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在美的光彩中》
文/幼禾
2023.02.16
阳光明媚的清晨,京市的天空一片湛蓝,大雁归来,划破沉寂的天空,风儿轻轻拂过,冒出嫩芽的树梢,细碎耀眼的阳光照射在国家美术院的教学楼上,瑰丽地熠熠发光。
宋京萝穿着白色连衣裙坐在画板前,临摹站在前面的模特。
安静的画室内只听见她铅笔落下的沙沙声,画完男生那张清俊白皙的脸庞,宋京萝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明明那男生生得俊,皮肤白皙,肌肉线条完美,手臂力量强大,她却一点兴致都没有,拿着画笔盯着画板无从下手。
甚至于看着那人坚实有劲的手臂,她就浑身冒虚汗,拿着画笔的手都有些颤抖。
不知道多少次,她对人体绘画投降了。
“京萝,这是第几个模特了?”
赵清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空白的画板摇摇头。
“教授,能不能不画人体……”
宋京萝生得美,抬头望人的眼神含着柔,又娇又纯,一头乌黑秀发垂落,衬得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更加小巧精致。
“不行,人体绘画往小了说锻炼人的观察能力,往大了说,是人类认识这个世界的重要途径,了解人体构造才能更好的研究人类,京萝,你有画画的天赋,只要克服对男性身体的恐惧,日后在绘画领域一定学有所成。”
赵清曼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认真,语气笃定,但宋京萝却还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她甚至都不敢直视面前的男生,只要一看他,脑子里就会浮现出一个可怕画面:几个男人拿着枪从黑暗里走来,面部扭曲,光着上身,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撒旦。
她害怕,她画不了人体。
“教授,抱歉……”
她放下画笔,想要起身。
却被赵清曼按住了肩膀,眼镜后的眼睛执着地望向宋京萝,“京萝,佛罗伦萨美术学院的名额想要吗?”
宋京萝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她怀着不可置信的心态茫然地望向赵清曼,“教授,我可以吗?”
“京萝,我相信你。”
“我可以不用真人模特,用人体模型可以吗?”
她几乎恳求地望向赵清曼。
佛罗伦萨美术学院这块大饼太过于诱人,那是全球顶级美术学府,是多少美术人渴望不可求的地方,如今赵清曼却送到了她眼前。
她却有些无能为力。
“京萝,模型代替不了人体,绘画是艺术,而艺术是活的,当我们进行人体写生时,模特的神情、经历、情感都能带给我们创作的灵感,情感是艺术的来源,是情感让艺术活了。”
赵清曼低头见面前的姑娘陷入了沉思,她轻抚着小姑娘柔软的长发,声音柔软温柔,“京萝,加油,愿你有一天能够有一双发现人体美的眼睛。”
宋京萝抬眸,巴掌大的脸上,满是动容。
她黛眉轻皱,红唇微抿,如清泉般清澈的眼眸里倒映着赵清曼浅浅的笑容。
良久,那张红唇终于轻启,“清曼姐,我会努力的。”
“乖孩子。”
赵清曼揉了揉她的头,眼神温柔。
“我去写生。”
她起身,将水粉颜料,调色板,铅笔,折叠小水桶收好,最后和画板一起背在了身后。
走之前她很有礼貌的和赵清曼说了再见,却没有再瞧过站在前面的男生一眼。
尽管她感受到了男生看向她的灼热视线。
“至清,辛苦了。”
赵清曼转身笑着对不远处站着的男生说道。
不知什么时候,傅至清已经穿上了白色T恤,他望着宋京萝纤细窈窕的腰身,薄唇轻启,“清曼姐,她一直这样?”
