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不能坐视不理

一副得道高人模样的无为道人静立在原地,身旁站着两个侍卫。

李公公走上前看到的就是无为道人看向远处的山,面上一副受困扰的模样。

李公公有礼道:“不虚道长,陛下召见。”

不虚道长是无为道人方才告知的新的道号,无为道人这个道号不能在京城出现,否则,只要稍微了解建安郡宁德那条路的人就会因此而怀疑上他,就有了破绽。

无为道人两手相抱,左手抱右手,寓意为扬善隐恶,盖以左手为善,右手为恶之故,只见他双手举胸前,立而不俯,“李施主。”

李公公:“不虚道长请跟我来。”

无为道人跟在李公公身后。

他认真看着自己伸脚踏出的每一步,感受着逐渐靠近权钱的过程。

他压住逐渐上扬的眉峰,深怕一个不小心就功亏一篑。

进入陛下的帐内,无为道人换了行礼方式。

只见他作揖礼,一面躬身,一面双手于腹前合抱,自下而上,不过鼻,向这个万人之上的人行礼。

李公公瞧见,上前刚要斥其对天子不敬却被周璟阻拦,李公公看着周璟的手势又默默往后退下。

周璟说道:“不虚道长是何处人?为何出现在这儿?”

无为道人有备而来,自当准备充分,“回禀陛下,贫道乃丹阳秣陵人,今游历至此,恰逢立春就想来瞻仰一下陛下祭祀青帝的宏伟场景。”

周璟挑眉,说道:“如此,道长可是对此有什么其他的见解?”

无为道人身子一正,连忙禁忌道:“祭天之事自古有之,陛下抬举贫道了。”

气氛有些凝滞。

李公公适时问出:“不虚道长今日可是做了一件有大功劳之事。”

不虚道长谦虚道:“不过是举手之劳,也是贫道和那位施主的缘分。”

李公公说道:“不虚道长过谦了,不知道那位男子得了什么病,而道长你为何仅凭一张黄符,一颗丹药就能救回?”

无为道人施了一礼,说道:“丹药名为升丹,乃先人葛洪流传下来的内丹。”

李公公见周璟有所动容,继续问道:“此丹有何效果?”

无为道人沉吟片刻,似是有些纠结,最后还是不得不在周璟的威压下开口含蓄道:“若是重病之人吃了能延缓病症,若是康健之人吃了,自当有延年益寿之效。”

返回宫中的时候,小药听说回宫队伍中多了一个人就知道这事成了。

小药附在齐元桑耳朵把事情说了出来,齐元桑松了口气,有了这步棋子,终于不再是被动的一方了。

周璟身边多了一个道士的事范家还没来得及得到消息,不过,等周璟他们入宫的时候也就能收到消息了。

因着宝林还有几个月就临产,而在此之前他们的目标就是皇后必须失势,而范家布下的棋也得开始动了。

长留村

高三郎匆匆忙忙从镇上赶回村里。

高三郎已经不是之前的瘦弱模样,一身青色的长袍之下是健硕的身体,因为番麦的原因,家里的日子渐渐宽裕,他虽然未去赶考,却也因着读过几年的书再加上珠算能力强,成了镇上商铺里的账房。

今日他特地从镇上请假回来,就是因为他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觉着事情若是再发展下去,可能会影响到那个人,所以他才急急忙忙请了假赶回来找里正。

在他去找里正之前,他还回家把这件事告诉了高叔和高大郎。

高叔和高大郎一听事情如此严重,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跟着高三郎前往里正家里。

里正的院子如今也是个三进的青砖瓦房了,虽未有城里读书人的雅致,但重在实用。

当然,会客的地方还是会布置雅致一些,毕竟这个地方会经常同各地官爷以及商队的领头会面交接。

里正的儿子中了举人现在在城里已然是个员外爷了,里正并没有如大家所想的去城里享福。

里正没有离开,是因为舍不得这个他亲眼看着越来越好的村子,遂依然在村里做他的里正。

高三郎三人来的时候,碰巧了,小郑刚从里正屋里出来。

小郑看着面色焦急的三人,想了想,也跟着他们身后再次进里正屋里。

里正正喝茶润嗓,听着脚步声还以为小郑又回来了,抬眼一看,是高家父子三人。

里正把茶盏放下,问道:“你们父子仨还真是难得一起出现啊,三郎,镇上的差事做得如何?”

高三郎作揖,谦虚说道:“何叔,我这点能力还算勉强跟得上。”

高三郎突然反应过来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又说道:“何叔,我们此次来是有要事跟您商量。”

里正见父子三人面色沉重,心里一咯噔,连忙挺直腰背,说道:“何事?”

高三郎这才说道:“我在镇上听到了消息”

高三郎还没说话,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堂内五人齐齐看出去,不消片刻,众人就看到了来人,原来是里正的儿子,那个员外老爷,何镜堂。

何镜堂先是给自家父亲行礼,随后才说道:“难得几位叔伯兄弟也在,我今日回来是有要紧事同父亲说,各位也一起商量一下,有个对策吧。”

高三郎同高大郎对视一眼,想必何镜堂这次回来也是因为那个原因。

果不其然,何镜堂开口道:“爹,城里现在正在流传着宋大人一家的丰功伟绩,甚至还有孩童在街角处不断唱着有关宋大人的歌谣。”

随后何镜堂又把歌谣的内容说了出来:

好大人,好大人。

开番麦,给吾种。

种子长长,番麦多多。

给吾家,以为粮。

钱多入袋,念书识字,长大成为状元郎。

小郑不知其中险恶,一脸莫名其妙道:“这不是很正常吗?我们村里从前不也有?而且,这也是事实不是?”

高三郎叹口气,“是事实不错,可这事宣扬一时还好,久了,百姓口中只知宋大人不知天下主,这不是福,是祸。”

何镜堂应是,他同傅渊之有短暂的师生之谊,傅渊之死了,宋大人是傅大人的妻弟,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