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有效制约以奴尔哈赤为首的反动集团,为大明争取足够的反应和缓冲时间,魏公公想到的办法是“向我开炮!”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前提条件是准备充足。
历史上奴尔哈赤今年建国,却一直拖到明年四月才正式誓师以所谓“七大恨”讨明,这中间一年多时间除了政治上继续欺骗明朝外,奴尔哈赤做的最多的就是军事准备。
事实证明,奴尔哈赤的战略欺骗成功了,金军开始发起进攻后,明朝在辽东的各级政权才慌忙清醒过来,仓促迎战。
一个为战争准备一年多,一个却毫无准备,结果可想而知。
因而,魏公公必须干涉一下奴尔哈赤的小动作,会一会这个战略欺骗大师。如果能够激得他现在就扯旗造反最好,不行的话也得耗一耗他的造反物资。
达成前一个目的,两家都没准备,狭路相逢勇者胜;
达成后一个目的,就好比奴尔哈赤做牛庄,庄上钱是不少,可禁不住公公把把吃他的。等庄家钱少了,一把梭哈就是。
难听点,魏公公就好像一条蛆,这条蛆附在了奴尔哈赤的脚板心的烂肉上,不弄掉的话,奴尔哈赤难走路。如果弄掉的话,就先得把烂肉清一下,之后还得休养。那么,时间就多出来了。
要实现这一计划,需要的兵力就不能多。
3000人的兵力恰到好处,少了起不到效果,多了后勤也跟不上。公公是来消耗奴尔哈赤的,不是来和他比家当的。
两年前针对宽甸地区的大扫荡,虽然有效遏制了建州发展,将其前伸线一下打退两百里,但现在也制约了公公所部。
北上抗金救国军的钱粮物资现在是通过义州转运的,运输一趟的成本还是不低的。
并且,每运输一趟,都会让朝鲜北部协安区的人民生活条件下降。毕竟,辽东受灾,没理由朝鲜不受灾的。
这对于爱民如子的魏公公而言,是相当难受的,故命人紧急制作了若干“亲善人家”、“拥明典范”等匾额至协安会衙门,由协安会长、魏公公最亲密的战友之一朴正泰同志发挥。
同时密令朴正泰,可以在协安区开放“纳粮举官”政策,以更好的调动朝鲜官民拥明抗金积极性。
这个政策可不是空口白牙,而是实实在在。魏公公为此不惜拿出皮岛、台湾甚至琉球、日本国的官职以供批发。
此类官员日后统称为“亲附官”。
政治上的大胆创新注定军事上会取得极大成就。
尚可进也算是家学有成,很快就明悟了魏公公的战略目的,在盘算了下成功的可能性后,尚可进认为即便奴酋不亲来,想要把魏公公赶走,建州方面付出的代价也不会少。
“敌进我退,敌退我进”这八字方针也让尚可进从魏公公身上看到了优秀统帅才具备的某种特定气质。
事情很快有了新的进展,胡里海和牛柱轻松夺取了有500名镶黄旗兵据守的鸡儿岭关,除守将伊尔汗等百余人逃脱外,余者大部做了俘虏。
当天夜里,由胡里海主持,40余名建州本卫出身的镶黄旗官兵被坑杀,余者被组织起来回忆过往。
很快,降兵们认清了以奴尔哈赤为首的反动集团的真实面目,他们向抗金救国军将士哭诉起自己的部落被建州反动势力侵略占领的故事,人人同仇敌忾,誓要与建州反动集团决一死战。
逃脱的伊尔汗带去了有关魏公公率兵讨债的消息。
债务,是真实的。
早在数年前,魏公公就曾修书建州,希望奴尔哈赤和大贝勒禇英能够积极参与海事大业——借公公一笔钱或者购买一些债券。
只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愚蠢的奴尔哈赤不但没有借钱给公公,反而以一千两羞辱了公公,愤怒的公公自然要将心灵的受创转换为真金白银。
官方说法是精神损失费五万两。
禇英也是如此,这个大贝勒有点忘恩负义,魏公公以良师的姿态教导了他多少做人的道理,可他却没有半点钱财孝敬老师。
如此薄义之人,放在关内,逐出师门都不为过。
但是,魏公公本着师生情谊,以及瓜尔佳氏的情份,还是决定给禇英一个机会。
他派了一个被俘虏的降兵去给禇英送信,结果这个降兵半路被巡查的金兵抓获,信件也落在了奴尔哈赤手中。
只是,这封信写的莫名其妙,根本没人看得懂,哪怕博学的龚正六也是看的一头雾水。
最后,在龚正六的建议下,奴尔哈赤把禇英叫来,让他自己看这封信。奴尔哈赤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儿子,早在接到这封信时,他就认定此必是那个魏阉使的离间计,目的就是离间他和禇英的感情,从而达到分裂大金的目的。
禇英此时也十分气愤,他虽然敬重魏兄弟,可魏兄弟这几年对大金做的也有些太过份了。
要知道大金每每损失一分,便是他禇英的损失,因为,他禇英乃是大金的太子——未来的大金国主!
昔日的师生情份在大义面前,已是不值一文。
莫说什么做人的道理,就是再多的唐寅画也换不来了!
所以,禇英在来的路上就打定主意一定要将信件内容如实告诉自己的阿玛,以显自己的清白,然而,拿着那封只有十六个字的信,他却也看不懂。
信中的十六个字看着不难,是谓“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什么是“武林”,什么是“至尊”,什么又是宝刀……
这十六个写给禇信的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奴尔哈赤父子连同一干大臣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几百里外的尚可进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是亲眼看着魏公公写了那十六个字,联合郑重其事的火封交给那降兵的。
终于,在犹豫很久之后,尚可进问出了心中的困惑:“公公,这十六个字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魏公公怔了一下,若有所思,然后很肯定的告诉晚辈尚可进:“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