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睡了许久,一直在做梦。
梦到自己站在一条很宽的河道边,河上有一座桥,桥上影影绰绰的很多人在排队,河水是黑色的,里面不停翻滚着奇形怪状的生物。
一条通体透黑的大蛇从河底游上来,缓缓圈住了我,越缠越紧。
就在我被它缠得几近窒息的时候,猛然从梦中惊醒,翻身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环顾四周,我发现自己竟然在家里,身下躺着的,也是我自己的床。
身上像是被车轮碾压过一般的疼,衣服却已经被换掉了,衣领下全是暧昧的痕迹。
我妈听到动静,拿着一瓶药酒进来了,张口便问道:“欢欢醒啦,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脸上一红,问道:“妈,是你帮我换的衣服吗?”
“不是我还能是谁?”她坐到床边,轻声责备道,“欢欢,妈知道你长大了,谈对象很正常,但夜不归宿这种事情,妈是不赞成的。”
她打开药酒瓶,一边帮我抹,一边自顾自的说道:“不过苗医生年轻有为,咱们家祖上几代都是搞药材的,也算门当户对,你跟他在一起,妈也不反对。”
“不是苗翊。”我咬了咬牙,看着我妈严肃道,“苗翊追我是假,他是带着目的接近我的,昨天就是他组的局,害我跟你当年一样,撞上了红白双煞,差点就回不来了。”
我妈顿时脸都白了,抓着我的手紧张道:“你爷爷说过,你这辈子都不能再入红白双煞之地,否则会有生命危险,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还没开口,我妈就恍然大悟道:“是咱家保家仙救你回来的,对吗?”
我点头,立刻又摇头:“妈,他不是咱家保家仙,爷爷当年求错了。”
“求错了?”我妈直摆手,“你爷爷不可能求错的,否则当年你根本活不下来,再说了,你这次遇险,不也是他救你的吗?”
我焦急道:“不,不是的,我亲眼看到他的尾巴了,是黑色的。”
我妈还是不敢相信,一再确认:“欢欢,你再好好想想,你真的看清楚了吗?真的是黑蛇而不是白蛇?”
我笃定道:“是黑蛇。”
我妈跌坐在床边,愣了好一会儿,忽然两手握住我肩膀说道:“欢欢,我得回一趟村里。”
我赶紧阻止道:“不行,妈,爷爷临终前的话你忘了吗?咱们这辈子都不能回村了。”
“如果当年被放出来的是那条黑蛇,那我们重家真正的保家仙,还被困在祖坟里。”我妈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分析道,“如今黑蛇要了你的身子,是彻底缠上你了,长此以往肯定不是好事,我得回去给你爷爷迁坟,放出保家仙,欢欢你才能有救啊!”
我一把拉住我妈的手,让她稍安勿躁:“妈,答应我先别回村,让我好好想想再做决定,好吗?”
我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
午饭后,我妈接到一个送货上门的订单,打包好药酒,嘱咐我看好店门,骑着小电驴就出门了。
我正忙着收拾柜台里的药酒,有人走了进来,我抬头刚想招呼,却没想到来人竟是苗翊。
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大病了一场,脸色泛黑,嘴唇惨白,那双桃花眼已然失去了平日里的光彩。
他就站在那儿,轻声唤我:“欢欢,我们可以聊聊吗?”
我哂笑:“聊什么?聊你怎么布局害我?”
苗翊满眼忧伤,辩解道:“欢欢,我并没有要害你,我是在帮你。”
“帮我?”我咄咄逼人道,“那你告诉我,剧本杀现场为什么会出现真正的尸体?你堂堂一副主任医师,又怎么会布红白双煞阵?”
苗翊没有直接回复我的质问,而是指着我左脸颊说道:“欢欢,你没发现你的胎记又回来了吗?”
我心里一惊,找来镜子一照,左脸颊侧面果然有一块黑色的,犹如半个叶片一般的印记。
我用力搓了搓,根本搓不掉,可早上洗脸的时候,明明还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