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翊记忆恢复的七七八八,他知道的事情颇多,只要他愿意,可以告诉我很多事情。.
但我并不相信苗翊的人品,所以与他合作,我很容易落进他的圈套而不自知。
这样想着,我便说道:“墨九骓手里多的是探听消息的爪牙,江家那边也表明会力挺我,苗翊,我再也不是以前你说什么我便信什么的懵懂少女了,我不觉得你那儿还有吸引我的东西。”
“怎么会呢?”苗翊胸有成竹道,“铜棺、苗疆、四大家族,欢欢,真的没有想知道的了吗?”
不得不说,苗翊太了解我眼下的困境了,一棍就能打中我的七寸。
他说的这些我都想知道,但这些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问一个,就还想问另一个,苗翊手里攥着这几个秘辛,就能彻底拿捏住我。
我摇了摇头,从容道:“能查到的事情,墨九骓迟早都能帮我弄清楚,查不到的事情,知道了也只能干着急,所以,我并不想问任何事情。”
苗翊明显没想到我会给出这样的答案,眼神里瞬间布满失望。
这会儿,我心里倒生出些许快意。
现在腹背受敌的是他,干着急的也只能是他,我何必把他的烦恼移接到我身上来呢?
苗翊显然不甘心,他直接说道:“那具铜棺……”
“苗翊,”我打断他,严肃道,“如果你真的还想跟我合作,我只有一点要求,把我妈从渡水村安安稳稳的带出来,你若能做到,我就能帮你度过眼下的难关,否则,合作免谈。”
人都是要逼一逼的,不逼,你永远也不知道有没有可能。
我妈就是捏在柳西赆手里的棋子,我和墨九骓出手,只会被柳西赆抓住命脉,拿我妈的命来威胁我。
但苗翊不一样,柳西赆把他从铜棺里救出来,放回医院,就说明留着他的小命还有用,那他就还有靠近柳西赆的机会。
我站起来就要走,苗翊伸手来拽我,还没碰到我衣角,忽然痛呼一声:“什么东西!”
我回头,就看到苗翊右手虎口那边出现了两个渗着血的牙印,不大也不深。
我低头看了一眼口袋,小白鼠果然扒在口袋边缘探头探脑,我哑然失笑。
这个灰三喜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苗翊既是医生又玩蛊,这点儿小伤他自己能应付,不必我担心。
我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
走出咖啡店门口,我就看到街口那边,坤叔带着两个人守着,很有安全感。
天渐渐暗了下来,回到别墅之后,我伸手就去摸小白鼠的头。
手还没碰到她,她便摇身一变,恢复到灰三喜的样子,酷酷的站在一边,不让我碰她。
我笑着想打趣她两句,却发现她的嘴唇颜色有点不对劲。
灰三喜的唇色很深,红的发黑,之前根本不是这样的。
我便问道:“你嘴怎么了?”
灰三喜摇头:“没事。”
“中毒了?”我猜测道,“苗翊的血有毒?”
灰三娘耷拉着眼皮子说道:“以血养蛊,他的血不干净,我可能是过敏了。”
我又好气又好笑:“以后咬人之前查查人家底细,自己少受点罪。”
灰三娘瞪了我一眼,气鼓鼓的走了。
这丫头,之前撵她回去休息都不肯,这会儿终于走了。
坤叔说道:“三喜这孩子面冷心热,也很有本事,蛇君舍得把她派到你身边来,真是用心了。”
我疑惑道:“之前她跟在墨九骓身边是做什么的?”
“灰仙一族族群庞大,人脉广泛,手脚也麻利,一族之中的翘楚,当然更是出类拔萃。”坤叔说道,“三喜被调回来之前,正在外面出任务,蛇君为了让她回来,磨破了嘴皮子。”
坤叔意味深长道:“重姑娘,蛇君对你是真的很用心了。”
我的脸红了红,坤叔笑了笑,转身去忙了。
兰婶做了一桌子菜,我左等右等,墨九骓还没回来,就自己先吃了。
吃完上楼,又弄了一会儿论文,洗漱上床睡觉。
正睡得沉沉之际,带着水汽的身子贴过来,惊得我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墨九骓从背后抱着我,下巴蹭着我的耳侧,瓮声瓮气道:“怎么不睡主卧?是要跟我分居?”
说就说,手还不老实。
“我喜欢一个人睡。”
“以后就要习惯我陪你一起睡了。”
我转身搂住他脖子,闷声道:“我就要睡这间。”
“好。”
墨九骓吻了吻我额头,问道:“今天苗翊找你了?”
他消息倒是灵通。
“对,要跟我合作,被我拒绝了。”
墨九骓惊讶道:“哦?你竟然肯拒绝他?”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说道,“他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
“重欢,你终于成长起来了。”墨九骓捏了捏我鼻头,宠溺道,“摆在以前,你恐怕会不管不顾的迎合他,最后反倒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我就那样窝在墨九骓的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莫名的心安,困意也渐渐袭了上来。
就在我几乎要睡着的时候,墨九骓忽然又开口:“今天傍晚,有一个女孩被送进渡水村了。”
我猛地惊醒,翻身坐了起来:“你说什么?什么女孩?”
墨九骓也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暗黄的灯光笼罩他脸上,显得有些阴郁:“我也刚收到消息,没有人看到女孩长什么样,弄清她的身份还需要一点时间。”
“时间不等人。”我有些难过道,“女孩进了渡水村,便是凶多吉少了。”
墨九骓长吁一口气,闭着眼睛靠在那儿感慨:“牺牲在所难免,渡水村的风水格局已经形成多年,想要轻易毁掉,难啊!”
不能连根拔起,就会后患无穷。
没有走到最后一步之前,发生任何事情,我们都只有忍耐。
墨九骓伸手将我搂过去,靠在他肩头说道:“重欢,如果有一天咱们走到了最后一步,却要你做出牺牲,你……愿意吗?”
愿意吗?
我本就是这盘棋局里的一枚棋子,真的到了那种时候,还有我选择的余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