安全的地方,也都纷纷转过身来,重新列阵,在各自幸存的队正或者副队正,什长的指挥之下,又再次集结,对着叛军的人群,开始射出一波波的箭雨。
而叛军方面,杨玄感等百余名勇士已经与两千多名隋军的长槊手们交上了手,这回隋军是列阵而战,如同竖起了一道宽约三里的钢铁森林,两千多支闪亮的槊尖上下翻飞,向着这些叛军们攒刺,刚才还靠着个人的勇武,放手大杀的杨玄感们,这回面对如此密集的槊阵,也无计可施,只能且战且退,为本方冲过来的后续部队的列阵,争取时间!
跳过栅栏的叛军有一千多人,也开始重新列阵,由于撑杆跳的落地位置有所不同,因此很多人只是就近临时组织起了小队,七八十人一队,左右翼的队形组好后,就列队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