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
钟浅灵发觉刚刚还站在身边的人,不见了,忙四处张望。
船坊那边一片混乱,连着三下扑棱跳水声,人们边跑边喊,“快来救命呀,有人落水了。”
白子依三人,立即闪身而至。
钟浅灵拔腿紧随其后。
“仙子,是苏荷姑娘落水后,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男子跳河去救,刚刚又有一位身着紫裙的少女跑来一看,也跳了下去。”一位身穿锦衣绸缎的公子,主动留下来对白子依献殷勤道。
“什么!我阿姐也跳河了!”钟浅灵大喊。
这朐河水很深,只有活够了的人才有胆量以身试其深浅。
钟浅灵急的乱转,正要跪求白衣修士们出手相救。
只见三位白衣剑修全身罩起一层光晕,飞身踏入河中。
他们的剑气在空中相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剑网,金光闪动十分耀眼,没入水底后过了好一会。
一声“收!”
三位白衣剑修从河中飞起,各抱一人落在岸边。
“阿姐!”钟浅灵看见浅鸢被一位男修很轻松的抱着,吓了一跳。
“白师姐,那妖孽已不知去向,河底有两个巨大深洞,我们是否分别入洞寻找?”一位男修问。
“不可,”白子依摇了摇头不赞成道,“先把人弄醒!”
她见救上来的三人,一位身着浅蓝绣金丝襦裙的女子,一位身着劲装的武士,还有一位身着粗布紫衫的少女。三人皆是刚落水没过多久就被他们救上来了,为何还在昏迷中?
三位修士将灵力运至指尖,点入昏迷三人的眉心。
其中一人在睁眼的瞬间,瞳孔早已由黄色变成了原来的黑色。
最先醒来的是钟浅鸢,她很奇怪自己和王一是怎么昏迷的?明明二人的水性是受过训练的。
钟浅鸢向修士道谢后,来到也刚醒来的王一旁边,问:“怎么回事,连你也...”
王一按着自己圆滚的肚子,打了几个饱嗝,“这苏荷小姐真是气煞我也,我跳下河去救她,谁知她死活不让碰,正思量着将她打晕带走,突然自己就眼冒金星失去了意识。”
众人见苏荷还未醒来,白子依上前再次查看,发现她睫毛轻颤,原来是有意如此。
许是,落水后与一个浑身湿透的男子躺在同处,为了名节才装作一直未醒。
白子依微微一笑,施法将三人身上的水全部蒸干。
“浅鸢,你把苏小姐送回府吧。”王一站起来对紫衫少女道。
钟浅鸢咬牙点了点头,这苏小姐又高又壮,背着她施展轻功都费劲。
“阿姐,你先在这等会,我去找辆马车。”钟浅灵忙道。
“不用了,我得赶紧把苏小姐送回去,等你找到马车过来,时间就耽搁太久了。”钟浅鸢道。
几人对修士道别。
......
“白师姐,那妖祟或许已选择其中一人附身了。”另一位男修对白子依道。
“我们暂且在此地,待上两日留意一下。”白子依道。
白子依看着一个远去之人的浅绿背影,忍不住心叹:‘实在太过相像了,若非幼小又身无木灵之力...’
三位修士分别施出一个结界,将自身隐于朐河边上。
......
钟浅灵独自先回到了家。
“你阿姐呢?”钟勇担心的问,他已听说镇上来了三位修士要抓的妖祟落进朐河里又逃了。
“阿姐她没事,送苏姑娘回府后就回来。”钟浅灵安慰父亲道。
......
钟浅鸢背着苏荷来到苏府时,紧闭的大门未等她上前敲门便突然打开,出来竟是一位丫鬟,而不是管家或看门的家丁。
那丫鬟并无搭把手的意思,给钟浅鸢指了下小姐闺房所在的院落,便盈盈一笑退下。
钟浅鸢只得继续背着苏荷小姐往院中的西南方的厢房走去。
直到一股股芬芳的香气被夜间的晚风吹拂而来,她才发现前面的院落枝叶婆娑,踏进园子里,月色下朦胧着许多盛开的花。
一眼就瞥见坐在凉亭内熟睡过去的小丫鬟,显然是在等主人回来的时候偷懒睡着了。
这心可真够大的若是被府里的管家发现,定会重罚挨打不说,还有可能直接被撵出府或是卖去青楼。
钟浅鸢将苏小姐随意的往床上一放,转身甩了甩酸麻的胳膊,发现宽敞的屋子内还有一间耳房,走过时发现里面竟然有一张供桌。
借着月光,也没瞧清楚供桌上摆放的是哪路的神灵。
扑通!
一个似活物落地的声音。
钟浅鸢正要进耳房细看,一声猫叫应时响起。
她神情一松,便转身往门口走去,脚下正要踏过门槛。
“等一下!”床上的苏荷忽然睁开眼睛,出声阻止道。
......
月光好像一下子隐去,
漆黑的屋子里。
钟浅鸢回头,看见一个发亮的黄色眼珠子,其瞳孔缩得仅留有一条细缝,如同猫眼!
“苏小姐?”钟浅鸢惊异的对着床上之人,喊了一声。
咯咯~咯咯~
一阵低沉渗人的笑声,突兀的响起。
“别急着走嘛,我与你,可是来自同一个界域,所以能轻易看清你真正的原身。想不想知道,你自己到底是什么?”苍老慵懒的声音从苏荷红润的樱唇里说出来。
钟浅鸢拧眉,这苏荷显然是被妖祟附身了,得赶快回去寻那三个修士来此,遂淡定道:“天色已晚,苏小姐就别瞎啰嗦了,赶紧去睡吧。”
“为何要封印自己的罗刹真身,投胎做这弱小的凡人?”苏荷一边追问,一边道出实情。
钟浅鸢怔住,倏忽又像是在看怪物似的,对着苏荷斥道:“住口,你不要胡说!”
“据闻在百年前护河镇发生了一场虫疫,致使许多凡人变成半死不活的干尸。一位高阶冥修正好路过此地,便打开了冥门。
而我猫鬼,也趁机过冥门窜入人界,你必也是其中之一。
只是我不像你,做了这种投身为人的选择!”苏荷狰狞的声音直接飘到了钟浅鸢的耳边,“不如,就让我帮你解开这封印,一起做个游荡在人间的邪祟吧,哈哈哈~~~”
钟浅鸢感到一股阴冷之气灌入自己的耳鼻,双脚不能挪动分毫,脑海内铮的一声响,头便开始痛的似要裂开,一幕幕似幻觉般的回忆越涌越多...
片刻后,钟浅鸢身上聚起浓浓的黑烟。
陡然间,那股黑烟直冲进了屋内的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