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语》
文/青炽
2022.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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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行为心理我都了然于胸,唯有你,是意料之外,是心上私语,情不自禁。—周叙言。]
[如果真有绝处逢生的希望,那就是周叙言。—舒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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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砸落地面,年久失修的墙面被雨水冲刷散发着腐味,脚步声在望不到尽头的巷子犹如扼住脖子的利爪。
舒悦浑身湿透,雨打在脸上生疼又刺骨,她摸了把脸上的雨水,铁锈和血混合的味道刺鼻,让她清醒不少。
一盏微弱的路灯是仅有光源,映出三道越来越近的身影,最后在距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下。
“跑啊,怎么不跑了?”
说话的男人寸头,年纪跟她差不多,他左边是个黄毛,右边男人顶着红色杀马特发型。黄毛捂着手,面色狰狞痛苦。
“臭娘们,居然敢打老子,老子今天非弄死你。”
黄毛骂骂咧咧的上来,舒悦往后退了半步,小腿肌肉因为疾跑已经隐隐抽痛,握铁棍的手紧了紧,在黄毛快要靠近时扬起,重重挥下。
铁棍穿透雨帘,划破空气发出沉闷的声音,但很快,铁棍的另一端就被人握住,舒悦被扯得一个踉跄,本就抽痛的小腿像是失去支撑,“咚”地一声摔倒在地。
膝盖摩擦地面,刺痛让她难以站起来。
黄毛握着铁棍,手在她脸上轻拍,舒悦拽住黄毛的手,用尽全力咬上去。
“艹!”
“啪!”
耳光和骂声同时落下,舒悦被打得眼冒金星,寸头揪着她衣服把她扯起来。
“把地契拿出来,不然哥几个就在这把你扒光,看你以后怎么见人。”
舒悦手背随意抹去嘴角的血,冷笑,“你以为我怕?”
寸头被她眼里的怨毒慑住,头皮莫名有些发麻。舒悦笑容越来越大,声音淹没在滂沱大雨中,但寸头却听清了。
“这条巷子只有一个入口,入口有监控。”
黄毛和沙马特立刻扭头去看巷口方向,进来的时候只顾着追人,根本没留意到底有没有监控。
“还有半个小时清洁工就要上班了,要杀我得快点。”舒悦观察着三人面色,“不过这里没有处理尸体的地方,要么你们等着清洁工发现我,要么你们背着我尸体从巷口出去。”
黄毛被她说得心里发毛,但想到那笔钱又不甘心就此放弃,两人都把目光投向寸头男人。寸头男人手上用力,舒悦右手尾指传来一阵剧痛,但她只是皱了皱眉。
“入口有监控是吧?这里总没监控。”寸头捏住她下巴,“这半个小时,哥几个就用你爽一爽。”
瞧见她眼里终于露出恐惧,寸头愉悦的笑起来,黄毛和杀马特上前拽住舒悦挣扎的手,把她摁在地上,捂住她的嘴。
寸头分开她的腿,“等会让大家看看,盛景大学的校花是怎么在我身下发骚□□的。”寸头伸手扯她衣服,“等我爽完,你们两个来。”
黄毛和杀马特咧嘴一笑,也帮着去脱舒悦衣服。
案板上的鱼俎是什么样,现在的舒悦便是什么样。
舒悦死死盯着那三张脸,听着他们在耳边的狂笑,羽绒服被拉开,她无力又绝望的闭上眼。
“没监控并不代表没人。”
清冷的声音透过雨帘传入耳朵,寸头愣住,抬头看向不知何时站在出现的人。
“你他吗谁啊,别多管闲事。”
漫天大雨中,舒悦听见那声音主人走近,原本摁住她的手松开,四道身影在黑夜下或退或进,三对一,处于人数劣势的男人却占据上风。
寸头被打倒在地,捂着小腹痛叫,舒悦从地上爬起来,解下围巾在手里挽成圈,扑过去勒住寸头脖子。
寸头扯住她胳膊,想把她推开,舒悦眼睛发红,额头重重撞上寸头的额头,寸头后脑撞地,前额又被她撞,拽着她的手松了力。
舒悦趁机将围巾在寸头脖子上缠了一圈,用力收紧。
强烈的窒息和求生本能让寸头想解开围巾,另一只手用力扯舒悦头发,仿佛要把她头皮都扯下来。舒悦头发被扯下一大把,但仍半点不松手,还将围巾在手里又缠了两圈。
她盯着他,“你不是想爽吗?我让你去阴间爽。”
桃花眼被疯狂和憎恶填满,寸头已经喘不上气,甚至感觉脖子要被生生勒断。
一双手覆上来,冰凉带着点点温度。
“把手松开。”
清越的声音响在耳侧,像冬日大雨中吹过的一阵风,风试探的慢慢握着她的手,以一种半拥抱的姿势。
他说:“没事了。”
舒悦大脑像被重重击中,她后背抵着他胸膛,温热的怀抱像是安全港,她看看地上因为窒息脸被涨得通红的寸头,还有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黄毛和杀马特。
“没事了,警察马上就到了。”他说。
“闭上眼深呼吸,然后慢慢把手松开。”
他声音带着天然的蛊力,舒悦照做,手臂慢慢垂下。
她看见那双手解开缠在她手上的围巾,那双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因为身子前倾露出手腕,还有腕骨上方还在流血的伤口。
围巾被解开,他又把她羽绒服重新拉上。
他捡起地上的伞,挡住大雨。
“别回想,你很勇敢。”
......
