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个败家子还真是深得官家宠信。就这,官家都没有治他的罪。赵祯只是轻描淡写的移花接木,通过知州令成仙之口,不再追究石小凡的责任。
令成仙是一方知州,赵祯故意说弄死石小凡,逼着令成仙求情。既然知州都认为石小凡无罪了,那这案子就这么算了。
语言的艺术,赵祯玩的炉火纯青。帝王之术,令人敬畏。一件原本可以极其严重的事件,被赵祯轻描淡写的化于无形,他甚至笑了笑:“石小凡,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和朕讨价还价。这三个厨子朕都要了,你一个都不能留。”
“臣不是为自己要的啊,臣不是为自己。公主啊,公主喜欢扬州菜,臣敢冒着杀头的危险去绑这三个厨子,其实也是为了公主。您得留一个给臣,这事没得商量。”
当着令成仙的面,赵祯面带微笑云淡风轻,实际上内心早已恨得牙痒痒。他恨不能一巴掌拍死这个败家子,你胡闹也就罢了,还真无法无天的把人给绑了,你个混蛋玩意儿。
可石小凡总有他一万个理由,其中这一个就让赵祯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赵嫕喜欢扬州菜,这个赵祯是知道的。他不由得又是心中一动,这个败家子如此作死,难道真的是为了嫕儿?
不得不说,石小凡屡屡作死,上墙揭瓦,唯独对于自己的妻子,那真是称得上体贴入微。赵嫕也好,曹小梅也罢。他会想着把菜打包回来给曹小梅吃,回想着绑了扬州厨子给赵嫕。
看在这个混蛋痴情的份上,赵祯气总算消了一大半。不然,石小凡绑架厨子这件事,难保赵祯不会秋后算账。
凌天扬这厮,既然答应了石小凡,又想显得自己很有本事的样子,于是去找他的赌友果不然去了。
果不然因为自己的装逼,正为失去了一个大客户而感到懊恼。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请得起大师设计自家园林的。实际上,在扬州城能在自家后花园拥有一处园林的家庭,并没有多少。
是以果不然这个职业,设计园林的活儿不是经常都有。甚至是三年一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境况。平日,也就是帮人修修花草、剪剪树枝啥的,也赚不了几个钱,勉强糊口而已。
如果他肯上进,其实以果不然的身份在扬州城完全可以过上富足的生活。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体面人物,可他偏不,非要特立独行,弄得自己睡桥洞将要讨饭了。
凌天扬狗鼻子,要找行踪无定的果不然很容易,鬼知道他用的什么法子,在炊饼铺找到了寒酸的果不然。
“果大师,老果!”凌天扬伸手喊了一声。
果不然一回头,看到凌天扬掉头就走,凌天扬上前一把拉住他:“怎地,见我躲甚。”
“赌不过你,不躲又能怎样。”果不然两只手伸进了袖子里,衣衫破烂,一脸乱蓬蓬的胡子,看起来很是凄凉。
“我请你吃酒。”
这个诱惑太大了,果不然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实际上,他也不想拒绝。吃酒嘛,他最大的爱好之一。爱心999
很巧,二人来的地方也是东兴楼,掌柜的已经花钱把自己赎出来了。丢了三个厨子,生意也是一落千丈。凌天扬和果不然去的时候,并没有多少客人。
店小二往日的热情中带着些许的无奈,掌柜的唉声叹气,还在心疼赎他钱的那些白花花的银子。早知道守法交税,就不会落得这步田地了,双倍的赋税,白花花的银子交上去,他怎能不心疼。
菜很快上齐了,厨子是临时抓瞎抓来的,口味自然和以前大相径庭。一来凌天扬他们并没有吃过,而来他又是个粗人,根本尝不出优劣来。
倒是果不然,看起来落魄的很,口味倒是刁钻:“小二,你们这菜不行啊。在这么干下去,酒楼都得关门了。”
店小二哭丧着脸;“没法子啊,三个厨子被人绑了肉票,至今生死不明。剩下的一个厨子回家办丧没回来,掌柜的派人去请。谁知他一听说店里就剩他一个厨子了,就开始漫天要价,要双倍工钱。掌柜的又不想出这笔钱,双方就一直这么僵持着。”
还有这种操作,果不然倒是看得透彻,他高声招呼着掌柜:“掌柜的,要我说这厨子别说双倍,三倍的工钱你也得给人家。不然你这酒楼早晚得歇业,别心疼这点钱,你看看这都是啥菜。”
掌柜的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可让一个吝啬鬼去花大价钱请回剩下唯一的厨子,他还是万般不舍。听果不然这么一说,掌柜的叹了口气:“好吧,明日我便备下厚礼,去请。”
凌天扬倒是没觉出来:“怎地,菜不合口味?要不,咱们换一家。”
突然的热情让果不然有些措手不及:“这个不必了,凌兄,你找我不会只为了吃酒吧。”
“就是为了吃酒,你我相谈甚欢的,我一个人吃酒没意思,就拉着你来了。”
凌天扬显得无比真诚,果不然也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没有一点值得对方可以利用的价值,于是也就没有多想,二人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
喝了半天,凌天扬从怀里摸出三个骰子:“怎么,赌一把?”
果不然摇了摇头:“不赌,赌不过你。”
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果不然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骰子,心痒难耐。
这次凌天扬依旧大方,从怀里摸出一袋钱:“借你的,赢了还我。”
对于果不然来说,这是无法抵御住的诱惑。他将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撸起袖子,可耻的伸出手摸向了那三个骰子。
凌天扬在东京城赌技很烂,在这扬州城对付果不然,那还是绰绰有余的。不到一炷香的时分,凌天扬把借给对方的一袋钱悉数赢了回来。
这就尴尬,果不然不但没翻本,又输了个鸟蛋精光。凌天扬也没客气,这次干脆把钱袋往旁边一扔,从怀里摸出一沓子银票来:“赌的不够大,不过瘾,咱们赌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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