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泽翻看卷宗,将那份大岛的口供拿了出来,向大家介绍道:“那个御厨名叫大岛太郎,京都人,曾是天皇叔叔家的厨子,是石川用重金从国内请来的,他在石川府内已经干了三四年了。我从厨房里其他的厨师和帮厨那儿了解到,这人没有其他什么爱好,就是一门心思钻研厨艺,此人深得石川的厚爱和尊重。”
“看来大岛像是个书呆子似的人物,除了厨艺,对其他事情都没兴趣。”原田听了呵呵一笑。
“野泽君,你把大岛昨天的具体情况跟大家说一说。”
“好的,高仓君,据他说,昨天他在准备
“看来厨房里的人都不知道这河豚鱼籽是怎么混进鱼子酱里的,那个肖亦楠在大岛的眼里完全是个拯救众人的英雄,难道是河豚鱼籽自己长腿了,跑进鱼子酱瓶子里去了?”北原不屑地哼了一声:“肯定其中有人在撒谎。”
“我们还是先把大岛的口供放一边吧,西村君,千叶君,清水君,你们今天勘察下来有什么收获吗?”高仓望了望三位技术人员。
“高仓君,我们根据你昨天的提醒,特地去附楼楼顶查看了一下,果然在附楼楼顶发现了竹林里的泥土和青草草屑,主要集中在烟囱那儿,我看了看位置,如果凶手藏在烟囱后面的话,从三楼洗手间的窗口望出去,是看不见的,除非是凶手从烟囱后面露出身子。”千叶说道。
“千叶君说得对,不过那扇天窗距离烟囱有四五米远,所以,如果凶手是从天窗那儿将河豚鱼籽放进厨房的话,那么他肯定会从烟囱后面露出身子,这个时候如果有人站在三楼洗手间窗户那儿,一定能看见凶手的真容。”清水补充道。
西村点点头:“可惜,三楼洗手间的马桶堵塞了,水流了一地,再加上近藤大佐在门上贴的这张纸条,所以三楼的洗手间根本就没人进去,也就没人会看见凶手的真面目。”
原田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又补充了一条信息:“我去过三楼洗手间,据那个清洁工小池光子说,那个马桶水管连接处的螺丝松了,所以水滴答滴答地流了一地,后来她去找了个扳手把螺丝拧紧了,我徒手去拧这个螺丝时,根本就拧不动,小池光子只是个女人,她的手劲肯定没有维修工的手劲大,这么看来,能拧松这颗螺丝的人指力惊人,手劲很大,可能比我们在座的人手劲都大。”
“那你觉得那个肖亦楠有没有这个手劲?”北原连忙问原田。
“这个人看上去不像是孔武有力的人,我们都没试过他的手劲,何况他现在已经被打成那样了,肯定力气还不如一个孩童呢!”高仓横了北原一眼。
北原听罢,知道高仓是在责怪他给肖亦楠动刑,给这个案子造成了不利的影响,他只能耸了耸肩不做声了。
“那其他人的口供中有什么线索吗?”野泽又问了一句。
原田打开了他所审讯的几位参加宴席的嘉宾的审讯记录:“我审问了野村君,加奈君和井上君,还有负责拍照的中岛君,中岛君全程都在拍照,没有吃任何东西,而野村君因为舍不得吃这鱼子酱寿司,所以幸免于难,而加奈君和井上君二人因为只咬了一小口,所以中毒症状不严重。他们几个都说在宴席中,石川将军与南野大佐关系挺不错的,不像外界所说的水火不容,那个负责拍照的中岛君把他那天所拍的照片交给我们,从照片上看,石川将军与南野大佐关系甚好。”
原田说着,将这些照片递给大家:“你们看,石川将军还给坐在他身旁的南野大佐布菜,两人有说有笑的。上那道鱼子酱寿司时,石川将军还特意给大家介绍了那位御厨,说这道菜是御厨的拿手菜,还给南野大佐夹了一块寿司,南野大佐一口吃了下去,说味道非常好,大家也都开始品尝这道菜,据野村说,他看见南野大佐一连吃了好几块寿司,但是过了大概十分钟之后,南野大佐突然间冷汗直淌,一手捂着肚子,一手一把抓住石川将军的衣领,说石川将军在寿司里下毒,想要害死他,石川将军很是愤怒,还怒骂了南野大佐几句,可不一会儿他自己也有中毒症状出现了,其他人也有不同程度的中毒情况,野村马上给医院和田骏司令官阁下打电话,把这些人都送进了医院。之后田骏司令官下令,将所有石川府内的人员和参加宴席的来宾都拘押控制起来。”
