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是什么，就是被心上人发现你的落魄。石小凡，也尝到了。
他不想睡桥洞的，奈何二人身上没有钱。十两银子，石小凡并不想动。他想拿着这钱，明日和赵祯租个门面。将来，把青山村的一些山货，拿到这里来卖。
其实想发大财或许不太容易，但是赚点小钱，对于石小凡来说还并不是什么难事的。实在不行，自己就进山打猎贩卖毛皮。只是不到万不得已，自己不会走向猎人这条路的。
赵祯去买了两个炊饼，二人携带的干粮路上早就吃光了。两个炊饼赵祯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回来的时候，便和正在牛车旁张望的赵嫕差点撞了个满怀。
四目相对，赵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而赵嫕，则是满脸堆欢：“我说这牛车这么眼熟，原来真的是你们，小凡呢？”
赵祯尴尬的指了指桥洞，此时的石小凡，失魂落魄的从桥洞里走了出来。他现在，怎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
一身破布麻衫，还他娘的穿了双草鞋。麻衣上，还破了几个洞。这在以往，就是东京城的叫花子打扮。
在青山村不算，青山村村民大抵都是这幅打扮。可是到了青石镇，这高下立判起来。一般的百姓，也是穿的青布棉衫，不过人家的比赵祯身上的干净多了。至于有钱有身份地位的人，则穿的是丝绸。
比如说赵嫕，她身上穿的就是丝绸。抱着两本书散了学的赵嫕，宛若仙子一尘不染。反观石小凡，则寒碜的多了。要命的是，自己还是从桥洞子里钻出来的。
石小凡倍觉尴尬，他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可赵嫕，看到他的时候却显得极为兴奋，一张笑脸红扑扑的，笑颜如花的看着他：“小凡，真的是你。太好了，你来青石镇了。”
石小凡有些尴尬的笑笑：“嗯，是，我、我们刚来，还、还没顾得上去看看你。”
这说辞自己都脸红，明明记挂的要命。你来的时候偏偏先去了西市，路过学堂的时候你也没有停下脚步。
加倍致命的是，赵祯这个王八蛋还在一旁补刀：“哼哼，什么刚来。我们来了一下午了，人家路过学堂都没想过去看看赵嫕，怕觉得自己丢份吧。”
毒蛇赵祯说中了石小凡的心事，这让石小凡加倍的窘迫。他恨恨的瞪了赵祯一眼，恨不能掐死这个王八蛋。
赵祯倒是满肚子委屈：“怎么，我说的不对么。谁说的这木耳到了青石镇就会被抢了的，结果一个没卖出去。”
看石小凡的脸色，赵嫕知道他要面子，赵嫕是如此的玲珑剔透，她笑笑：“小凡，能见到你实在太好了。你、你晚上有空，能陪我吃个饭么。”
石小凡想，做梦都想。可他不想去，没赚到钱之前，他总觉得在赵嫕面前抬不起头来。这该死的自卑感，石小凡也未能免俗。
赵祯眼睛亮了：“饿了，我们还没吃饭呢，真是太好了。”
“前面就有家酒楼，咱们一起去吧。”赵嫕笑得甜美。
这是无法拒绝的，石小凡只好跟着去了。赵嫕很贴心，她选的这家酒楼不大却也不寒碜。她在照顾着石小凡的自尊心，赵祯将牛车赶到一旁，跟着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
赵嫕点菜也很小心，她不敢点太贵的，却又照顾着石小凡的口味。这突然让石小凡很是内疚，他感觉自己有一种负罪感。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是自己对自卑的羞耻。
这有什么自卑的，赵嫕从来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份。为什么自己还要感觉抬不起头来呢，石小凡啊石小凡，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事故如此的王八蛋了。
想到这里，石小凡终于放松了许多：“店家，给我们上几个小菜就行了。我们没多少钱，照着便宜的点。”
看石小凡和赵祯的身份，掌柜的自然也什么都明白了，他点点头应声去了。
听石小凡这么一说，赵嫕很是高兴。至少，他在自己面前不再显得自卑了：“小凡，我、我给你写了封信，你、你收到了没有？”
“信？没有啊，你什么时候写的。”石小凡一脸愕然。
“就、就在前天呀。”赵嫕脸色一红。
石小凡一拍额头：“额，明白了。我们今早刚从青山村来，你的信还没送到我家呢。不过这不重要了，我们这不是来了么。”
赵祯点点头：“是啊，你有什么话，直接跟石小凡说便是了。”
说完，赵祯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赵嫕似乎显得很害羞的样子，赵祯猜出了八九分，他感觉自己又成了电灯泡：“那啥，你们先聊着，我去后厨看看。”
赵祯总算识趣了一次，他去后厨催菜去了。赵嫕也放松了下来，她含情脉脉的看着石小凡，声若蚊鸣的低声倾诉着：“小凡，我想你了。”
石小凡浑身一震，赵嫕不顾矜持跟自己表白。石小凡知道，她就是怕自己的觉得自卑。其实，二人在草原的时候，已经互诉衷肠了。
石小凡百感交集：“我也是，其实我来青石镇，不是想卖什么狗屁木耳。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赵嫕嫣然一笑：“我知道呀，以你的本事想赚钱其实是不难的。不过，你把赵祯给诓来，可不能亏待了人家。”
“放心，我们不会亏本的。”石小凡哈哈一笑，随即压低了声音：“你能告诉我，你给我写的信是什么么？”
赵嫕低头红着脸，尚未搭话。这时，酒楼里其他的客人拼命的伸着鼻子使劲的嗅了嗅：“咦，什么味道，这么香。”
“嗯，我也闻到了，似乎像是炒木耳，又没有木耳的土腥味。好香，越闻越香，这是什么菜？”
然后，赵祯就端着一盘菜，风风火火的从厨房走了出来：“赵嫕，你尝尝我和石小凡种植的木耳。我弄了一片，让厨子给炒了。你尝尝，保管好吃。”
原来，赵祯这厮去了后厨。拿了一片木耳，让厨子给加工，厨子从未见过如此神奇泡发的木耳。给切了薄片炒出来之后，谁知道竟然奇香无比。
《宋朝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