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轰炸东京

1942年4月18日清晨7点48分,十六架B-25轰炸机从太平洋上的大黄蜂航母上起飞,轰鸣着朝日本本土方向飞去。

“罗尼,今天天气还真是帮忙,能见度高,待会儿你飞到东京上空时,我就朝他们的富士山扔几颗炸弹下去,让这些狗娘养的也知道我们山姆大叔可不是好惹的。”投弹手詹姆斯·罗伯特中士跟机长罗尼·威廉姆斯上尉开着玩笑。

“算了吧,詹姆斯,我们的炸弹有限,可不是为了去炸泥巴和石头的。”副机长戴维·亨特少尉朝詹姆斯耸了耸肩。

“是啊,詹姆斯,你就算是把富士山炸平了,也未必挡得住那些着了魔似的日本人对战争的狂热,企图征服世界的狂妄,当然,珍珠港这一箭之仇我们当然是非报不可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去炸富士山泄愤,要炸也得找一些有价值的轰炸目标,杜立特中校不是已经告诉了我们轰炸目标了吗?”领航员乔·米勒一板一眼地向詹姆斯解释。

“好了,伙计,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当然知道我们的轰炸目标,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想把他们的首相府给炸了,把东条英机这个狗娘养的炸得粉身碎骨。”詹姆斯朝机枪手理查·琼斯投去一瞥:“琼斯,待会儿就看你的了,你得瞄准地面上每一个活动目标,狠狠地扣动扳机。”

“詹姆斯,别想入非非了,一会儿轰炸富士山,一会儿轰炸首相府,你别忘了,我们可是提早了十小时起飞的,杜立特中校已经再三强调了,此次轰炸必须速战速决,千万不要多作停留,我们的主要目标是一些工业设施,能炸掉几个工厂就算是大功告成了,我们还得立即返航,否则我们可就回不去了,要不然,我们可就在大海上降落了。”机长罗尼·威廉姆斯上尉一脸严肃地说道。

听机长这么一说,大家不禁沉默了。

自1941年12月7日,珍珠港事件发生,这意味着太平洋战争爆发了,美国随即向日本宣战,第二次世界大战范围更加扩大了,战火也随之蔓延开来了。而珍珠港遭袭之后,美军在战场上却屡战屡败,公众一片哗然,士气低落。因此在白宫召开的参谋总长联席会议上,美国总统罗斯福向与会成员指示,军队应尽快组织针对日本的报复性打击,遂任命本已退役的美国陆军航空兵中校杜立特负责策划方案并带领行动。

1942年4月1日,十六架经过改造的B-25轰炸机以及每架5名机组成员,再加上地勤维护人员,总计七十一名文职和一百三十名作战人员,从旧金山的阿拉米达登上了大黄蜂号,而每架B-25配备了四枚特别定制的五百磅炸弹。

4月2日上午10时,大黄蜂带领第18机动舰队驶离阿拉米达。数天后,由大名鼎鼎的“蛮牛”威廉·哈尔西中将指挥、以企业号航母为核心的第16机动舰队在夏威夷以北海域与第18机动舰队会合。

第16与第18机动舰队会合后一并向西航行,全程无线电静默。4月17日下午补给舰为舰队补充完燃油之后,与八艘驱逐舰向东后撤,航母和巡洋舰继续向西,以二十节的速度朝日军控制的海域快速前进。在那里,十六架B-25准备起飞,目标为日本本土。

4月18日清晨7点38分,机动舰队距离日本本土尚有六百五十海里,约一千二百公里,就在此时,正在该海域游弋的日军巡逻船日东丸23号发现了他们,随即向日本发送无线电预警,而纳什维尔号巡洋舰立即开火,将日东丸击沉,日东丸上除了船长自杀之外,十一名船员中五人生还,被救上了纳什维尔号。

令杜立特中校没有想到的是,舰队尚未抵达起飞地点,竟如此早地被日军发现了。因担心接到警报的日本很可能已出动兵力前来阻击,舰队若再往前行就会非常危险。杜立特和大黄蜂号舰长马克·米切尔决定,所有B-25立即起飞,这样一来,比原计划提前十小时,意味着B-25将多飞三百一十公里。

起飞后的B-25陆续飞往日本,航程初期采取二到四架为一组,之后则各自散开,贴近海面低空飞行以躲避日军雷达。

4月18日正午时分,东京上空突然响起了防空警报,人们抬头望见阳光明媚的天空中,数架B-25轰炸机呼啸而来,紧接着,一枚枚炸弹像母鸡下蛋一般在人们的头顶上落下,一时间,火光熊熊,浓烟四起,爆炸声一浪高过一浪,惊叫声,哀嚎声,坍塌声,轰鸣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有人看见这些飞机机身上都印着星条旗,他们从惊愕中惊醒,东京遭到了美军轰炸。

不仅仅是东京,横滨,横须贺,名古屋,神户,大阪的十多座军事和工业目标遭到了空袭。

这就是著名的杜立特空袭。

“打中了!”詹姆斯兴奋地吹了一声口哨。

“干的漂亮。”琼斯和乔望着底下的熊熊烈焰,坍塌的厂房,不禁击掌庆贺。

“好了,伙计们,我们可以返航了。”罗尼得意得笑了笑,随后将飞机调头,吹着小曲,朝中国沿海地区方向飞去。

夜幕降临,十五架轰炸机陆续沿着中国沿海方向飞行,他们打算在日军未占领的一些机场降落。可是,大雾和突如其来的暴雨给返航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有不少飞机偏离了航线,而最致命的是他们的燃油已经快耗尽了。

罗尼望着燃油表上的指针,无奈地耸了耸肩:“伙计们,把伞包背上,我们得准备弃机跳伞了。”

“哦,天啊,外面漆黑一片,我们这是准备下地狱了吗?”詹姆斯吹了声口哨。

“愿上帝保佑我们,阿门。”乔沮丧地在胸前画着十字。

“行了,大家别磨蹭了,只有五分钟时间了,你们先跳,记住,屈膝着地,安全降落之后,我们大家去衢州机场会和,然后再去往重庆。”罗尼沉着地指挥着机组人员。

不一会儿,在沉沉的黑夜中,有五只伞包在浙赣山区的上空晃晃悠悠,犹如天外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