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拿起桌上的电话,拨打渡边办公室的电话,可是一直没人接听。
宫本按了按桌上的响铃,一个勤务兵进来了。
“你去把渡边课长找来。”
“哈依。”勤务兵出去找渡边了。
但勤务兵几乎把宪兵司令部找了个遍,也没见到渡边苍介。
“报告。”勤务兵回到宫本办公室。
“进来。”宫本抬起头,望着勤务兵。
“报告宫本司令,没有找到渡边课长。”
宫本眉头一皱,随后朝勤务兵挥了挥手,勤务兵退了出去。
等勤务兵离开之后,宫本拿起桌上的电话,打到馨庐。
渡边正在给傅星瀚安顿住处,打算好好布置一番,以显示他对傅星瀚的真心实意。
“玉老板,我想把你这个院子好好打造一下,突出京戏这个国粹的特色,我已经想好了,在客厅的这一面墙上画一个大大的花旦脸谱,另一面墙上挂上一对上好的雉鸡翎子,这才能凸显出玉老板的非同凡响。”
“这个设计还真是独特,渡边先生真是有心了。”傅星瀚见渡边对他的这番殷勤程度,远超他的想象,连忙恭维道。
“既然玉老板入住这个院子,那就一定要精心布置一番,否则有负玉老板的盛名,你放心,施工人员我都已经安排可以住在我那个大院子里。”
“多谢渡边先生的一番美意,我想我还是暂时住在先前的那间客房里吧!”傅星瀚担心渡边会滋扰他,所以想要离渡边远一点,先前的那间客房就在下人们住的那些房间旁。
“这可有点委屈玉老板了。”
“渡边先生说笑了,能住在馨庐里已经是荣幸之至了,何谈委屈二字。那间客房挺不错的,我挺喜欢那儿的。”
渡边见傅星瀚执意要住那间客房,只能点头同意了:“好吧,就随你的意。”
这时下人急忙朝渡边走来:“少爷,宫本司令来电话了。”
“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来。”渡边随后转向傅星瀚:“玉老板,我去去就来。”
渡边回到自己的那个院子里,朝别墅底楼的书房走去,那里有一台电话机,此外,在他自己所住的这个别墅中,他的卧室和客厅等几间房间里都装有电话,换言之,在馨庐里,除了他自己的这个院子,馨庐的其他院子里都没有安装电话机,包括濑户夫妇所住的那个院子和傅星瀚所住的那个院子都没有安装电话机,他们若是想打电话,也必须到渡边的这栋别墅的书房里来打,虽说他所住的这个独栋别墅底楼没有安装大门,进出自由,而且这个底楼的书房大门敞开,可随时随地使用电话,但终究没有在自己所住的屋子里打电话那么方便,那么私密,渡边不给其他院子安装电话,目的当然是想要掌控这些人与外界的联系。
渡边赶紧朝自己的那个院子走去,走进书房后,连忙拿起电话:“舅舅,你找我?”
“苍介,你是怎么回事,怎么没在你的办公室里?”
渡边笑了笑:“舅舅,我今天正好有点事,就没去司令部,出了什么事了,你的口气听上去好严肃啊!”
“就你这些事,哪件是正经事?”宫本不满地呵斥了一句,过了会儿,语气和缓地继续说道:“我跟你说,就在一个小时之前,伊藤君在移送美国飞行员来这儿的途中遭到袭击,死伤近半。不过还算幸运,那两个囚犯没有被劫走,你赶紧来宪兵司令部吧,具体情况待会儿让伊藤亲自告诉你。”
渡边一听,吃惊不小,赶紧往外走,路过傅星瀚的那个小院子时,正好撞见傅星瀚,连忙跟他打招呼:“玉老板,我有点事要去宪兵司令部,你那个院子待会儿等我回来再帮你布置吧。”
“渡边先生有要事缠身,自然是公务要紧,我这点小事,就不劳烦渡边先生了。”傅星瀚善解人意地说道。
“这个伊藤,也真是的,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这个时候。”渡边眉头一皱,嘀咕了一句。
“怎么啦?”傅星瀚见渡边愁容满面,便好奇地问了一句,其实他心里清楚,肯定是老大和哪吒率青峰岭的那些兄弟们去劫囚了,给伊藤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他现在迫切想要知道老大他们这次劫囚有没有成功。
“伊藤,就是那个自以为是的蓬莱村的宪兵队队长,刚才在移送犯人来这儿的途中遭袭了,死伤近半。”
“啊,竟然有人敢袭击日本皇军?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他们想干什么呀?”傅星瀚佯装惊讶万分的模样。
“他们还能想干什么,他们的目的当然是劫囚啦!”
