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郑仁才缓过劲儿来,嘶嘶哈哈把手放到嘴边,哈气暖手。
回到急诊病房,郑仁把杨磊撵回家。转了一圈病房,见患者平稳,郑仁也暖和过来了,便换了隔离服准备睡觉。
日子依旧平淡,三天的时间眨眼即逝。
谢伊人给郑仁买了一身新的衣服,至于是什么牌子,郑仁也不知道,反正穿上很合身。
相貌很普通的郑仁穿上新衣服,竟然略显潇洒,这还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苗小花的病情稳定,术后第二天拔了气管插管,第三天转出ICU,来到急诊病房。
这段时间,郑仁做了十多台手术,还仅限于阑尾、胆囊。让人血压飙升的重大抢救没有发生。
冯经理送来了机票,因为苏云强烈的坚持下,长风微创也给他订了一张,两人参加学术会议、研究,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启程的一早,谢伊人开车送郑仁、苏云去了机场。
让郑仁有些小小失望的是,谢伊人并没有再给自己一个温暖的拥抱,甚至他张开双臂想用告别为理由拥抱一下谢伊人也被她笑嘻嘻的躲了过去。
一定是因为苏云在,谢伊人不好意思。
郑仁把锅甩给了那个尖酸刻薄的娘炮。
换票,安检,候机。
海城的机场并不大,每天固定的航班也只有飞往帝都、魔都的,想要去其他城市,需要在这两个城市转机。
“郑医生,您休假出去玩?”正在候机,一个人热情的打招呼声传了过来。
郑仁抬头看了一眼,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是谁。
不过出于礼貌,郑仁还是站起身,装作很熟悉的微笑,握手。
“我去帝都开会。”
那人是个人精,从郑仁略带尴尬的表情上判断出来真实情况,也不觉得尴尬,微笑解释:“郑医生,我母亲的头疼,就是您给诊断的。”
“头疼?”
“假牙……”
哦,一说到病情,郑仁马上对上号了。原来是自己得到系统伊始,遇到的那个莫名头疼的患者家属。
这样一来,郑仁对他亲切了很多。
“我叫崔鹤鸣,以后还请郑总多多指教。”崔鹤鸣道。
两人聊了几句,崔鹤鸣见郑仁不善言谈,也不讨厌,便留了电话和微信,以便日后联系。
当他要离开的时候,听到郑仁说到:“崔先生,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很大?”
崔鹤鸣怔了一下,郑仁是医生,不是算命的吧,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下一句是要给自己逆天改命?
“血压有些高了,还要注意控制一下。”郑仁微笑。
崔鹤鸣恍然,苦笑。
最近的确是这样,随着经济寒冬的到来,流动资金变紧,资金链处于要崩坏的边缘。
崔鹤鸣在帝都的小公司开始战略收缩,很是狼狈、疲倦。
不过崔鹤鸣倒是很乐观,冬天来了,那春天还会远吗?
只要自己能熬得过去,有了经验、人脉的积累,在未来的春天里,绝对能迎来一波爆发式的增长。
话是这么说,但因为工作压力增大,所以最近身体的确处于亚健康状态。
他微笑点头,示意自己知道,淡淡感谢了郑仁好意提醒。
“你怎么知道他血压高?”等崔鹤鸣走远了,苏云问到。
“握手的时候感觉到的。”郑仁敷衍回答。
“切,肯定是蒙的。”苏云的结论让短暂的对话终止。
郑仁看着崔鹤鸣离去的身影,视野右上方系统面板上出现淡淡的红色。
病情不重,但是需要治疗。
系统提示,崔鹤鸣的病是原发性高血压3级,血压已经到了170/110毫米汞柱。
这个血压已经很高了,估计崔鹤鸣常年积劳成疾所导致的。而且他从来都没有重视,也没去诊断、治疗过。
希望自己的提醒能让他注意一点,郑仁知道,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不过郑仁并没有说的太严重,毕竟高血压简直太常见了,只要小心控制,是不会有大问题的。
在登机前二十分钟,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妇二人推着轮椅来到登机口,男人手里还拎着一个急救箱。
郑仁瞄了一眼,系统面板提示老人是肺癌晚期,全身多脏器转移。
应该是夫妻二人准备趁着老人家还能活动,想要全国走一走。这种情况,郑仁见得多了。
老人家们因为经历过物资贫瘠的年代,省吃俭用已经在他们的心里生根发芽。如果不是儿女半强制的要求,很少有人会舍得几万块钱出门旅游的。
不过这种情况随着经济条件的持续改善,已经有了好转。
夫妇二人和机场工作人员交涉了几句,拿出文件资料,这才在商务舱登机口先行登机。
带着药品和急救箱登机,是需要手续的。至于是什么手续,郑仁没办过,也不甚清楚。
郑仁难得悠闲,不能担心急诊抢救,也不用担心患者的康复。在登机开始后还捧着手机,兴致盎然的看着小说。
苏云也不着急,看着窗外的蓝天,不知道在想什么,额前黑发飘啊飘的。
直到最后,两人才拎着行李箱慢悠悠的登上了去帝都的飞机。
飞机上人不多,空姐很漂亮,郑仁很悠闲。
没有随时可能响起的电话,不再担心让人心力交瘁的急诊大抢救,郑仁悠闲的一逼。
飞机即将滑行,手机关机,郑仁拿起座位前面的画报,看了起来。
苏云则戴上耳机,要了一块毛毯,准备睡觉。
飞机平稳爬升,郑仁张开嘴,缓解耳膜的不适。
几分钟后,一声压抑的痛苦呻~吟声传来。
空姐听到声音,不顾飞机爬升过程中的角度偏差与颠簸,解开安全带赶了过去。
郑仁心里一动,从声音判断,不像是装的,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回头看去,崔鹤鸣坐在座位里,脸色苍白,捂着胸口。
而此刻,视野右上方系统面板提示的病情已经从原发性高血压3级的淡淡红色转化成浓烈的红色,仿佛是一杯红葡萄酒,带着血腥的味道。
擦……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