“那么他们对肖亦楠中途离席这事怎么看?”北原问道。
“他们的回答与当事人的口供基本一致,没发现什么疑点。哦,对了,野村提到肖亦楠走之前,突然觉得鱼刺卡进喉咙了,在那儿干咳了几声,然后在他随从的陪同下去了趟厕所,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原田把卷宗合拢了,望了望北原。
“他去厕所真的是去吐鱼刺了吗?”北原始终对肖亦楠充满了怀疑。
“那你怀疑肖亦楠去二楼的洗手间是干嘛去了呢?”高仓质问道。
“我现在手里还没有证据,不过我觉得有关肖亦楠任何一个动作都不能轻易放过。如果说凶犯就在这二十多人之中的话,那么那个肖亦楠无疑是嫌疑最大的一个,他能侥幸逃脱中毒,而且他还去过厨房,刚才原田说那颗连接马桶水管的螺丝很难徒手拧下来,但凶犯却拧松了这颗螺丝,如果没有工具的话,那此人的指力非常惊人,而肖亦楠一下子就能将那条大黑蛇砍成两段,说明此人的手臂力量也是惊人的。”北原固执地认为肖亦楠最有可能是凶犯。
大家见北原如此执拗,一口咬定肖亦楠就是凶犯,而他的话似乎有几分道理,但现在手里并没有足够的过硬证据来证实凶犯就是肖亦楠,所有这些都只是他的推测而已,大家也无话可说,于是乎,大家都沉默起来了。
“哦,对了,我对那位管家工藤英士的审讯结果是,当天一早他忙于在门口迎接嘉宾,负责将来宾的礼物放到那间专门存放礼物的房间里去,他说他好像发现礼品屋里的礼物少了,但也没时间细找。”野泽打破沉默,补充了这个细节。
“他的意思是说石川将军家遭贼了?”
“这他没有明说,只是说好像少了,没有来得及细找,或许可能是他放错了地方,后来他忙着去客厅招待那些来宾,开席了之后,他去三楼巡视时,发现三楼的厕所堵塞了,就去通知小池光子上三楼打扫洗手间,之后他去礼品屋将那些嘉宾给石川将军送的礼品一一登记,他对厨房里发生的情况并不知道,而食物中毒的情况是救护车来了之后才知道的。”野泽将这份口供给身旁的北原看了看。
北原看了看,没发现什么疑点,便将这份审讯记录还给了野泽。
“北原君,你说一下你去林府所了解的情况。”高仓朝北原示意了一下。
“我今天上午和陆桑一起去了林之皓家,林府正在办丧事,林之皓和他女儿已经去世了,家里现在就只剩下两位老仆人和两名林之皓生前所在的绥靖司令部派来的士兵在守灵。我问了那个女佣,她说昨天上午九点半左右确实接到了一个从上海打来的电话,是她去接的,电话里的人语气很着急,要找肖亦楠,而肖亦楠当时已经离开林府了,女佣就让肖亦楠的随从阿辉去接电话,阿辉接完电话告诉女佣,肖亦楠的二叔病危了,要他快速通知肖亦楠去上海一趟,阿辉随后便出门了。”
“看来这个电话确有其事。”高仓用笔敲了敲桌子,对野泽说道:“野泽,你今天不是去电话局了吗?那个电话查清楚了吗?”
“查过了,确实是昨天上午九点三十二分从上海打到林府的。”
“这么看来肖亦楠的二叔确实是病危了,所以希望肖亦楠尽快回上海。”
“其实就算是这个电话确有其事,可我们又怎么确定这个电话的真实性?真的是肖亦楠的二叔病危了吗?”北原的眉头依旧紧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