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现场混乱不堪。那些拿着手电筒的仆人们四处逃窜,就连红鼻子老道都吓得腿肚子直哆嗦。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大师!快收了她!”
白老板躲在长椅的后面,十几名五大三粗的保镖,将他围在了中心。
红鼻子老道咬了咬牙,反正50万已经到手了,保命要紧!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他将身上所有的黄符全部砸向了女鬼,然后根本不管符纸有没有功效,掉头朝着别墅的出口跑去。
“六六,这个老道想要逃跑。”易迩三道。
“跑不掉的。”祀戊六道。
“为什么?咦——这些人为什么要围着大门来回打转?”易迩三好奇道。
“有人在别墅周围布置了法阵,想要困住这里的魂魄。”祀戊六皱眉道。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易迩三诧异道。
“不知道,先去找到白乐。”祀戊六道。
俯瞰整座别墅,以易迩三所在的位置为中点,形成了一个半径为三百米的透明结界。而从结界外的角度去看别墅内,居然黑漆漆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人群中,很快就有人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走,都会回到出发的起始位置。
“救命!谁来救救我们!”
“为什么出不去!鬼!有鬼!”
女鬼漂浮在半空中,一双充满怨恨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被保镖包围的白老板。白老板慌了神,他不断地从口袋里掏出冥币香烛,就差对着女鬼磕头谢罪,求她放过自己。
女鬼不是别人,正是他死去快一个月的妻子。
祀戊六看了一眼女鬼,眼中充满了复杂之色。他突然拉起易迩三的手腕,朝着别墅的楼梯走去。
“外面的人类不管了吗?”易迩三道。
“那个女鬼是白志强的妻子,她的灵魂被下了法咒,目标不是外面的魂魄。”祀戊六道。
“你的意思是,女鬼的目标是白乐。”易迩三道。
祀戊六默认的点了点头,拉着易迩三来到了一间带有双向推门的房间。
双向推门的门把手上,插 着 一把老式的鸳鸯锁。鸳鸯锁上涂满了褐红色的血液,血液不像人血,味道说不上来的奇怪。
“六六,这铜锁上涂得是什么呀?”易迩三捏着鼻子道。
“鸡血。”
祀戊六说完便拉着易迩三的手腕,穿过墙壁走进了房间里。
月光下,一名白衣青年赤着脚站在落地窗前。屋子里摆满了小孩才会玩的玩具,还有一些水彩笔之类的文具。外面的嘈杂声并没有影响到青年,青年面色平静,哪还有半点傻气的样子。
白乐单手贴在落地窗上,他在看什么?
易迩三从白乐的角度看向窗外,一晃神的功夫,窗外的景象发生了变化。只见原本混乱不堪的别墅,此时空无一人。别墅看上去荒废了有一段时间,外面杂草丛生,不远处还停着一辆烧的只剩下框架的汽车。
易迩三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拽了拽祀戊六的衣袖道:
“六六,你从我这个角度看,外面的景象是不是发生了变化?”
祀戊六当然发现了异样,从他们进入别墅的一瞬间,他就看出别墅里没有一个活人。他没有告诉易迩三,因为他想看看这个叫白乐的年轻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有意思,是谁那么有本事,可以篡改DAS表里的数据。
祀戊六心中早有了判定,能篡改DAS数据的只有系统管理员才有这个权限。
白乐转过了身子劲直的走到了易迩三的面前,易迩三吓了一跳,以为白乐能够看见他。谁知道白乐突然蹲下了身 子,捡起了地上一支没有笔盖的水彩笔。
他要干嘛?
