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娅没等贝齐·希尔敲门,就把门打开了,并直截了当地问:“你知道亚当在哪里吗?”
这个问题把贝齐·希尔吓了一跳。她停下脚步,睁大眼睛,看到蒂娅的脸色时,她急忙摇摇头。“不知道。”她说,“我不知道。”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贝齐·希尔摇摇头:“亚当不见了?”
“对。”
贝齐的脸一下就白了。蒂娅只能想象这个消息引发了什么样可怕的画面。她之前就没想过这件事与斯潘塞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是多么相似吗?
“蒂娅?”
“嗯。”
“你检查过学校楼顶吗?”
斯潘塞就是在那里被发现的。
两个女人没再多说什么,也没讨论什么。蒂娅高声告诉吉尔说她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吉尔很快就够大了,就可以短时间独自外出了。
这是无法避免的事。然后,两个女人向贝齐·希尔的汽车跑去。
贝齐开车。蒂娅一动不动地坐在前排乘客座上。她们开了两个街区之后,贝齐才说:“我昨天和亚当谈过。”
蒂娅听到了她说的话,但好像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你说什么?”
“你知道他们在MySpace上为斯潘塞举行的悼念活动吗?”
蒂娅想冲破脑子里的迷雾,把注意力集中起来。My Space上的纪念活动。她记得几个月前听说过。
“知道。”
“上面有张新照片。”
“不明白。”
“是斯潘塞临死前拍的。”
“我还以为他死那天晚上没人和他在一起。”蒂娅说。
“我以前也那样以为。”
“我还是不明白。”
“我想,”贝齐·希尔说,“那天晚上和斯潘塞一起的人就是亚当。”
蒂娅转头看着她。贝齐·希尔的眼睛看着前方的路:“你昨天和他谈了这事?”
“对。”
“在哪里谈的?”
“放学后,停车场。”
蒂娅想起了亚当与CeeJay8115的即时短信:
出什么事了?
今天放学她母亲来找我了。
蒂娅问:“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因为我不想听到你的解释,蒂娅,”贝齐说。她声音现在有些尖锐了。“我想听亚当的解释。”
那个由一片砖楼组成的中学在远方若隐若现。贝齐还没把车停稳,蒂娅已经下了车,疾步向那座砖楼走去。她记得,斯潘塞的尸体是在一座比较低矮的楼房顶上发现的。很久以来,那里就是著名的青少年吸烟场所。一堵窗户边有个壁架。孩子们经常从那里跳到屋顶上去吸烟。
“等等。”贝齐·希尔喊道。
但蒂娅已经快走到了。今天是星期六,但停车场上仍然有许多车。
都是SUV和小型客货车。有孩子在进行棒球赛和足球训练。家长们通常站在球场边观看。有的手里捧着星巴克咖啡杯,有的在用手机闲聊,有的在用长焦距相机给孩子拍照,有的在鼓捣黑莓手机。蒂娅从来不喜欢参加亚当的运动赛事,因为尽管她非常不想去,结果却不得不去,而且每次都担心得要死。她痛恨那些热情过度,好像生活和呼吸都离不开孩子的运动天赋的家长。她发现那些人渺小而可怜,压根儿不想成为他们那样的人。观看自己的儿子竞争的时候,她十分担心亚当是否快乐。他的兴奋和沮丧已经让她心力交瘁。
蒂娅眨掉眼里的泪水,继续往前跑。跑到那个壁架下面时,她突然停下脚步。
壁架已经不见了。
贝齐跑到她身后,说:“斯潘塞的尸体找到后,他们把壁架拆了。他们想确保没有孩子能再到上面去。对不起口我忘记这件事了。”
蒂娅抬头望去。“孩子总能找到新办法。”她说。
“我知道。”
蒂娅和贝齐迅速寻找新途径,但没有找到。她们转身疾步向学校大门走去。锁上了。因此,她们用力在门上砸起来,直到一个身穿制服的看门人出现。那入制服上印有“卡尔”字样的胸标。
“关门了。”卡尔从门上的玻璃小窗对她们说。
“我们需要上屋顶。”蒂娅喊道。
“上屋顶?”他皱皱眉头,“上去干什么?”
