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杨玄感拥有近十万兵众。
卫玄由于寡不敌众,部下死伤大半,军力将近耗竭,麾下只剩下数千人,于是他率军进驻邙山的南面。
杨玄感率领全部精兵前来进攻,卫玄率军与杨玄感决战。
一天之内,双方交锋十余次。
卫玄只有数千人,他又如何敌得过杨玄感的近十万大军。
战况越发堪忧,卫玄已经陷入到了绝望之中。
可恰巧此时,杨玄感之弟,即杨玄挺身中流箭而死。
杨玄感心中悲痛,才令军队稍稍退却。
卫玄进而驻军到了邙山的北面,又恰逢宇文述、来护儿等援兵赶到,杨玄感方才惧怕,因而向西逃走。
卫玄见此机会,立派遣通议大夫斛斯万善、监门直阁庞玉为先锋追击,赶到阌乡,与宇文述等合兵击败叛军。
可虽然这场战事战争是结束了,可是卫玄的麻烦也多了。
他带来了七万大军,而如令剩下的军队不足八千。
卫玄第一次征讨高句丽军时,全军而退的神话,被完全破灭了。
而这个,并不是让他最为绝望的。
让他最为绝望的,就是他此次率领的军队,其实全部都是长安留守,也就是代王杨侑的军队。
这也可以说是杨侑手上唯一掌握的军事力量了,结果被他一朝丧尽。
可想而知,这对于杨侑的打击到底有多大,他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又怎么可能让卫玄好过。
就更不要说,此时正值杨侑争得诸君之位的关键上,谁手上掌握的军队多,谁的实力就强。
他此次再回到长安去,必然要面临着杨侑的为难。
而要化解这一切难题,卫玄必须要想一个办法。
这个时候,他是把目标打到了,前段时间与他还喝过酒的裴蕴身上。
天下人谁不知道,裴蕴与裴矩两个人,对杨广的影响有多大。
只要有他们两个人,多在杨广的耳边吹吹风,肯定对诸君之位的影响极大。
卫玄相信代王杨侑绝对会认为,与裴蕴和裴蕴结成盟友,对于储君之位的好处,甚至要比手上掌握着七万大军的效果大。
就更不要说,河东四姓就是一个朝廷里共同进退的联盟。
而裴氏又是河东四姓当之无愧的领头羊。
这样一算,裴蕴和裴矩就更值钱了。
可是他也知道,那裴矩与裴蕴两个老狐狸,不会白白的帮助他。
他要是想获得两个老狐狸的帮助,就得付出更多的东西。
可是,他到底有什么东西可以付出呢?
一时之间,卫玄也没有想明白。
直到今天早晨的时候,朝廷收到了一个幽州发来的鹰信。
鹰信的内容很简单,但是影响却不亚于一场地震。
校检左屯卫将军裴璟,以两万骑兵全歼了高句丽三万先锋大军。
随后,他更是以八百骑兵,便踏破了高句丽七万大军的大营。
如今,高句丽大军因为无法忍受重大的损失,已经撤退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朝廷。
官员们纷纷打听这个裴璟的底细来。
他们很快便知道了,他出自于河东裴氏,还是裴蕴那老狐狸的嫡出孙子。
更不知是谁,连裴璟尚未婚娶的事情,也传了出来。
不少家中正有适龄女儿的官员和贵族,更觉得这是一个大好机会。
一来可以借机在杨广面前露把脸,二来可以抱上裴氏的大腿,三来,可以白得一个佳婿。
很快,不少的官员和贵族,就往着裴氏家中蜂涌而去。
而卫玄也觉得这是一个大好机会,可以以最少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收益。
这直接就解决了困扰了他半个月之久的问题。
不过,他倒也是个有心之人,他知道如果贸贸然上门,与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个事情,也必然因此办不成。
不过,卫玄也有着自己的优势,那就是他与裴蕴关系颇好。
故而,他也知道这个世侄裴爽,每日里都在外面浪,想必此时不在府中。
因此,他才起了这个心思,专门派人打听到裴爽的所在,就是为了诈他一诈,将这个事情定下来再说。
只要裴爽敢答应,他为啥马上就能放出话去。
不用半天,保证整个洛阳城都知道,两家已经定下了婚事。
只要硬把生米煮成熟饭,看他裴氏到底有没有那个勇气,反口不承认。
谁知道这裴爽虽然混账,但是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心念一转,已经想明白了卫玄的虚实。
他父亲是极为喜欢裴璟这个孙子的。
如果父亲真的打算与洛阳卫家联姻,那应该早就发书信回来,多少告知他一声才是,断言不可能如此敷衍了事。
可是这卫玄怎么说,也是个位高权重的,他到底为何要这样干,裴爽一时之间也没有想明白。
他想来想去,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的儿子在辽东战场上出了什么大事。
嗯,应该是立下了大功。
裴爽从心里暗笑了一声,“自己的种果然不差。”
早些年,人家都说他生的这个儿子,只有满身的肌肉的,却没有半点脑子。
如今看来,岂不平白打了他们的脸?
在裴爽看来,自己的儿子就是不一般,这洛阳卫氏的门楣还是低了一点。
至少也得清河崔氏这样的门楣,才配得上他们家的儿子。
可他唯独没有想到的是,人家清河崔氏倒是伸出了橄榄枝,只不过随手便被他儿子丢进了茅坑里。
卫玄看到这裴爽在发愣,以为他脑子里还没转过弯来。
他心念一转,脸上便佯怒了起来,说道:“裴世侄,世叔与你说的事情,你可了解了?”
“这可是你的父亲裴公定下来的事情,如今我要亲自到此,你怎可如此敷衍了事?”
在卫玄看来,这裴爽性子偏软,又是最惧怕他父亲的。
自己这样吓唬他一下,这个事情十有八九便就成了。
可是他也没想到,平日里十分混账的裴爽,竟然福至心灵,把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全部想明白了。
这让他的一番作为,都表演给了瞎子看。
“世叔所言,小侄已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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