白乐手里握着水彩笔走到了窗帘前,他抬手轻轻一拉,窗帘被他拽到了另外一边。月光下,墙壁上被涂得乱七八糟,仔细一看全都是人死后的惨状。
有出车祸撞死的,有跳水淹死的,有自焚的,更有甚者一手举着心脏一手握着匕首。
白乐在墙壁上涂涂画画,易迩三看了半天才看明白他画的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火柴棍的小人被一条细长的锁链缠绕着,他被绑在一条竖线上,下面画的应该是火焰的简笔画。
“六六,白乐在他的梦境里明明是个傻子,为什么在现实里半点也看不出来。”易迩三道。
祀戊六看着墙壁上的涂鸦,冷冷的道:
“第一个小人是傅文浩,第二个是王立川。”
“!”易迩三惊讶的张着嘴巴。
白乐停了笔,转过身子看着祀戊六道:
“你错了,第一个不是傅文浩,而是薛天霸。”
“六六,薛天霸是谁?等等!你能看见我们!”易迩三惊讶道。
白乐点了点头,盘腿坐在地上,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们。
可能有人会问薛天霸是谁?
薛天霸是一位私家侦探,失踪了一年多,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然而就是这具尸体,居然开车撞死了傅文浩。
“你是谁?”祀戊六道。
“我叫白乐,白天的白,快乐的乐。”白乐淡淡的道。
“薛天霸也是被车子撞死的?”祀戊六道。
“嗯,我知道撞死他的人是谁,也知道你们今晚一定回来找我。”白乐点点头道。
窗外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易迩三换了一个角度看去,就见那名女鬼抓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对着他的脖子 咬 了下去。
“六六我们不出去救救他们吗?”易迩三拽着祀戊六的衣角惊慌道。
“为什么要救?”白乐歪着脑袋不解的看着易迩三。
祀戊六握紧了易迩三的小手道:
“他们早就死了。”
白老板、红鼻子老道、保镖、仆人,都被困死在别墅里。
“不觉得很有意思吗?我那个父亲,每天晚上都会被我的母亲挖出心脏。”白乐道。
“能说说薛天霸吗?”
祀戊六没有问白乐为什么他的母亲每晚要挖出他父亲的心脏,而是转移话题,问起了薛天霸。
白乐将水彩笔放到了一边,然后又随手捡起一个满是灰尘的毛绒玩具抱在了怀里。
“薛天霸查到了不该查到的事情,他把一份名单交给了傅文浩,那份名单记录了所有替命之人的名字。”
几年前,傅文浩生意遇到了阻碍。他有个对手名叫瞿钟毅,瞿钟毅负债累累,地皮被指出不能为商用,损失数千万。
就是这么一个人,明明已经走投无路了,突然咸鱼翻身打的他措手不及。在商人眼里,敌人既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敌人。利益至上的他,开始四处调查他这个对手是怎么的枯木逢春。
帮他调查的人是薛天霸,薛天霸的大脑异于常人,逻辑缜密,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私家侦探。薛天霸一开始并没有把这个案子当一回事,他开始着手调查瞿钟毅,忽然发现瞿钟毅每周都会前往一座教堂做礼拜。
西南路88号。
这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资料里显示,瞿钟毅根本不信教。他想偷偷溜进去,谁知道那座教堂安保森严,甚至还有荷枪实弹的保镖轮班换岗。
他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既然周围有监控,他完全可以利用黑科技黑进监控,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直都是个行动派,说干 就 干,当晚就黑进了西南公馆的控制台。
监控拍不到教堂的内部,只能隐约看见教堂的门口跪着一男一女,而那个男人正是他的调查对象——瞿钟毅!意想不到一幕发生了,只见瞿钟毅突然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而他身边的女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瞿钟毅倒在了地上,七窍流血。他看傻了,连忙打电话报警。接电话的是一个叫做李泽成的小警察,李泽成告诉他不要慌,他会亲自过去看看情况。
薛天霸松了一口气,他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看,谁知电脑屏幕突然一花,突然多出了一名身穿白袍的年轻神父。
“我的孩子,你相信这个世界存在因果吗?”
薛天霸被吓了一跳,刚想关机,一阵敲门声传了过来。
他的心砰砰直跳,妻子问他出什么事了,半夜谁在敲门。他没有回复妻子,而是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门边。
透过猫眼,他看见一名穿着制服的小警察站在门外。他试探着问道:
“你是谁?”