“求求你吧,”蒂娅说,“你必须让我们进去。”
那个看门人的目光向右边看去,看到了贝齐·希尔,身体突然一晃。
毫无疑问,他认出她了。他没再多说一个字,抓起钥匙,把门打开。
“走这边。”他说。
他们都跑起来。蒂娅的心跳得如此厉害,生怕它会从胸腔里跳出来。
眼泪已经盈满眼眶。卡尔打开一道门,指着那个角落。那里的墙上有一架固定的梯子,就是那种通常会让你想起潜艇的梯子。蒂娅没有犹豫。
她疾步走过去,开始往上爬。贝齐·希尔紧随其后。
她们上了屋顶。但却是在她们想去的地方的另一边。蒂娅在柏油和砂砾上快步走着,贝齐·希尔一直跟在她后面。屋顶高低不平。有一次,她们不得不从差不多一层楼的高度跳下去。她们俩都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转过这个角就到了。”贝齐喊道。
她们转过去,到了右边的屋顶,停下脚步。
没有尸体。
这才是关键。亚当没在屋顶上。但有人来过这里。
屋顶上有打烂的啤酒瓶、烟屁股和看上去像个茶壶的东西的残骸。
他们把这些烟屁股叫什么?大麻烟蒂。但这还不是让蒂娅突然愣住的东西。
屋顶有蜡烛。
几十支蜡烛。大多数都燃成一堆堆的蜡了。蒂娅走过去,摸摸那些蜡,大多数都变成硬邦邦的了,但有一两堆还比较软,好像是刚刚燃完不久。
蒂娅转过身。贝齐·希尔站在那里。她没有动,没有哭。她就那样站在那里,盯着那些蜡烛。
“贝齐?”
“他们就是在那里找到斯潘塞的尸体的。”她说。
蒂娅蹲下来,看着那些蜡烛。她知道,它们看上去很熟悉。
“就在蜡烛的地方。就是那里。他们把斯潘塞抬走之前,我上来看过。我一定要上来。他们说把他抬下来,但我不同意。我想先看到他。我想看到我儿子死的地方。”
贝齐走近一点。蒂娅没动。
“我是从那个壁架爬上来的。就是他们拆掉的那个。一个警官想推我一把。我让他滚到一边去。我让他们都退后。罗恩以为我疯了,想劝我别上去。但我还是爬上来了。斯潘塞就在那里。就在你现在的位置。他侧身躺着,双腿蜷缩,像没出生的婴儿的姿势。他睡觉也是那种姿势。没出生的婴儿的姿势口直到十岁,他睡觉还吮吸大拇指。你看过你的孩子们睡觉吗,蒂娅?”
蒂娅点点头:“我想所有的父母都看过。”
“你为什么那样想?”
“因为孩子睡觉时看上去是那么天真无邪。”
“也许吧。”贝齐笑笑,“但我认为是因为那时我们可以盯着他们,为他们惊叹,而且不感到奇怪。如果你白天那样盯着他们看,他们会以为你是疯子。但他们睡觉的时候……”
她的声音低下去。她环顾四周,说:“这屋顶真大啊。”
蒂娅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改变话题:“我猜是的。”
“这个屋顶,”贝齐又说,“真大。到处都是烂酒瓶。”
她看着蒂娅。蒂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说:“是啊。”
“不管是谁点的这些蜡烛,”贝齐继续说,“他们都知道斯潘塞尸体的准确位置。报上从未提过这点。那他们是怎样知道的呢?如果那天晚上没有入和斯潘塞在一起,他们怎么会知道在他死的地方点蜡烛呢?”
迈克敲敲门。
他站在门廊上等着。莫留在车里。他们离迈克昨晚被袭击的地方不到一英里远。他想回到那条小街上,看看能否回忆起什么,或者能否发现点什么。他真的没有任何线索。他只是在四处打探,希望能找到什么东西把他带向自己的儿子。
他知道,这个地方可能是他最好的机会。
他已经给蒂娅打过电话,告诉她在赫夫那里一无所获。蒂娅向他说了她和贝齐·希尔去学校的事,还说贝齐还在他们家。
蒂娅说:“斯潘塞自杀以后,亚当孤僻多了。”
“我知道。”
“因此,也许那天晚上还有更多的事情发生。”
“比如?”
沉默。
“贝齐和我还需要谈谈。”蒂娅说。
“当心一些,好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迈克没回答。但他们俩都知道,尽管真相可能很可怕,但他们和希尔家的关系可能不再和谐。双方都不想说出来。但他们都知道。
“我们先找到他再说。”蒂娅说。
“我正在尽力。我们分头努力吧。”
“我爱你,迈克。”
“我也爱你。”
迈克又敲敲门。没有人应门。他举起手,正要第三次敲门时,门开了。那个保安安东尼出现在门口。他把粗壮的双臂抱在胸前。“你的脸色难看死了。”
“谢谢。听到你这样说真高兴。”
“你怎样找到我的?”
“我上网查了达特茅斯橄榄球队最新的照片。你去年才毕业。你的地址登记在校友网上。”
“聪明。”安东尼浅笑着说,“我们达特茅斯队的人都非常聪明。”
“我在那条小街上被袭击了。”
“啊,我知道。你以为是谁报的警?”
“你?”
