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的车上,乐倩心情愉悦地和张迟在微信里你侬我侬。
舍长在旁边盯了她很久,最终还是没忍住,好奇地问:“你刚和韩总说了什么?”
乐倩头也不抬,“没什么,就告诉她木木的耳朵很敏感,当做她请咱们吃饭的回礼了。”
“你确定?”舍长莫名有点担心,“回礼应该得有,问题是,耳朵敏感这种私密事需要你一个外人提醒吗?你就不怕韩总多想一句‘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女朋友哪儿敏感’,打翻醋坛子,那倒霉的不还是木木?”
乐倩飞速点击屏幕的手指顿住。
她好像真的多此一举了。
木木和韩总该做的不该做的早做了,耳朵敏感这种事铁定比她清楚啊。
“木木,对不起,你今晚要是回不来就别回了,明天,啊……明天要是直不起腰了,我扶你。”乐倩弱弱地想。
“还有个问题。”舍长眯着眼,锋利目光紧锁着试图闪躲的乐倩,“韩总为什么单和你说谢谢?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帮她做了什么?”
“这个啊。”乐倩忽然来了底气,二郎腿一翘,颇有种大功臣的架势,说,“你还记不记得木木实习公司出生产事故那件事?”
“记得啊,木木那几天心情特别差,吃不香,睡不好,成天愁眉苦脸的,弄得我都有点想去她们单位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她那么忠心耿耿。”
“你没去是对的。”乐倩挑了下眉,意味深长地说,“木木那几天确实有在担心公司,但心情差主要是因为韩总。”
几人同时竖起了耳朵。
舍长,“你长话短说。”
“事情要从五天前那个夕阳渐落的傍晚说起。”乐倩想起那天,忍不住感叹了一句,“韩总真的太深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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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前,韩青时惹毛穆夏后打了两通电话,一通给赵嘉卉,让她约闫伟,另外一通则是给了没什么交集的乐倩。
乐倩接到电话大吃一惊,“韩总,您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啊。”
“乐同学,冒昧打扰,实在抱歉。”韩青时坐在车里,语气沉闷,“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不知道方不方便。”
乐倩诚惶诚恐,“绝对方便,您说。”
韩青时言简意赅,说穆夏公司出事,打电话找她帮忙,结果她因为本能作祟,说话太过直接,没顾忌到穆夏的心情,把她惹生气了。
“我不应该把处理工作时冷冰冰的态度用到穆夏身上,她不一样,不是我可以用本能对待的。”韩青时无不后悔地说,“她现在在生我的气,我不敢打电话给她,只能麻烦你帮我看看她,别让她因为我的问题和自己过不去。”
乐倩被韩青时一番话弄得痛心疾首,堂堂GN老板怎么可以用这么卑微的语气说话?!
“韩总,这件事我听明白了,您没错,给的建议没错,说话方式更没错,是木木不懂事!”乐倩捶着桌子站起来,义愤填膺地说,“她就是窝里横,喜欢谁才敢仗势欺谁!”
韩青时那头静了几秒,惊喜又克制地说:“乐同学,你刚的意思是穆夏喜欢我才会跟我生气?”
“呀,说漏嘴了。”乐倩后知后觉,想想又觉得没什么,反正迟早要承认的事,早说晚说一回事。
“对,木木喜欢您。”乐倩大方承认,想到穆夏最近在纠结的事,马上弱下语气,问韩青时,“您呢?您喜欢木木不?”
“喜欢。”韩青时不假思索,“第一眼就喜欢,但我知道她那天去TONIGHT只是去玩的,不确定她是否愿意跟我保持更进一步的长久关系,只好先不远不近地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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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知道,我听见韩总最后那句话有多感动吗?”乐倩激动地掐住大腿才能不嗷嗷叫,“GN多大的生意要她管理,可她竟然还愿意花心思哄着咱木木!我的天,换做是我,我早投怀送抱了,怎么好意思跟她发脾气!”
