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为子报仇

独狐善原来一共有两个儿子,可他现在连一个儿子都没有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真的是最大的悲哀。

独狐善其中的一个儿子,在辽东城之战中,战死在了辽东城头上。

在他看来,这就是那昏君指挥不力,用人不当,才导致他的好儿子白白的死在了城头上。

至于他的第二个儿子独孤鸿,原本能够活下来的。

可就是因为儿子稍微误了点卯的时间,就被那个裴璟诛杀在了校场上。

甚至儿子连头颅,都被他拿来示众,连全尸都没有留下。

以前独狐善看到过一些人,中年丧子之后,便整个人都崩溃了。

那些人开始变得浑浑噩噩,一生都不能再提起斗志。

独狐善以为他自己不会这样,结果他连续死了两个儿子,才发现丧卫真的很痛。

他每天夜里都不能入眠,就算勉强睡过去了,也会梦到他两个儿子。

独狐善的两个儿子,就跪在他的床头旁边,求自己为他们报仇。

他知道,这是他两个儿子的魂魄回来了。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那裴氏子,原来返回了辽水,结果又再次渡过辽水,与高句丽军作战。

这往小了,说是毁坏了朝廷的规矩。

往大了说,他这就是妄动刀兵,就是叛逆。

独狐善看到这个机会,便连忙去找他的侄子,也就是现在独孤家的家主独孤篡。

想要对方牵头,发起关陇军事贵族对那裴氏子的弹劾。

可是没想到,那独孤篡连一点的亲情都不顾,竟然拒绝了他的请求。

这恨得独孤篡,连银牙都咬碎了。

好,既然那独孤篡不愿意帮忙,那他就自己去联络关陇军事贵族的名家。

独狐善相信,只要能说服更多的官员联合起来,就一定可以强迫杨广,将那个裴氏子治罪。

这独狐善毕竟是独孤家的老一辈,多少有点威望。

在他的游说串谋之下,几乎所有他关陇军事贵族,都表示愿意帮助他。

更有甚者,当场便表明,自己会让家族的子弟,以及控制的官员,给杨广上书,要求他治罪裴璟。

其实独狐善也知道,他哪里是有那么大的面子。

根本关陇军事贵的各家,也早就对杨广的施政不满了。

他们也想借着这个事情,向杨广示威一下。

可独狐善没有想到,那么多的官员上书,结果也没有能将那裴氏子怎么样。

杨广竟然硬挺着,拒绝了关陇军事贵族各家的要求。

他还摆出了一副,肯定会重赏那个裴璟的姿态来。

独狐善越想越恨。

他现在闭着眼睛,就能想起自己两个儿子满脸是血,跪在他床头的样子。

这股恨意逼得他就要发疯了。

独狐善再也无法忍耐。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他一定要让这两个人好看。

他手上可是掌握着一张王牌的,如今独狐阀的死士,都掌握在他的手里。

这些死士足足有一千多人,都是能上战场,能搞暗杀的好手。

他冷笑了一声,这些人要想入宫是刺杀杨广,那肯定是很难的。

就连那个裴璟身边,也还有数量庞大的军队保护着,甚是不好下手。

可是他要为儿子报仇,并不只有这些方式。

在他看来,杀死杨广和裴璟,还是太便宜对方了。

独狐善想让他们,也尝一尝自己的痛苦。

只见他闭着眼睛,深呼吸了几次,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对着门外,大喊了一声:“独孤意。”

一名六尺有余的魁梧壮士走了进来。

这人正是独狐阀死士的首领,也是他的义子独功意。

“你马上派人去打探一下,查查那帮皇子皇女的行踪,看一看他们有没有出行的。”

“然后,再寻找一个好机会。”

独孤意听了这话,心中一阵惊骇,连忙低下了头。

独狐意已经猜出了对方的想法,在他看来,这独狐善是真的疯了。

独狐善看到义子不动,心中更是恼怒。

“怎么,我指挥不动你了吗?”

独孤意心中一惊,连忙拱手道:“孩儿知晓!”

这个时候,独狐善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强迫自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虚伪的笑容,拍了拍义子的肩膀。

“你也知道,你两位义兄如今都战死在了辽东战场上。”

“义父这一辈子,也是没有什么指望了,就想着为他们报仇。”

“你是我的义子,为父以后所有的东西,还不都是留给你吗?”

“只要你能够为你两个义兄报仇,为父日后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独狐意的脸上,也是露出了感激的表情,连忙说道:“义父他养育教导之恩,孩儿此生终此一生,都难以报答。”

“孩儿会尽量派人去打听消息,很想必很快就能让义父你得心称意了。”

独狐善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也绽出了一丝真正的笑容。

他终于挥了挥手,告诉独孤意可以滚蛋了。

独狐意也是拱手施礼,连忙退出了义父的房间。

独狐善看到这个义子离开的魁梧身影,眼内满是杀意。

此子知道得太多了。

再者,若是他真的要派人刺杀那些皇子皇女,必然是这个独狐意动手。

而他如果不想以后这些事情暴露出来,就必须要将这个独孤意杀人灭口。

可是独狐善没有想到的是,一边往外走的独孤意,仿佛能感觉到身后那道阴险的眼神一样。

他的眼中也露出了一阵冷意,脸上还露出了一阵不知名的笑容,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他很清楚,自己身上流的,永远都不可能是独孤家的血。

…………………

等到独孤意离开了独狐善的府之后,便骑上了自己的战马,一路出了城。

他来到了独孤阀死士训练和隐藏的庄子,将那独狐善命令,全部传达了出去。

然后,独狐善又在这个庄子里面呆了大半天。

直到天色昏暗,他在骑马返回洛阳的半途,进入了一户农户的家中。

独孤意更换了自己的袍服,也换了自己的战马。

然后,他接过了农夫手里的战马,来到了独孤阀当代家主,独孤篡的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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