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多嘴多舌的,他们要是敢把今天的事对其他人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他的舌头割了。”翘脚阿哥把目光投向领班:“听到了没,老三,把我这话传下去,今天的事一个字都不准往外说,要是谁敢多嘴,我就让他永远闭嘴。”
“是,老大,我一定照办。”领班连连点头。
凌云鹏听完翘脚阿哥的话之后,嘴角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
凌云鹏那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让翘脚阿哥的心里七上八下,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赶紧将刚才从阿辉手里夺过去的那一千元的美钞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凌云鹏:“这钱我也不要了,就当是我向诸位赔罪。”
“庞泽钦不是欠了你两千大洋吗?这钱就归你了,我们算是两清了。”凌云鹏将这一千美金塞进了翘脚阿哥的口袋里:“一码归一码,我们也不是不讲江湖道义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翘脚阿哥不禁对凌云鹏刮目相看,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狠角色还是个挺讲江湖义气的人。
“事情办完了,我们也该走了。”凌云鹏见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便打算撤离了,凌云鹏向阿辉示意了一下,随即抬起眼皮,望了翘脚阿哥一眼:“有后门吗?我不想让其他赌客看见伱这个狼狈样。”
“有有有。”
“麻烦你送我们出去。”
“好好好。我送你们走,送你们走。”翘脚阿哥此时巴不得这两人赶紧离开好运来赌场。
凌云鹏提溜着翘脚阿哥的衣领,把匕首横在他的脖颈上,翘脚阿哥在前面带路,随后三人从好运来赌场的后门出去,那里正好停着一辆汽车,于是凌云鹏拉着翘脚阿哥上了那辆汽车,阿辉则坐进了驾驶室,凌云鹏和翘脚阿哥则坐在后排,凌云鹏用匕首抵住翘脚阿哥的后腰。
“去外滩。”凌云鹏把车门关上,随即吩咐了阿辉一句。
阿辉启动引擎,汽车朝外滩方向驶去。
“听说你这条腿是被关东军打断的?”凌云鹏随口问了一句。
“是啊,那年东北沦陷,我和全家人一起逃往关内,结果在路上遇到一伙关东军,他们也不问青红皂白,就直接拿枪朝我们这群逃难的人扫射,我的父母和我大哥一家全给打死了,我的腿上也中了一枪,从此落下了残疾,成了翘脚。”
“这么说来,你跟日本人有着血海深仇?”
“日本人让老子家破人亡,老子做梦都想宰了那些狗日的,为我爹娘和哥嫂报仇。”翘脚阿哥一说起这事,咬牙切齿,太阳穴上的青筋暴突起来。
凌云鹏听了这话,松了口气,看来这个翘脚阿哥是痛恨日本人的,应该不会向特高课出卖自己的同胞。
到了外滩之后,阿辉将发动机关了。
凌云鹏望了一眼身旁的翘脚阿哥,轻声说了一句:“也许今后我们还会见面,不过今天对不起了,得罪了。”
说完,凌云鹏一拳将翘脚阿哥打晕了过去,翘脚阿哥一声未哼,倒在了后座上。
随即凌云鹏和阿辉一起下了车,两人叫了一辆黄包车:“去贝当路。”
黄包车夫点点头,拉着两人朝博仁诊所方向而去。
回到博仁诊所之后,阿辉迫不及待地拉住凌云鹏的胳膊,问道:“老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好运来?”