他耸耸肩。“走,我们出去走走。”
安东尼随手关上门。他身穿一套训练服,下身是短裤,上身是那种紧身无袖背心。不知怎么回事,这种服饰突然之间就流行起来,但只适合安东尼这样的人穿,迈克这种年纪的人根本不适合穿。
“我这是暑期打短工。”安东尼说,“在俱乐部工作。但我喜欢。秋天我要去哥伦比亚大学上法学院。”
“我妻子是律师。”
“哦,我知道。你是医生。”
“你怎么知道的?”
他咧嘴笑笑。“不只你一个人会利用大学校友。”
“你在网上查过我?”
“没有。我给现在的冰球教练打了电话。是个叫肯·卡尔的家伙,也是橄榄球队的防守教练。我向他描述了你的长相,说你声称是全美职业联盟的。他立即说出了‘迈克·拜’这个名字。他还说你是学校有过的最佳冰球运动员之一。你的得分记录不错啊。”
“那么,这是否意味着我们之间有一种联系呢,安东尼?”
大个子没回答。
他们走下门廊。安东尼向右转。一个人从对面走出来,喊道:“哟,安东!”两个人进行了一个复杂的握手仪式,然后各走各的路。
迈克说:“告诉我,昨晚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三个,也许四个人把你踢了个半死。我听到了动静。但我到那里时,他们已经跑开了。一个人拿着把刀。我还以为你被打死了。”
“是你把他们吓跑的?”
安东尼耸耸肩。
“谢谢。”
他又耸了耸肩。
“你看到那些人了吗?”
“没看到脸。但他们是白人,身上有很多文身,穿着黑衣服,瘦骨嶙峋,脏兮兮的。我敢打赌,他们一定喝了不少酒,都是醉醺醺的样子,好像还很生气。有个人捂着鼻子,骂骂咧咧的。”安东尼又笑笑,“一定是被你打烂了鼻子。”
“然后,你就报了警?”
“对。简直不相信你竟然已经起来了。我还以为你至少要躺一个星期呢。”
他们继续往前走。
“昨天晚上,那个穿校队夹克的孩子,”迈克说,“你以前见过他吗?”
安东尼没说什么。
“你也认出了我儿子的照片。”
安东尼停下脚步,从衣领上取下太阳镜戴上。太阳镜遮住了他的眼睛。迈克等着。
“迈克,我俩达特茅斯大学校友的关系到此结束。”
“你刚才说你很惊讶我已经起床活动了。”
“对。”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他耸耸肩。
“我儿子还没找到。他叫亚当,十六岁。我想,他遇到了很大的危险。”
安东尼继续走着:“真遗憾。”
“我需要一些信息。”
“你觉得我看上去像黄页吗?我住在那里,但我不会把我看到的说出去。”
“别在我面前说那些‘街头密码’废话。”
迈克把手搭在大个子手臂上:“我需要你的帮助。”
安东尼抽出胳膊,加快了步伐。迈克急忙跟上。
“安东尼,我不会离开的。”
“知道你不会。”他说着停下脚步,“你喜欢那里吗?”
“哪里?”
“达特茅斯。”
“喜欢。”迈克说,“非常喜欢。”
“我也是。那里像个另外的世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这附近没人了解那个学校。”
“你是怎样到那里的?”
他笑着扶扶太阳镜:“你的意思是说,街头的大个子黑人兄弟怎么会去了百合花一样的达特茅斯?”
“对,”迈克说,“我就是这意思。”
“我橄榄球打得不错,甚至可以说打得很好,因此被好大学录取,甚至本来可以进前十名的大学。”
“但是?”
“但我也知道自己的短处。我还没好到可以当职业球员的程度。那怎么办呢?不接受教育,就拿不到文凭。因此,我去了达特茅斯,拿到全额奖学金,还获得了文科学位。不管怎么说,我永远是名牌大学毕业生了。”
“而且你马上还要去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学法律。”
“对。”
“然后呢?我的意思是说,毕业以后。”
“我会回到这个地区。我上大学的目的不是为了走出这里。我喜欢这里。我只想让这里变得更美好。”
“做个实实在在的人真好。”
“对。但做告密者不好。”
“安东尼,你不能就这样走了。”
“是啊,我知道。”
“我愿意换个时间继续和你聊母校。”迈克说。
“但你现在要救孩子。”
“对。”
“我想,我以前见过你儿子。我的意思是说,我觉得他们看上去都差不多,都穿着黑衣服,表情阴郁,好像这个世界把一切都给了他们,而这却让他们很生气。我对他们没有同情心。如果生在这个地方,你注定想逃出去。但这些孩子有什么可逃避的?好房子,慈爱的父母?”