“所以你就屁颠屁颠地跑去敲打木木了?”舍长语气凉凉。
乐倩感觉不对,瞥她一眼,语气变得谨慎起来,“我只是告诉木木韩总没错,是她恃宠而骄太过分,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你还想说什么?你再说,木木就要把自己洗干净,亲自躺韩总床上去了!”舍长突然暴躁,吓得年轻司机战战兢兢地从车内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舍长憋着火,压低了声音,“韩总什么阅历,什么能力,她会蠢到需要你说漏嘴,告诉她木木喜欢她?需要你帮她看着自己未来的女朋友?需要你同情她可怜卑微?她要是连哄女朋友的本事和胆子都没有,GN早八百年就垮了!”
乐倩醍醐灌顶,“这么说,是我亲手把木木送到韩总手上的?”她要是不说那些话,木木说不定这会儿还跟韩青时赌气!
“啊!怎么办?”乐倩心态炸裂,“我竟然亲手把自己闺蜜坑了!”
舍长冷眼旁观,对乐倩的智商已经不抱希望,“你就庆幸那个人是韩总吧,万一木木碰到的是个虚情假意的玩意,被人骗心又骗身,你到时哭都来不及!”
“对对对!还好是韩总!”乐倩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对了,你刚说的TONIGHT是什么?”舍长想起来问。
乐倩肩膀一抖,暗暗地缩进了角落。
她突然发现,论起坑闺蜜,没人比她更实在。
第一次,把闺蜜的人送了出去。
第二次,把闺蜜的心送了出去。
第三次……
乐倩害怕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她会告诉韩青时穆夏耳朵敏感,真的只是为了给她们的第一次约会增加情趣,没别的意思。
万一……万一刺激到韩青时,就当她没说吧。
她这想法堪比让时光倒流,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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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韩青时一碰到穆夏,她马上欢喜张开嘴唇让她进来,同她唇舌交缠,相互吮吻。
车库很静。
昏暗光线是热情的催化剂,也像能壮怂人胆的烈酒。
穆夏匿在暗处,回应逐渐大胆。
跟着韩青时的节奏张开嘴,吮住她的唇,舌尖探出,再随着牙齿的咬合慢慢收回。
一次比一次热情,反复深入。
“咔!”
同样的声音响起,安全带锁舌弹出。
韩青时按着穆夏的后背,让她侧身过来。
换个角度,感觉更浓,吻得更深,像是要把唇下的那个人吞进去才肯罢休。
空调的风很暖,吹得穆夏身上热烘烘的。
她动了动腿。
裙边卷上来。
情到深处,韩青时的手从穆夏胳膊滑下,落在了那层约等于无的丝袜上。
一瞬间,穆夏浑身发麻,刺激被无限放大,咬得韩青时‘嘶’一声,舌尖尝到了血腥味。
她往后退开一点,眼里有笑,嗓音却比往常低了很多,“冬天穿这么少?”
穆夏浑身紧绷,腿上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痒得她想失声尖叫。
“倩倩她们逼我穿的。”穆夏喘息着说。
韩青时柔软的唇贴着她蹭了蹭,随即离开,转而埋首在她脖间,隔着柔软的高领毛衣深深吸了口气,说:“她们很善良,替我谢谢她们。”
暧昧的姿势,意味深长的语言。
穆夏终于撑不住,讨饶地叫她,“阿时……”
韩青时‘嗯’了声,没有马上起来,而是贪恋地呼吸着穆夏身上的味道,等眼里浓烈的情愫稍缓下去,才重新拉过安全带帮她系上,说:“带你去看星星。”
穆夏两手拉着裙子,腿上火烧一样,催促着说:“快走快走!”
韩青时不紧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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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青时说的地方是山脚下一处未经开发的自然景区。
夏季人多。
到了冬天,热恋里的小情侣也像是怕冷一样,很少过来。
她们的车子可以随意停靠。
韩青时挑了处视野好的停着。
穆夏看她换了P档,准备下车。
韩青时不见着急,稳稳坐着,“外面十几度,腿不想要了?”
