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山上,一些树木叶子已经凋零,一些树木绿意犹在,像是一位沉稳含蓄的老者。
白鬓漂浮,历尽沧桑,宁静而不黯然。
寒风吹拂山林,透过木板的缝隙钻入房中,冷风还在,但房间内多出一股热意。
阿弟和傅渊之脚边放着一个炭盆,源源不断的热意从脚边传来。
阿弟也不再像之前一般时不时地得起身蹦跳暖身。
宋欢今日去了山里把下一窑需要用的柴给砍了。
几次下来她也总结了一些诀窍,越硬的树烧出来就越不容易碎,而且需要的必须得是生柴才行。
宋欢先去距离近的几个陷阱看了见没收获,这才把已经砍好的树扛上。
砍成能放进窑里的长度,大致四尺左右,竖着放进去,堆放完后两侧的空隙还可以塞下一些短的木柴,待塞满后就用石头把窑口砌好,再用和好的泥巴附上,把多余的缝隙堵严实。
接着就在窑洞侧边水平以下,另外开出的引火口烧柴,燃烧的烟顺着风从一条接通窑里的管道进入窑里,待另一侧的烟囱冒出浓密的白烟说明窑里的生柴已经开始燃烧。
燃烧的过程大致持续一个多时辰,待没有浓密的白烟后,就可以把烟囱和引火口密封起来,静待五天时间就可以拆窑取碳了。
趁着封窑的几天空隙,宋欢把已经处理好的皮毛拿出来,皮毛比较厚,普通的细针很难将其拼接起来,宋欢只能重新去铁匠铺定制了一根铁针,花了十文钱。
这毛皮不需要缝补的太细致,宋欢打算自己缝补。
宋欢上手没过第五针,毛皮有毛的一侧就弄的乱糟糟的,像毛线打了死结一般。
出来喝水的傅渊之看着还在跟毛皮奋斗的人,“……”
他两刻钟之前就看她在倒腾了。
最终他怕那兔毛被她给拔秃,开口道,“放着给我来吧。”
宋欢讪讪一笑,摸了摸鼻子,“看来我手艺还有待加强,这毛也太容易拔出来了。”
傅渊之似笑非笑的接过皮毛。
空气弥漫着那难以言述的尴尬气氛令宋欢不自在,眨眼就溜了出去。
她要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傅渊之失笑摇头蹲下,把那掉落的兔毛收集起来,放进篮子里。
阿弟收回视线捂嘴偷笑,被大哥哥发现后立马端正表情,转过身继续练字。
宋欢去后院看着自己的收获。
说实话,她在纠结要不要拿这个碳去换钱。
县里用的起碳的人家就那几户,这么多年人家用多少都是有定量的,县里那卖碳的心里都有数,自己横插一脚,影响到了别人的利益。
宋欢想了再想,最终还是决定不去卖碳了,到时候去镇上给食肆和馄饨铺送一袋就行了。
第二天,天擦亮宋欢就带着仅有的两只野鸡还有两袋碳就去了镇上。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宋欢雷打不动的生物钟也紊乱了,天冷得早早就醒来了。
冬月初十的时候就涨价了,大多数都涨了两文。
大米之前二十斤只需八十文,涨价后买得话得花一百二十文。
肥肉也从十八文一斤涨到二十文一斤。
涨价有好有坏,食肆收的价格也涨了上来,这两只野鸡也由五十五一只涨到了五十八文一只。
这两只鸡就有一百一十六的收入。
这次的目的主要是不知道之后物价会不会再上涨,她还想趁着现在再多买点。
有粮就不怕挨不过寒冷的冬天,再加上还有碳。
食肆里,掌柜和小二们跟宋欢已经很熟悉了,宋欢直接去到后院,找到了掌柜的后就结了账。
当宋欢把碳给掌柜的时候他还诧异的问,“给我们的?”
宋欢点头,“现在天气越来越冷,猎物也越来越不好捕,我想着这次顺便给你们带过来,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可能得到开春了。”
掌柜点头,“行,待会儿你去老郑那,昨天员外家老夫人寿辰,还剩下一些菜,你带些回去。”
宋欢也不客气道了声谢后就去到厨房找了老郑,又是一番寒暄后宋欢这才去到馄饨铺。
馄饨铺还是妇人在等着,可能因为天气缘故,吃馄饨的人不少反增,宋欢跟老板娘打了声招呼后就把碳给她放进了推车旁,然后就去购置物品去了。
宋欢最近一次结余是一两又七百二十文,再加上刚才的一百一十六文,也有一两八百三十六文了。
宋欢这次把钱都带了过来,棉花和被子她还是得买,早知道会涨价这么快她就早早买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只能趁着还没再次涨价的时候买。
棉花八十文一斤,宋欢买了十二斤,分成两床六斤的被子,花了九百六十文。
还买了三斤肥肉,四根筒骨,四斤白面,六十文盐,三十文酱,五刀纸,一共花了一两半银子又四十四文钱。
这么一番下来,宋欢的存款还剩下二百九十二文。
宋欢忍着心痛拿着东西步伐匆匆的离开镇里。
一朝回到解放前的痛苦真是太难受了。
被子其实家里也还有,但是太薄了,她一个非土著真心受不住,睡着睡着就被冷醒的那种感觉真是够够的。
而且那被子好几年了,已经不那么暖和了。
宋欢是无论如何都得暖暖和和的睡上一觉才行。
即便兜里还剩下两百多文钱她也不觉得后悔,钱就得花在刀刃上。
与其冷着生病还得花看病钱,还不如睡的舒舒服服,还不容易生病。
宋欢还是走在回去的羊肠小道上,北风呼呼,路两旁的树被吹动的沙沙响。
宋欢走着走着就听到了拳打到肉以及呼喊的声音。
宋欢走到拐角,十几个人正在扭打。
宋欢本来不想多管闲事,谁知道就从里面看到了两个熟人。
这不是梁大勇和泪包少年?
宋欢把背篓和东西都放好,确认战场波及不到后,这才快速出现在人群里。
宋欢凭着不多的印象确认了一下两波人,仅凭一双手很难让人停下。
宋欢正愁有什么办法,就见她眼疾手快的拦住了即将打在泪包少年眼睛的拳头。
泪包少年这会儿也发现了宋欢,脸上一喜,随即又担忧喊道,“宋丫,快走!”
泪包少年话音刚落,只见眼前一花,一个人就倒飞出去。
宋欢刚才全身心对付那个人,一时没听清泪包少年的话,这会儿一脸茫然的问号脸看向泪包少年。
泪包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