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葚》
文/孟书
“从七岁到十七岁,他养了我十年。”
-晋江文学城独发
-请支持正版
《酸葚》Chapter.1
凌晨两点。
云雾山顶的平顶空台停了一溜豪车,男男女女激情四射,围绕着篝火狂欢。他们在等,等对面山道最多最危险的巍览山上那两辆在浓荫中紧追不舍的跑车。
西贝尔大蜥蜴紧撵前方布加迪黑夜之声,两辆车都是顶级超跑,双方的引擎声交织在山间。
终点位高挑美艳的女孩从吊带裙里扯出黑蕾丝bra高高扬起,等待冠军。
下秒,两山连接处,布加迪副驾驶钻出一个短发的清纯女孩拿走了那件bra。
这是今晚胜利的象征。
她缩回车内,感受车速过快带来的压力,侧过头看旁边的男生。
他身着黑皮衣,黑T,黑裤子,额发戳着眉尾,侧脸轮廓干净圆润,不是那种锋芒凛然的长相,而是比女孩更漂亮的五官,很奶,但凶。
面无表情,眉眼桀骜带痞劲儿。
双眸紧盯着前方的路,车尾与悬边侧过,轮胎都溢出去半个又被他猛带回路上。
她的心疯狂跳。
有些人的气势与性格可以让人忽略他的长相。
陈惑就是典型人物。
口哨声与车骤然的刹车将她心神带回来,主驾驶的男生已经下去了。
他个子高,游刃有余地淡笑,一群人激动地涌上来围着他,仍然最显眼。
但他的笑只维持了半分钟。
手机上不知道显示什么,他神色瞬息变得发冷,手指戳几下屏幕,转身上车,瞥她眼,不耐烦味十足。
“下车。”
她欲说点什么,但被轻飘飘撂了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打开车门下去。
车利落漂亮的转弯,撇开众人直奔山下。
这是她第一次来,敲门卡找了很久,有幸被陈惑选中坐在副驾,一般来说接下来就是开房。
合适的话,会保持一段你情我愿的关系。
旁边的人见她恋恋不舍,见怪不怪地说:“别惦记了,他心里有人,玩归玩,从不带回去,不然你以为他干什么去?”
陈惑车开进市区,等红绿灯,才看眼冯迟发来的酒店地址。
酒吧街上一家特别有名的情趣酒店“Master of love”。
九点多,主路上高峰期,他打转方向盘抄小路,拨通了桑葚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沉下眸,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车速提快。
半小时的路程,十五分钟他就到了。
…
“Master of love”高级区405房。
浴室里有淅淅沥沥的水声,屋内灯光暗昧,床幔撩人,一面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sex toy,桑葚表情冷淡,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侧头往楼下看。
酒吧街上的人是这个城市中最喧嚣孤寂的人群,在激荡中释放白天的压抑。
一阵引擎的轰鸣穿透的空气。
她的视线一挪,酒店入口处,一辆熟悉的超跑停靠在边。
来了。
她收回目光,在心里默默计算时间。
两分钟后,门被剧烈的拍响,听着就知道来人气势汹汹。
大有一种“你他妈再不开爷砸门”的意思。
浴室里的年轻男人探出一个头,先看了眼似乎没听见敲门声的姑娘,眉眼清冷,黑裙黑丝,本是勾引人的打扮,到了她身上反被清冷气质挟出股禁欲味,让人更想做点什么破坏这份不该有的,拍门声突然中断,他不由得回神往外喊:“谁啊?”
没人回。
下秒,门叮一声开了。
门口站了个男生,浑身冷意,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往里走。
“不是,”男人只来得及围一个浴巾,伸手扯住男生的手臂,“你谁……啊——”
男人被反扯手臂摁在了墙上,疼得额头冒汗,浴巾啪一下掉在地上,陈惑眯了眯眸,侧头看向没看他的桑葚,眼神里滚着低沉的火气,慢条斯理地说:“我是她哥。”
说罢,他松手,站在桑葚跟前,喉结滚了滚,唇边漫出一句:“不嫌脏?”
然后脱了外套盖在桑葚头上,拽住沙发上她的腕就走了。
留下一脸懵的年轻男人。
男人着急忙慌地捡起围巾,一抬头就对上几道意味深长的眼神,猛然涨红脸,骂了句:“什么玩意啊,”快速关上门。
桑葚被他塞进车里,才有机会拿开头上的皮衣,微微蹙眉。
“你做什么?”
“你做什么?”
陈惑启动车,压住火,语气冷淡地反问她一句。
桑葚抿唇,偏头看窗外,一副与他再拒绝交谈的姿态。
今晚是她循规蹈矩的十八年内最离经叛道的一夜。
昨晚不算。
她用细白圆润的指尖按开一点窗,八月的夏风闷燥又黏热。
陈惑自个儿气了会儿,手搭在方向盘上,问了她声:“饿不饿?”
桑葚斜他眼,“你车里的味儿很难闻。”
玫瑰香水的味儿,十分浓郁,她将车窗开得更大一些。
陈惑笑了:“刚玩车。”
车转弯,他补充道:“明儿去洗车。”
“随你。”
冷冷淡淡的两个字。
他的视线扫过去,长发披肩,左耳后挂了发,化了极淡的妆,皮肤冷白,一言不发时还是那副对一切都很平静的模样,东明附中人人嘴里的好学生,听老师话的高冷学霸。
却在成年这天晚上跟人来开房。
真是……不叛逆的人一叛逆就疯了。
他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是特别烦的征兆,桑葚睫毛微掀,从那只骨节到腕骨都匀称瓷白的手上挪开,淡声说:“我成年了。”
陈惑打转方向盘,“所以?”
“所以你别管我了。”
他顿了一秒,睨她,似笑非笑地说:“我从你七岁管你,你现在说让我别管你?”
桑葚垂眸不语。
十分钟后。
陈惑的车驶入小区,停在车位上,手臂撑在方向盘上,侧身看向她,沉声喊她。
“桑小果。”
桑葚抬眸,面无表情:“说。”
“为什么?”
车内光线稀薄,她看他会儿,隐隐的一张唇红齿白的脸,却被他张扬随心的眼神勾出凶狠的野性。
她缓缓开口,无波动地陈述:“你昨晚拒绝了我。”
言下之意,所以少管我。
陈惑舌尖顶了顶左颊,面色沉郁,想起昨晚上她那句:感情算了,我用身体还你。
刹那间升起的火气更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