“不是那么简单。”迈克说。
“我猜也是。”
“我也是穷人家的孩子。有时,我认为,那样说不定还好一些。人一无所有时,自然会萌发雄心大志。你知道你在为什么奋斗。”
安东尼没说什么。
“我儿子是个好孩子。他现在正在经历一个阶段。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他,直到他找到出路。”
“对,是你的职责,但不是我的。”
“安东尼,你昨晚看到他了吗?”
“可能看到了。我不太清楚。真的。”
迈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这里有个未成年人俱乐部。那里本来应该是青少年出入的安全场所。他们有辅导员、治疗师之类的,但那只是表面现象。”
“在哪里?”
“离我工作的俱乐部两三个街区。”
“你说的‘只是表面现象’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认为我会是什么意思?毒品、未成年人酗酒之类的。有传闻说,那里还有控制意识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我不相信。不过,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只要你不和那些人搅在一起,就没事。”
“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们都是些很危险的人。也许是黑帮。我也不知道。但谁也不去骚扰他们。我就是这个意思。”
“你认为我儿子去过那里?”
“如果他来过这里,而且他又是十六岁,那么,对,我想他可能去过那里。”
“那地方有名称吗?”
“我想,叫美洲虎俱乐部。我知道地址。”
他把地址给迈克。迈克则把自己的一张名片递给他。
“我的所有电话号码都在上面。”迈克说。
“嗯,嗯。”
“如果你看到我儿子……”
“迈克,我不是保育员。”
“那没关系。我儿子也不是小孩子。”
蒂娅手里拿着斯潘塞·希尔的照片。
“我不明白,你怎么就认定是亚当呢?”
“我原来也不肯定。”贝齐·希尔说,“但我后来亲自找他谈过。”
“那可能由于他看到了死去朋友的照片而异常不安的缘故。”
“可能吧。”贝齐口头上这样说,但她说话的方式让人觉得她的言下之意是:不可能。
“你确信这张照片是他死那天晚上照的?”
“对。”
蒂娅点点头。两人都陷入沉默。她们此刻已经回到拜家。吉尔在楼上看电视。电视剧《汉娜·蒙塔娜》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蒂娅坐在那里。贝齐·希尔也是。
“那你认为这意味着什么,贝齐?”
“人人都说那晚没见过斯潘塞,说他是一个人。”
“你认为这意味着他们其实见过他?”
“对。”
蒂娅进一步追问。“如果他不是一个人,那意味着什么?”
贝齐想了想。“不知道。”
“你的确收到了绝笔信,对吗?”
“是短信,任何人都可以发那个短信。”
蒂娅又看了看照片。从某种意义上说,两位母亲意见不一致。如果贝齐·希尔所说的照片的事是真的,那亚当就撒了谎。如果亚当撒了谎,那谁真正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呢?
因此,蒂娅没有告诉她Ceejay8115短信的事,就是那条有关那个母亲去找亚当的短信。暂时不告诉她。等到情况更清楚之后再说吧。
“有些迹象我没发现。”贝齐说。
“比如?”
贝齐·希尔闭上眼睛。
“贝齐?”
“我监视过他一次。不是真正意思上的监视,但……斯潘塞当时正在上网,他离开房间时,我悄悄溜进去。我看到了他正在看的东西。你知道吗?我不应该那样做。像那样侵犯别人的隐私是不对的。”
蒂娅没说什么。
“但不管怎么说,我按下了那个返回箭头,你知道的,就是浏览器上面那个。”
蒂娅点点头。
“我发现……他是在浏览一些自杀网站。我猜,那上面是有关自杀孩子的报道之类的东西。我没看太久。而且,我从来没有对那件事采取过什么措施。我只是惊呆了。”
蒂娅看着照片上的斯潘塞。她想在那个男孩身上找出他几小时之后就会死去的痕迹,好像那样的痕迹应该出现在他脸上似的。但她什么也没看出来。但这意味着什么呢?
“你把这张照片给罗恩看过吗?”她问。
“看过。”
“他有什么看法?”
“他说不知道这能让事情有什么区别。他说:我们的儿子已经自杀了,你想悟出什么吗,贝齐?他认为我这样做是想解脱。”
“你不是吗?”
“解脱。”贝齐重复道,仿佛要把这个词从嘴里吐出来,好像它的味道很让人恶心,“那究竟是什么意思?好像前面有道门,我可以穿过去,然后把它关上,斯潘塞会一直待在门那边?蒂娅,我不想那样。你能想象出比解脱什么更令人厌恶的事吗?”
她们再次陷入沉默,唯一能听到的声音是吉尔正在看的电视剧里讨厌的笑声。
“警察认为你儿子离家出走了,我儿子是自杀的。”贝齐说。
蒂娅点点头。
“但万一他们错了呢。万一他们对两个男孩的推断都是错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