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整的双眼一下了圆睁了起来,没人能想到,看起来还不可能打开的平壤城门,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不攻自破,七千多高句丽人都知道这是他们唯一逃生的机会,纷纷扔掉手中的兵器,脱掉盔甲,挤上那吊桥,不少身体不够强壮的士兵更是被活活地挤到两侧,从吊桥上直接摔到了城中,整个场面变得混乱不堪。
几十个身穿铁甲的高句丽军人,从城中跑到了这打开的大门附近,想要极力地关上这城门,却被从桥上冲过来的人流撞得七零八落,生生地给挤出了城门洞,哪还有机会去关这大门呢,而就在此时,城墙上的高句丽人也几乎跑得一个不剩,甚至连城楼也着起了火来。
来整哈哈一笑,正要下令,却听到来护儿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全军将士听我号令,散开阵型,全线追杀高句丽人,从城门冲进去,这座城里能抢到的东西,全都归军士个人所有,第一个冲进城去的,赏万金,封将军!”
王世充一脸阴沉地看着高句丽的城门给打开,身边的魏征已经脸上笑开了花,指着那城头说道:“主公,看起来是城墙上的那些城外高句丽士兵的亲人好友逼着守城官开城,结果那守城官不从,混乱中给城外的高句丽人一箭射死,想不到这城门会以这样的方式打开,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魏征一指四里开外,已经散开了阵形,撒丫子撒蹄子各种狂奔的隋军步骑兵,说道:“这八千多高句丽人不可能在隋军杀来之前全进城的,也不可能在这时候把城门关上,来护儿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好一举杀进平壤,主公,这回真的是你失算了,想不到这灭高句丽的大功,却落到了来护儿的身上,真的出人意料啊。”
王世充轻轻地叹了口气,喃喃地说道:“难道真的是我算错了吗?”他的嘴角边勾起一丝苦笑,“算了,也不去多想啦,如果来护儿真的攻下平壤,那我们还得向他多多道贺才是,不过玄成,等一切定了以后再说,现在作的那些准备,还是要保留,我还是有强烈的预感,这些布置早晚用得上的。”
城外的高句丽人只剩下了两千多,仍然是在你争我夺地抢着过河,正在此时,一阵破空之声响起,外侧的人群暴发出一阵惨叫之声,百余人当场毙命,更多的人中箭仆地,或者是落入了护城河中,让已经被渐渐堵塞起的河道里,又平添了几十具尸体,所有人都惊恐地看向了左边,一阵烟尘之中,冲出的却是数百骑戴着恶鬼面当,手持弓箭的隋军重甲骑士!
这已经成为了高句丽人心中最可怕的恶梦,这些甲骑俱装的重骑兵,弓射不透,刀砍不入,枪刺不死,反过来那连人带马几百斤重的重量,伴随着全力冲锋时的巨大动能,一下就可以冲倒几十名高句丽人,苦心排成的步兵阵,几乎是一冲即倒,前排三四排的士兵直接给冲死,后排隔了十几排的士兵也能给震得吐血,这些是大家亲身体会过的,刚才这些人抢着过桥进城,却忽视了左边隋军的动向,再一回头,这些铁甲死神们,离自己已经不过百步了。
高句丽军士们一下子四散而逃,已经在桥上的人拼了命地挤掉前面和身边的人要冲过桥去,而没有上桥的人则撒丫子向着另一个方向逃命,甚至有些人直接跳进了护城河里,没有人象在最初的几天败退时那样躺在地上装死,因为大家都看到了隋军是不会放过收割每一具尸体的首级的。
百余步距离,转瞬即至,当隋军的重甲骑兵们发出慑人心魂的战吼,放下弓箭,端平骑槊进行夹枪冲击的同时,隋军的大批步兵也从烟尘中冲出,一个个的眼中闪着建功立业的渴望,在他们眼里,那扇打开的城门之后,就是无穷无尽的财富,荣誉与梦想!
几百枝长槊,如同死神的镰刀,狠狠地扫过已经不成阵列,但仍挤成一团的高句丽军人群,这些已经完全失去了斗志的人,与羔羊无异,即没有战斗的勇气,也没了逃生的希望,就这样被无情地收割着生命,七八百人,几乎在一瞬间被杀死,被战骑巨大的冲量撞得横飞的,残缺不全的尸体,在方圆一里多的战场上比比皆是,一些侥幸没有被杀死的高句丽人,跪倒在地,高高地举起手中的武器,以示投降。
趁着重骑兵冲过这高句丽人群的机会,隋军的步兵们也纷纷跟上,战场上遍布的尸体和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这些杀神们的战意,面前跪着五六百名高句丽的降兵,可是没有一个隋军接受这些人的投降,冲过这些人身边的同时,一阵刀砍枪刺的声音响过,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当第三个隋军千人铁甲方阵冲上吊桥,向城中冲进的时候,吊桥的外侧只剩下一千多具血肉模糊的高句丽军尸体,连一个跪着的活人也没有了。
来整带着千余名重装骑兵,从战场的另一侧绕了回来,刚才就是他们,第一个对高句丽的桥头人群发起了突击,几乎是以零伤亡彻底打垮了这些挤在桥头的高句丽人,一路追杀出去三里,确保了前方没有任何高句丽伏兵之后,他才带着手下回来,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不下五千名隋军步骑,踏过吊桥,冲进了城中,而来护儿则在几个儿子的簇拥下,立在吊桥之外,指挥着手下们加速进城。
来整向着来护儿一抱拳:“父帅,敌军城外的抵抗已经全部肃清,请您下令,让孩儿带兵进城扫荡,城中只怕还有敌军的残余部队。”
来护儿笑着摆了摆手,一挥马鞭:“区区高句丽小丑,又怎么能挡我天兵,传令,进城的部队分兵搜索各街各坊,不得在彻底占领平壤城之前就抢掠,破城之后,本帅自会让将士们解除军纪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