腿现在是穆夏的禁区。
韩青时一说,她立马拉住裙子,死死贴住座椅不动。
车里一时安静。
一直到韩青时打开全景天窗,穆夏才惊喜地‘哇’了一声。
“这里的夜景好漂亮。”
天空漆黑如墨,挂着一弯皎月。
寂静里,繁星闪烁,像在炫耀它们那里没有城市的烦躁。
“阿时,你怎么会知道这么漂亮的地方啊?”穆夏藏不住的兴奋。
韩青时放低椅背,抬眼看着那片只属于黑夜的遥远美色,慢声道:“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来这里待一会儿,没人打扰,没有烦恼。”
韩青时说这话时,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穆夏原本不会多想。
奈何有寂静月色作陪,她无端觉得这份平静掺杂了无人知晓的寂寞。
就像生日那晚。
她也是一个人站在窗边,喝着闷酒,静静地看着夜色。
兴奋很快淡下去,被酸楚取代。
穆夏转身过来,沉默地注视着韩青时的每一个表情。
太静了。
她漆黑瞳孔即使映着明亮月色,也仿佛隔了一层雾,看不真切。
穆夏不喜欢这种明明很近,却像是很远的感觉。
她捏了捏腮帮子,好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会那么生硬,语调轻快地叫韩青时,“阿时!”
韩青时偏过头,问她,“怎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穆夏朝她伸出手,脆生生地说:“离你有点远,想你了!”
韩青时笑了起来,“现在抱,你只能坐我身上。”
“有什么问题吗?这难道不是我做为你女朋友该有的好处?”穆夏理直气壮地反问。
韩青时坐起来,拉住她的手,笑得比秋水还软,“是,好处都是你的。”
韩青时将座椅移到最后,扶住穆夏的手,护着她从副驾挪到自己这边。
韩青时想着穆夏穿了裙子,原本想让她侧坐。
她却不声不响地跨坐过来,两手环着她的脖子,将她抱了满怀。
女孩子的身体温暖柔软,抱住韩青时时,驱散了她一身的冷清。
“你以后再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定要叫着我,我逗你开心。”穆夏趴在韩青时颈边,认真地说。
韩青时眸光一闪,似乎明白了穆夏要抱自己的真正原因。
但她会带她来这里,仅仅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和她独处,并没有想过要闹得她情绪低落。
再者,那段心情不好的时光早就过去了。
韩青时亲了亲穆夏额角,一手搭在她腰上,另一只手五指微张,顺着发根插进去,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脑。
穆夏太喜欢韩青时这个动作。
这会儿没人,她就一点也不愿意忍着。
被摸舒服了,用下巴亲昵地蹭蹭韩青时,哼唧一声,把沁凉月色叫得充满暧昧。
韩青时听到来自脖间的软语,平静的目光如水波轻移,掠过洁净月光后,逐渐沉入墨色。
想起乐倩临走前说的话,又忽地泛起波光。
韩青时低头,与穆夏的距离近若于无,一开口,柔软嘴唇轻轻擦过她的耳垂,“夏夏,还有谁碰过你的耳朵?”
穆夏被韩青时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头皮发麻,抱着她的动作不自觉收紧,“没有啊。”
“那乐倩怎么知道你的耳朵很敏感?”韩青时反问,低低的声音和陷入昏暗里的潮热气息撞击着穆夏脆弱的神经。
穆夏缩着躲她。
可惜她现在的活动范围就韩青时身前这寸余之地,躲也不过是躲去她怀里,反而方便了她的动作。
韩青时沉如墨的目光紧锁着穆夏耳垂上的粉色星球。
它轻轻晃动时会折射着月亮沁凉的光,从穆夏圆润的耳垂快速掠过,留下一抹惊人的白。
韩青时红唇微动,慢慢靠近穆夏的耳垂,同她耳语,“夏夏,我想试试她的话是真是假。”
话落,穆夏柔软的身体大幅度震了下。
她能清楚感觉到韩青时滚烫的唇舌碰到她的耳垂,轻轻含住,连同垂下的粉色星球一起。
她将它贴于耳垂后侧,柔软的嘴唇则留于前方。
一冷一热的极致刺激如同烟花绽放,瞬间将穆夏抛到了明亮耀眼的高空。
身体开始发抖。
控制不住。
穆夏求饶地呼唤韩青时的名字。
她不止不放,反而变本加厉,在她敏感的耳垂上轻吮含弄,流连忘返。
直到颤意忽然紧绷,后又软弱无骨地趴在她肩头,像哭一样叫她‘阿时’时,她才舍得放开它,在她耳边低笑了声,说:“看来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