“劫囚?什么犯人值得他们花这么大血本,连皇军都敢袭击?”傅星瀚不解地望着渡边。
渡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便朝傅星瀚笑了笑:“还能有谁,肯定是跟我们大日本帝国过不去的那些人啰!”
“那他们劫成了吗?”傅星瀚露出一副好奇的神情,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他想知道老大他们是否已经把阿辉和那个美国飞行员救下了。
“哪这么容易,刚才我舅舅在电话里说,还算是万幸,那两个囚犯没有被劫走,否则伊藤这家伙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傅星瀚一听,心头一凉,没想到老大这次失手了,但不知道老大他们现在的情况如何。
傅星瀚听后,连忙不露声色地说道:“这群人还真是一群亡命徒。唉,现在外面真是不太平。”
渡边笑着接口道:“外面不太平,不过我这个馨庐肯定是安全之地,玉老板尽管在这儿住下,我可以保证玉老板的人身安全。”
傅星瀚双手合十表示感谢:“多谢渡边先生给我提供了这一处世外桃源,让我可以免受外界侵扰。”
渡边得意地笑了笑,随后离开了馨庐。
渡边来到宪兵司令部宫本的办公室,一进门,就连忙问道:“舅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又忘了,在办公室里要叫我司令,别这么随随便便的,你现在不是以前的纨绔子弟了,你现在是个军人,是情报课课长。”
“舅舅,我们之间的关系司令部上下谁不知道,何必讲究这些?”渡边不以为然地说道,见宫本面露愠色,便赶紧改口:“好好好,我一定注意,宫本司令。”
“苍介,你作为情报课课长,要把心思花在军务上,千万不要玩物丧志,虽说我们俩是舅甥关系,但还是要公是公,私是私,司令部里不少人都眼红你这个位子,你还是要多注意一点。”宫本忍不住告诫渡边几句。
渡边笑笑:“我知道了,其实那些嫉妒我的人就是对你心怀不满,认为你任人唯亲。”
“中国有句话叫举贤不避亲,我是希望你能有所建树,这样才能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宫本对这个只知吃喝玩乐,在军务上却不思进取的纨绔外甥很是失望:“为了能让你做出点成绩,让你能服众,我特地跟财务省和军部请示,让他们把假钞的试点地放在南昌,让你去负责,就是希望你干出点成绩来,这样,你以后才能有晋升的机会,否则以你的资历和才干,是很难有机会出人头地的。”
“舅舅,其实我对我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能不能晋升我也不在乎。”
宫本一听,眉头一皱:“糊涂,你现在之所以能如此悠游自在,随心所欲,还不是因为有我这棵大树替你挡着,要是哪天我这棵树倒了,谁替你挡风遮雨,你分分钟就被人排挤掉了,其他人不说,就拿那个伊藤来说,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副官,本想留在宪兵司令部当个情报课长,独当一面,后来这个位子给你坐了,他只好申请去山村当个宪兵队的小队长,他的资历和能力远在你之上,你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渡边听宫本这么一说,知道自己的处境并非可以高枕无忧,也许还暗流涌动,便收敛起不以为然的嘻嘻哈哈模样:“我知道了。”
“我现在把伊藤叫来,让他把审讯工作移交给你,你得争口气,明白了吗?”
渡边点点头,向宫本保证:“明白,舅舅,哦,不,宫本司令,我向你发誓,我一定会努力的,决不给你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