凌云鹏拉着阿辉的双手,仔细看了看:“还算是及时,否则你这双手可就保不住了。”
“老大,出了什么事了?”傅星瀚一听这话,连忙问道。
“你走后,我觉得你单枪匹马去好运来,而且还这么张扬,肯定会引起赌场人员的关注,你的目的当然是把翘脚阿哥引过来,可是我们对这个翘脚阿哥的了解非常有限,不知道此人的性情如何,会不会对你痛下杀手,毕竟人家在黑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万一这个翘脚阿哥手段狠辣,穷凶极恶的话,那你就成了砧板上的肉了,任人宰割。所以,我改变了策略,给齐恒又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找到翘脚阿哥的老巢之后,直接把那个东北妞扣为人质,而我则去好运来赌场,暗中保护你的安全。”
“啊呀,老大啊,你咋这么神机妙算呢,今天要不是你及时出现,制止了那个翘脚阿哥,我这四根手指头肯定被剁了,那我以后可就成了一个废人了,老大,你的救命之恩,我阿辉永世难忘。”
阿辉说完,双膝下跪,给凌云鹏磕了三个响头。
“阿辉,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我们兄弟间还用得着这样吗?”凌云鹏赶紧将阿辉扶了起来。
“阿辉,你这双眼睛这么厉害,居然连老大在你四周暗中保护你都没觉察到?你可真够目中无人的。”傅星瀚拍了一下阿辉的后脑勺。
“我当时只顾得去各张赌桌赌钱了,根本就没注意到其他人,何况老大装扮成保洁员,手里拿着扫帚拖把的。而且我根本就没想到老大会来当我的保镖,暗中保护我。”
“幸亏老大多长了个心眼,真没想到那个翘脚阿哥居然这么心狠手辣。阿辉啊,你现在真是会摆谱啊,居然让凌副站长亲自出马当你的保镖。”傅星瀚在一旁戏谑着阿辉。
“戏痴,我倒是想派你去来着,可你能担此重任吗?“
傅星瀚一听,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别说去救阿辉了,恐怕到时候我也被翘脚阿哥剁了手脚。“
凌云鹏不屑地横了傅星瀚一眼:”平时没任务时让你多练练拳脚,你啊,却当耳旁风。只会动口,不会动手。我记得哪吒还教你过拳脚功夫呢,平时也不见你练练,懒懒散散的,俗话说,曲不离口,拳不离手。“
”知道了,凌副站长,从明天开始,我六点起床练功夫,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凌副站长?“
”戏痴,你能不能别老是凌副站长,凌副站长的,我听着别扭。”
傅星瀚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好了,阿辉,你这两天也累得够呛,赶紧去补个觉,今天就不用去摆摊了。”
“那何晓光那儿要是有情报的话,该怎么办?”
“那就我替你去吧!”傅星瀚马上接口说道,以示自己并非凌云鹏嘴里的懒散之人。
“你行吗?”凌云鹏质疑地望了望傅星瀚。
“这有什么不行的,别忘了,我是戏痴,塑造不同的角色是我的基本功,小商小贩对我来说没什么难度。”
“没什么难度?”阿辉质疑地望着傅星瀚:“你包个一斤生米让我瞧瞧。”
“嘿嘿,我这人一向善于动口,不善于动手,你也知道我粗手笨脚的。”
“那你怎么去摆摊?”凌云鹏的眼里也露出质疑的目光。
“老大,很简单啊,你们帮我把这些生米包成半斤一包的,和一斤一包的两种规格,如果有人来买生米,就问他是买一斤的,还是半斤的,他要哪种规格的我就给他哪种规格,这不是很简单吗?”
“要是人家来买个三两,七两的呢?”
“那就不卖了呗,反正我最主要的目的又不是卖生米,是去跟何晓光联络,所以嘛,他们爱买不买。”
“呵呵,你这个小贩还真够拽的,行,这样也好,那阿辉,你再辛苦一下,把那半箩筐的生米都包成一斤一包和半斤一包两种规格,然后交给戏痴去摆摊。”
阿辉笑着点点头,连忙麻利地开始称重和包装,大概半小时之后,将半箩筐的生米全都包成了两种规格的纸包,然后再放进箩筐内。
此时,傅星瀚已经换上了阿辉的那套行头,戴上小毡帽,挑着箩筐往外走去,边走边嘀咕道:“哇,这活还真不好干,把我肩膀都给压疼了。”
“好好体验一下劳苦大众的生活啊!”凌云鹏微笑着朝傅星瀚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