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众人纷纷点头,齐刷刷地望向时春分。
让褚润先去看一遍,还能避免他们走太多冤枉路。
别看他们都是下人,平时在褚家养尊处优惯了,出行都有马车,哪里一次性走过这么远的路,要不是时春分也带头跟着他们一起走,他们非得在心里骂她不可。
看见众人渴望的目光,时春分哑然失笑,其实她自己也走得挺痛苦的,如果褚润肯代劳的话,当然再好不过。
“但这样会不会太麻烦四爷了?”到底也是个小少爷,时春分使唤起来总觉得心虚。
“不麻烦。”褚润淡淡一笑,他本来就是被老太太派来帮忙的,况且现在时春分手中的生意,他都能分到一成利润,出点力也是应该的,“只不过这么一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最好待在客栈里不要到处乱跑。”否则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在蜀州人生地不熟的,他想找到她们还挺麻烦的。
时春分很快答应,“你放心,现在我们脚上长满了水泡,想到处乱跑也没有力气。”
“这就好了。”余阿兔笑了起来,“那我们就可以安心地在客栈休息,把所有事情都交给阿润做就好了。”
她说得是那么地理所当然,以至于时春分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平日里余阿兔是那么地心疼褚润,生怕他吃一点点亏,这次怎么会主动提出让他去办事,而她们却留在客栈坐享其成呢?
情感上告诉她不该把余阿兔的好意想得太坏,可理智却告诉她,余阿兔没有那么多地好意,就算有……也一定是掺杂了别的目的。
简单地寒暄过后,众人便各自回房休息,时春分刚刚坐下,还没来得及洗漱,屋外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原来是余阿兔派人给她送了治疗水泡的药来。
若在以前,余阿兔这么关心她,她一定会觉得十分感动。
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面对余阿兔的示好,她的内心只觉得古怪。
“奶奶,要不要我帮你搽药?”
离燕拿着余阿兔送来的药粉,主动向时春分问道。
时春分看了那药粉一眼,迅速摇了摇头,“算了,收起来吧,水泡挑破了自己也能好。”
这话摆明了不信任余阿兔,离燕轻挑眉毛,没再说什么,很快将药粉收了起来。
时春分默默地注视着她的动作,忍不住道:“你觉得阿兔打得是什么主意?”
难得时春分主动询问她的意见,离燕转过身来,认真道:“我觉得她应该不会谋害奶奶的性命,但有可能会故意搞砸奶奶的生意。”
“哦?”时春分倒是没想到这一点,“此话怎讲?”
“在奶奶正式坐上当家之位之前,每个褚家的少奶奶都有可能担此重任,倘若她也觊觎当家之位,那么破坏奶奶的生意,再为四爷争取表现,一切就变得合情合理。”离燕分析道。
“当家之位?”时春分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她还没想过要为自己争取这个位置,余阿兔就已经抢先筹谋了吗?
其实想想也是,余阿兔跟褚润成亲之后,她们姐妹俩再无其他矛盾,除了褚家的这点利益纠葛,余阿兔也没其他理由要为难她,离燕分析得的确很有道理。
见她沉默不语,离燕主动道:“奶奶是怎么想的呢?关于当家之位,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心动?”
时春分知道她是代老太太来打探自己心意的,不由苦笑起来,“说不心动是假的,谁会不想成为祖母那样的女子呢?”
一个人撑起一个家族,到了这把年纪依然精神抖擞、运筹帷幄。
这是她做梦都想成为的人,只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样的能力……
离燕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道:“既然想尝试,那就不要退缩,奶奶是名正言顺的长房大媳,光是身份已经比其他人更有优势,只要你不退让,谁也抢不走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是这样吗?”时春分一脸迷茫。
她连多开一间分店都觉得吃力,真的有本事接管整个褚家的生意吗?
见她这么没有信心,离燕很快道:“其实就算奶奶做不成当家,按辈分来说,也轮不到四少奶奶。”
表面上看这是时春分和余阿兔之争,实际上只是大房和二房之争,而二房现在如此势微,想从老太太手里拿回实权,简直是难如登天。
时春分一愣,脑子很快清醒了过来,“所以,如果我做不到的话,褚家的当家之位,很有可能会传给小满?”
在这一瞬间,她的脑子里甚至闪过了纪小满的确比她合适的念头。
不论容貌、才智和德行,她都觉得纪小满在她之上,若是能交给纪小满,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见她如此天真,离燕无奈地摇了摇头,“恐怕未必是二少奶奶,而是像大老爷那样……把原本该由华亭县主掌管的事情,通通交给柳姨娘。”
这话出口,时春分的脑子嗡地一下炸开了。
是啊,她怎么就忘了,褚令那样优秀的儿郎,绝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
她做不到的事情,让其他女人来做,似乎公平得很……
但为什么……她的心一下子就难受了起来?
眼看她的脸色垮了下来,离燕观察了她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开口,“其实跟之前相比,奶奶您已经进步了很多,只要您能保持下去,我想您当家做主……指日可待。”
“是吗?”时春分扯了扯唇,笑得十分勉强。M..
如果让离燕知道,她曾经偷偷派人想救出红杏,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这么认为。
她做梦都想成为老太太那样的人,可光是心狠手辣这一点,她就永远都做不到。
——
一夜难眠。
第二天早上时春分起来的时候,褚润正准备出发前去挑选店铺,二人在客栈的大堂相遇,而余阿兔和时翠等人还在蒙头大睡没有醒来。
似是没想到她会起得这么早,褚润一脸意外地迎了上来,“大堂嫂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难得不用出门,他还以为时春分会跟其他人一样,睡到很晚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