赵清曼点点头,“抱歉,今天让你白跑一趟了。”
傅至清背起黑色皮质书包,无所谓地摇摇头,“没事,也不算白跑。”
起码,他近距离看见了传说中的京圈小公主。
果真清丽动人,一双眼睛澄澈干净,看向你的时候,心窝子都酥酥麻麻的。
……
宋京萝背着画具漫无目的地来到一处田野里,这里是她的秘密基地,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她都会来这里写生。
今天天气暖和,万里晴空,蒲公英被微风吹得四处飘舞,最后落在满山遍野的花海里。
这里是宋京萝偶然闯入的,只有不远处一栋独立住宅。现代化特色的别墅,静静坐落在漫天花海里,这样的独栋住宅在京市,可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足以可见主人的身份地位。
宋京萝也曾经对这家主人好奇过,但她来这里快一年了,也没有见过那家主人,仅仅有一次她见过一只毛发雪白的小猫在田野里乱跑。
但今日,她却又发现了院子里多了一只白色的波斯猫。
那只猫好像就是她一年前发现的,如今小猫已经变成大猫了,此刻它慵懒地趴在躺椅上,阳光洒在它身上,惬意十足。
它身后的门敞开着,宋京萝眼睛尖,一眼就看见了挂在墙上荷兰画家Dwyer的绝迹《夏日》。
一副她最喜欢的荷兰风景画。
她看了一眼,门就被风吹上了,躺椅上的波斯猫看了眼被关紧的门,又低头睡着了。
宋京萝的心也跟着门颤抖了下,偷窥别人家,实在是有辱斯文。
她连忙收心,将画具摆好,套上一件浅棕色围裙,开始作画。
她不擅长人体画,却尤其喜爱画风景画。
大自然是上帝赐予人类最美的礼物,她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但仅仅用于大自然。
用头绳将乌黑秀发束起,宋京萝开始了创作。
她低头很认真地描绘着田野,尽管这片土地她描绘了无数遍,但每次都能画出不一样的感觉。
她想,赵清曼说得没错,是情感给予了艺术活性。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微风拂过,她本就松垮的头发,被风吹得更加凌乱。
她抬眸,眼神不受控制地望向那座私宅,整个人却突然凝固了。
躺椅上不知什么时候躺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他线条优美的长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
清冷矜贵的男人,浑身散发着清冷禁欲的气质,让人难以接近。
宋京萝从前不觉得人体能有多美,但今天她却被这个男人惊艳住了。
他有一张白皙精致的容颜,像是造物主笔下一副完美的画卷,多一笔过浓,少一笔过浅。
完美的身材,即使被西装包裹,也能感受到他身体线条的魅力。
宋京萝第一次对男人的身体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男人,甚至忘记了呼吸。
那只波斯猫被他抱在怀里,安静地趴在他胸口上,男人伸手轻抚着它柔软的毛发,在他旁边的木质矮柜上放着一本厚重的棕红色书面烫金镶边古书,像是承载了数不清的历史。
画面安静美好。
男人有一双纤长干净的手,白皙的手背还泛着浅浅的粉红,他心情似乎很舒畅,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怀里的猫,这简单的动作,宋京萝脸却红透了,明明他在摸猫,她却感觉那双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在抚摸她。
她摇摇头,将脑海里旖旎风光晃出脑袋。
忽然,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转过头,望了她一眼,他转过头的那刹,宋京萝真真实实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绝艳。
他乌黑深邃的眼眸充满了冷漠和不在意,鼻梁高挺,有着最优雅的线条,薄唇轻抿,明明长相清隽优雅,却偏偏给人一种高高在上,居下临人的感觉。
宋京萝拿着笔的手颤了下,眼睛瞬间雾蒙蒙的,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不自觉地咬住粉嫩唇瓣,澄澈动人的眼眸迷茫又无辜,像极了受伤的小白兔。
男人的眸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了几秒,便收回目光,起身拉下窗帘。
起身的刹那,修长笔直的双腿清楚映入宋京萝的眼帘,他五官深邃,轮廓分明,身形高挑,宋京萝彷佛看见了古希腊雕塑。
心跳在此刻无限放大,她捂住自己狂跳的心脏深深呼了口气。
她此刻好像变态,她想疯狂将那个男人扑倒,撕掉他的所有伪装,让他露出人最原始的魅力。
她会用她拿画笔的手,细细端详他每一寸肌肤,轻轻抚摸,她要仔细观察他哪里的肌肉硬,哪里的肌肉软,哪里可以动,这些都是她需要学习的。
古有达芬奇、米开朗基罗为了学习人体结构,甚至解剖人体,她如果连人体都不愿意画,又怎么能在绘画领域有所突破呢?
