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师父面前,让师父老人家也颇为无奈,暗沉的脸上布满褶皱,眼睛也不再像往常那样明亮,充满蜡黄色,这是大限将至的征兆。
“徒儿啊,不是为师不让你替父报恩,而是你还没完全学会缥缈剑,现在的你,根本不是龙千辰的对手,倘若遇到龙千辰,你必死无疑。如今武林已经是千疮百孔,你身上担负着拯救武林的重担,为师实在不想让你以身犯险。”
“弟子明白师父的苦心,但我爸的命是南门主救的,如今南门主有难,我又岂能袖手旁观?我不在乎别人骂我张凡是忘恩负义之人,但我过不去良心里的那道坎。还望师父成全。”
此刻,张松夫妇都不知如何是好,也没插嘴。
满脸无奈的师父思想斗争了好一阵子,最后点着头说:“也罢,你是重情重义之人,为师又岂能让你做那忘恩负义之人?不过徒儿,你得记着,救南峻峰这件事还得多动动脑子,决不能硬碰。”
“多谢师父成全,弟子全都记住了。”
“起来吧。”师父朝我伸出右手,我赶忙走过去握住,此刻师父的手就像干枯的竹节,除了骨头,就只剩下一层皮,“师父,我走之后,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看到师父年迈的模样,我忽然鼻尖发酸,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楚。
“为师知道。”师父紧紧握着我的手,看了眼张松师兄说:“张松,你去把我房间里那把剑拿出来。”
张松点着头出去了,很快又拿着一把剑走进来,“师父,剑拿来了。”
“送给张凡。”师父松开我的手说。
“师弟,这把青釭剑是师父他老人家年轻时用过的兵器,当年师父就是凭这把剑所向披靡的,与龙千辰的黑虎剑并称为剑中双雄,如今师父把它送给你,也希望师弟不要辜负师父的良苦用心啊。”张松一手持剑,另只手抓住我的手,随即将剑放在我手心里面,“师弟,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这把青釭剑的分量不轻,和当初龙千辰要送给我的那把剑相差不多,只不过此刻我手中这把青釭剑的剑鞘呈青蓝色,上面还镶嵌着几颗宝石,显然不是寻常之物。
“师父,这把剑是属于您的,弟子不能夺人所好,这把剑我不能要。”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习武者对于兵器的喜爱程度,就像是流氓喜欢美女,就算某天为女人而死,也会吟唱一句做鬼也风流。所以如此贵重的宝贝,我真的受之有愧。
“你不要谁要?难道给你师兄他们?”师父还是这样,说起话来一般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为师当初就说过,我的弟子中谁能学会缥缈剑法,我就把青釭剑送给谁,因为只有缥缈剑法,才配得上这把青釭剑。如今你已经将缥缈剑法修炼到第三式,远超你师兄师姐,这把剑送给你,也是实至名归,我想他们也不会有任何抱怨。”
张松急忙说:“师父说的没错,我和真真配不上这把青釭剑,师弟,你就收下吧。”
杜真真点头说道:“师父对师弟寄予厚望,师弟当以此为动力,早日传承师父老人家的剑法,了却师父的心愿。”
“师兄师姐,我……”
“婆婆妈妈,哪像是我高寿良的弟子?!拿着青釭剑滚蛋吧!”师父故意板着脸,我犹豫了片刻,最后也就收下了,临走前我再次跪倒在地,给师父磕了头,又对张松师兄夫妇说道:“师兄师姐,师父就交给你们照顾了,我处理完事情就马上回来。”
“滚滚滚!”师父不耐烦地说,我忽然发现师父那双浑浊的眼睛,却已悄然泛红。
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转身便出去了。
这座山本无名无姓,后来师父居住在这里,于是就给这座山改了个名字,龙凤山。
师父说,从这座山走出去的人,应该是人中龙凤,于是才有了龙凤山这个名字。..
龙凤山的海拔近千米,秋冬季节,浓雾弥漫,仿若仙境一般。
我拿着青釭剑从龙凤山下来,一路上都没遇到南楠,出山的路很多,但我却知道南楠的意图是救南峻峰,所以她应该是沿着青山派的方向走的,于是我就一路追上去。
实力大涨之后,无论是体力还是速度,都有了明显的提升,所以我的速度很快,大概两个小时后,我来到一条峡谷中,虽然还没有到天黑的时候,但峡谷里面的光线却显得昏暗,到了冬天,峡谷中的温度也不高,有种阵阵寒意。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前面似乎有打斗的声音,有打斗声说明有人,于是我就加快脚步,很快,七八个门派弟子出现在视野里。
“南楠,你果然是去找高寿良了,不过那老东西土都埋到脖子了,自身难保,想让他救你爸,就是痴心妄想!我劝你马上束手就擒,然后听从龙掌门的发落,你若再不投降,我们可就动真格了!”
说话的是个年轻女人,声音听起来也很熟悉,正是一剑门弟子殷元琪。
和殷元琪一起的,还有她师兄云丁山,另外几个年轻弟子应该是六合派的成员,胡江也在其中。
五个月没见,胡江的伤明显痊愈了,此刻他手持一把长剑,目光异常冰冷,问了句:“南姑娘,你去龙凤山见到张凡没有?他是不是还活着?”
此刻殷元琪等人已经将南楠团团包围,仔细看的话,不难发现南楠已经受了伤,身上有几处剑伤。
“他活没活着,跟我有什么关系?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别在我面前提他。”南楠冷哼道:“胡江,你是虎榜前十的年轻强者,将来必能成为一方强者,可你为什么要做龙千辰的爪牙,残害武林?还有你们,都有着不俗的实力,为什么我们不能联起手来铲除青山派?难道龙千辰把我们这些门派害得还不够惨?现在是我们崆峒门,可接下来就是你们六合派和一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