“你好,请问你是薛天霸吗?我是蚌山市公安局的刑警,请你开门配合我的调查。”小警察道。
薛天霸开门道:
“警察同志,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我的同事经过现场核实,告诉我并没有你所描述的情况。现在我怀疑你在报假警,所以跟我走一趟吧。”小警察道。
他的妻子穿着睡衣跑了出来,连忙对着小警察赔不是道:
“警察同志!非常抱歉!我老公这是睡迷糊了!他有梦游的习惯,我以后会好好看着他.....”
小警察站在一边静静的听着女人的复述,他突然诡异的一笑道:
“这次是初犯,口头警告一次。若是下次再犯,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是是是!谢谢警察同志!难为您大老远跑一趟!”妇女连忙道。
送走小警察,夫妻俩大吵了一架。
他也没有责怪妻子的意思,若不是妻子替他解围,他今晚很有可能就会被带回警察局。窃取监控可是违法的,他也是逼不得已才会这么做。
有一点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刚打了报警电话,警察就找上门了。
有猫腻。
薛天霸是个很谨慎的人,他知道这件事绝对不简单。于是她开始调查跪在瞿钟毅身边的女人,女人名叫齐翡,28岁,齐家村的神婆。
他开始想尽办法的接触这个女人,然而没多久他就听到瞿钟毅自杀的消息。
瞿钟毅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家中!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是活活把自己掐死的,和他在监控中看到的场景一模一样!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他并没有瞿钟毅的死而放弃调查。他开始跟踪齐翡,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在一家叫做梦时光的酒吧里找到了齐翡。
齐翡的身边坐着一个男人,男人看上去30出头,他将一个信封交给了齐翡,然后独自一人走出酒吧。他装作喝醉的样子,端着一个酒杯晃晃悠悠的走着,眼睛紧盯齐翡口袋里的信封,然后狠狠的撞在里她的身上。
“抱歉抱歉!啊,还是个美女!要不要和哥哥去酒店开 / 房啊!”
他装作喝醉的样子,顺手拿走了齐翡口袋里的信封,然后变了一张脸对着人群道:
“哥们今天高兴,今晚所有费用由我买单!”
他很快被一群年轻人包围起来,齐翡厌恶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酒吧。
他的眼睛瞬间变得清明,然后快速的挤出人群,从酒吧的后门逃了出去。
他没有回家,给老婆发了一条短息告诉他要出差一趟,让她不用等他回家。交代的差不多了,他开始给傅文浩打电话。
大半夜的,傅文浩被薛天霸的电话吵醒,原本还有些恼怒。但是当他听到薛天霸有新进展后,决定和他见上一面。
薛天霸没有看这个信封,因为他本能的害怕打开这个信封。他需要傅文浩的庇护,所以当晚找到了傅文浩。
他们约在了一家没什么人气的小酒馆,傅文浩当着他的面打开了信封。然而傅文浩只看了一眼,就瞪大了眼睛!
“我现在给你打两百万,立刻带着你的家人离开蚌山市。”傅文浩道。
他的心砰砰直跳,傅文浩之前调查瞿钟毅的费用仅有三十万。信上究竟写了什么内容,促使傅文浩会那么爽快的给他打了两百万!他不得而知,他也不想知道!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担心自己的妻子出事,他谢过傅文浩后,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回家。
凌晨一点三十分,出租车在马路上突然熄火。他问司机出什么事了,司机说有车子可能爆胎了,让他在车子里等一下。他心烦的下了车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准备抽上一根,缓解一下焦躁的情绪。
突然一道白光闪过,一辆装有冷冻柜的大货车朝着他的身体撞了过去。
变数来的猝不及防,薛天霸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大货车撞飞了出去。
薛天霸死了,他的尸体被出租车司机装进了大货车的冷冻柜里。
信封里装着的是一份文件,文件上密密麻麻写着一些人的名字。傅文浩在打开文件的一瞬间,就看到了自己老师的名字。
李凌青,男,24岁。替命傅文浩,死因肺癌。
白乐说完后抱着玩具熊站了起来,他走到了落地窗前,窗外的景象再次发生了变化。一股烧焦的味道扑面而来,原本四出逃窜的人群瞬间被火焰烧成了灰烬。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祀戊六道。
“如果我说这些画面是我通过做梦看到的,你们会相信吗?”白乐淡淡的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