而面前的男人就是她最重要的突破,是他让她对人体有了渴望。
面对赵清曼给她的美术模特,她脸都没有红一下,在她眼里,那些只是骨骼外包着皮肉,而那个男人,却唤醒了她内心最虔诚的渴望。
她姑且称这种情感为“欲望”。
……
傅砚辞拉上窗帘,继续在躺椅上躺下,那只白色波斯猫乖巧地跳上他坚实的胸膛,轻轻蹭了蹭他白皙光滑的下巴。
“汤圆乖。“
男人的声音慵懒低沉,犹如冬日暖阳。
忽然矮柜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持续不断的震动让男人清冷的眉骨皱起,他伸手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砚辞,回京市了?”对面声音温柔悦耳。
“嗯。”他冷漠回应。
“你家老爷子不是让你在美国和苏家大小姐相亲吗?他怎么放你回来了?”
“姐,您有话快说。”他双眸微眯,有些不耐,长指抚向一旁矮柜上的古老书籍,动作温柔,心瞬间平静了下来。
“不久国美有一场画展,都是新鲜血液画的,有空一起来鉴赏?”
赵清曼素来不爱说话,高贵冷艳,但是说起画来,语调都上扬了。
但傅砚辞似乎对新鲜血液没有兴趣,始终没有开口。
赵清曼也不恼。继续说道,“我们国家美术学院油画系很厉害的,上次发给你看的《田野里的白猫》你不是还夸赞了?”
男人那张清冷俊美的脸上终于有了神色,他不光夸赞,他还花三千万买了。
他睁开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像是沉睡的狮子苏醒一般威严。
“我是夸赞汤圆。”
“人画技不好,汤圆咋能好看呢?”
这倒也是,傅砚辞点点头,轻抚了下汤圆雪白的毛发,“时间发给林特助。”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搁置在矮柜上,他拿起那本厚重的书看了起来。
这本书很旧了,金边硬质钩边,书封烫金,虽然外表看起来保护得很新,但书页泛黄,明显看出翻看很多遍。
傅砚辞翻看最近看的那页,视线定格在那段用笔标记的英文上,深邃的眸子倏然变得更加幽深艰涩。
Do not arouse or awaken love until it so desires.
中文是不要叫醒我所亲爱的,等他自己情愿。
但傅砚辞却更喜欢另外一个翻译,不要惊动爱情,等它自发。
作者有话要说:求大家收藏下专栏预收,谢谢!
《迢迢雪色》
1.
喜欢隔壁邻居哥哥,宋稚京从未和任何人提起。
那一年他坐在别墅门口,单手抽烟,眼眸含笑和她对视的那幕,她梦了好多年。
在宋稚京眼里,贺梁秋是个沉稳霸气,有理想抱负的一线记者,他清冷矜贵,家世显赫,却愿意跋山涉水寻找新闻,他是拿着话筒的战士,国家的栋梁。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她在山区遭遇泥石流,危险中,他背着光朝她走来,即使满身泥污,鞋子也被磨破,他依然有一双坚定的眼睛。
似乎即使世界毁灭,他依然能独善其身。
他蹲在她面前,朝她伸手,明明那么冷酷俊美的一张脸,语气却温柔到极致,“妹妹,不怕。”
2.
在贺梁秋眼里,宋稚京是娱乐圈明艳高贵的小公主。
她有着不凡的家世,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隐藏身份进入娱乐圈,去最偏远的山区拍戏。
她是艺术的实践者,是耀眼的榜样。
所有人都无法把镜头前投枪匕首,真理战士的贺梁秋和清纯美丽,冰肌玉骨的美儿联系在一起。
他自己也是。
3.
但宋稚京却爱他,制造偶遇,为了他不惜一切手段跟随他,即使他要去遥远的沙漠,海洋,又或者是战场。
看着面前肤若白雪的柔弱美人,他叹了口气,她其实一点也不柔弱,相反柔韧坚强。
他从兜里掏出烟,眯着眼望向她,“妹妹,我可能会随时死的。”
面前的美人摇摇头,扑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腰,眼里的深情和碎光感染了他,她说,“不会的,我会为你祈祷的。”
那天下着雪,一眼望不到头,贺梁秋却觉得迢迢雪色美极了。
4.
后来,有小道消息说宋稚京和某影帝好事将近,彼时贺梁秋在一次国外采访中了无音信,她忘记了辟谣,只身蜷缩着身体蹲在望不到头的雪色中等啊等,终于看见他满身伤痕的从雪坡上走来,就像当年她遭遇泥石流,他满身泥污朝她走来一样。
不过这次他站在她面前,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冰冷的唇找寻着她的红唇,颤抖着喊着,“京京,别不要我。”
*我们互为彼此的救赎,跨越山河,奔向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