“轰隆”一声。
舒悦骤然惊醒,胸口急切起伏,看清熟悉的环境后呼吸慢慢平缓。她猛喝了两口水,这才看向窗外忽然黑下来的天。
淮川城的夏天很炎热,但天气变化也很无常,上一秒艳阳高照下一秒大雨倾盆是常事。舒悦捏了捏鼻梁,被压过的纸张有些微褶皱。
舒悦起身到休息室洗脸。
冷水刺激皮肤,舒悦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下意识要去想刚刚的梦,但因为最后的那句“别回想”又止住念头。
门外传来声音,舒悦扯了张纸巾擦脸,出去时面色已恢复如常。
“什么事?”
“舒总,给徐董的贺礼已经备好。”
舒悦点头,“放桌上吧。”
陈雯将字画放在办公桌上,又将需要签字的文件放下。
夜晚的淮川比白天更加热闹,持续一下午的大雨终于减小,主干道上望不到尽头的车尾灯,车子走一步停三步,每次停车司机都下意识通过后视镜看后排座的人。
舒悦靠着椅背,红裙艳丽如火,明艳精致的脸上透着一股不耐,在又一个刹车后她睁眼。
手机响了声。
【林新月:悦悦,奶奶很想你,今晚回家吃个饭吧。】
舒悦回都懒得回,摁灭手机。
不到一分钟,手机重新响起。
是阮慕晴,她闺蜜。
“喂。”
阮慕晴声音清丽,“怎么样悦悦,到徐家了没?”
舒悦:“没有,堵车。”
阮慕晴:“怎么回事啊,居然让我们舒总堵车,等着我这就打电话派我的直升机过去。”
舒悦被她逗笑,“行,那阮影后快点。”
阮慕晴对她的称呼很满意,两三句话后又道,“我听说今天程教授那个著名高徒要来。”
舒悦眉梢微抬,“著名高徒?”
阮慕晴:“是啊,就是那个还没毕业就被保研做交换生的学神,现在已经是盛景大学心理学的副教授了。”
舒悦还没开口,阮慕晴又道:“关键是这个人不光脑子好,长得也很nice,我看学校论坛上好多抢着去上他课的学生,还有高价卖位置的。”
“你今天要是见到了帮我拍个照。”
舒悦应下,“好。”
......
半小时后,车稳稳停在一座庄园前。
“舒总,到了。”
庄园灯火通明,门口站着几名黑色西装的保镖。上流社会聘用的最基本要求便是擅长认人,商界名流,书香世家,各个家族企业的人他们都烂熟于心,包括常用的出行车牌。
车刚停下,便有两名保镖快步过来,一个替她开车门,一个撑伞避免她被雨淋。
“舒小姐。”
舒悦淡淡“嗯”了声,高跟鞋踩实地面,空气中混着雨水和泥土的味道。
徐家是世家门第,不止在商界,徐老爷子更是学术界极富盛名的泰斗,今天大寿来贺生辰的不少,皆想借此认识各家名流,为今后铺路。
舒悦先去见了徐老爷子,老人家两鬓斑白,即使上了年纪也挡不住的凌厉精干。
舒悦把字画送出去,老爷子没什么太大反应,他喜欢字画不是什么秘密,今天来的宾客中有大部分都送的字画。
舒悦笑了笑,“这幅《纡问山堂帖》希望徐董喜欢。”
一听《纡问山堂帖》,老爷子这才低稳着开口,“打开。”
旁边的人立刻将字画展开,长期爱好字画的人能够一眼分别出到底是真迹还是赝品,老爷子握拐杖的手紧了紧,片刻看向舒悦。
“这幅字画,你从哪里得到的?”
“上个月的慈善拍卖会上。”
徐老爷子:“拍走这幅字的人是你?”
舒悦点头,“是,听闻徐董喜好字画,又逢徐董寿诞,便拍下为您贺寿。”
徐老爷子看着她,片刻忽地笑起来,“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让人把字画收起来小心储存。
“你叫舒悦?”徐老爷子问。
舒悦答,“悦耳的悦。”
徐老爷子打量她一番。
从始至终都不卑不亢,身上没有丝毫名利气,倒像是学术界的一盆幽兰,但那身红裙又仿佛把幽兰染了颜色,透着干练利落。
有人过来。
“爸,周叙言到了。”
舒悦没动,身侧多了个人。
“徐老师。”
清越如水的声音落入耳朵,舒悦好似瞬间耳鸣,四周的声音消失,光影流转间,只余他的声音在潺潺溪流上流淌,冲散雨夜的喧嚣和混乱。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是个互相治愈的故事,女主不是善茬有仇必报,利益心重,有心里疾病,发病时会有很极端的行为,介意慎点。
PS:文中的《纡问山堂帖》是私设,现实中的《纡问山堂帖》在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