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仲谦无奈,但是也没法子,小杰铁了心,谁能劝得住?
他昨晚说的话是真的,他心里就那么想,小杰都那么大了,道理已经跟他讲明白,他还是一意孤行,那后果只能自己承担,当爹娘的再着急上火也没用。
林喜悦眼角有泪,转身跑了,他追上去安慰她,“我们夫妻都多少年没红过脸了,为着那臭小子,你倒是打我,我也委屈。”
“我那叫打你?你未免太弱了些。”林喜悦不服气地说道。
陈仲谦点头,“是啊,我本来就弱啊,当初我弱得走路都走不了,是你悉心调养才让我好起来的,现在我都老了,不是又该弱了吗?”
林喜悦哭着说,“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你知不知道他闯下多大的祸事?”
“咱们昨晚上不是一直在阻止吗?阻止不了啊。”陈仲谦道,“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想办法解决,悠然那里肯定要你去安慰,我一会儿进宫向皇上请罪。”
林喜悦知道只能这么办了,嗯了声,“我知道了。”
她回过神来,一拍大腿,“肯定和那香囊有关系。”
“小杰之前总是戴着的那个香囊?”
“是啊,我就说这小子回来之后一直有心事,他偏偏不承认,这一次绝没那么简单,等他回来,我定要让他交待清楚,要是说不明白,我就打断他的腿。”
陈仲谦道,“那也是之后的事了,现在先想想怎么跟悠然说。”
“嗯。”
小杰连夜离开,这事儿现在除了他们没人知道,连小鱼和雅兰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外面的人就更不知道了。
林喜悦想去刘家,又还没有想好措辞,便在家中琢磨了一日,让雅兰帮着想办法。
雅兰也是惊讶不已,但却没立场说什么,小叔子的事,那自然是公婆来管,只是她也心疼悠然,这下子又是铺天盖地的嘲讽和讥笑,她受得了吗?
林喜悦还没想好怎么说,刘悠然倒是自己到府中来了,她好几日没和小杰见面,昨日和厨子学了做糕点,她自己做了些,想拿来让他尝尝,不能一直都是他给她送东西吧。
林喜悦听下人通传,闭了闭眼,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进了府,刘悠然一下子就看出林喜悦脸色不对劲,忙说道,“伯母可是身子不适?要去仁济堂请大夫吗?”
林喜悦摇了摇头,让她坐下,“我就是昨日没睡好,这会儿没精神罢了,不算什么大事。”
她已经让人去查了小杰的下落,确定他的确是连夜跑了,昨晚上拿令牌让人开的城门,短时间不会回来了。
这会儿看着刘悠然,她只觉得心疼。
林喜悦屏退左右,只让雅兰留下了,入夏跟着刘悠然来的,这会儿都退到了外面,心里不禁好奇,这是要说什么呢?
过了一会儿,屋里传来茶杯落地的声音,入夏吓了一跳,忙跑了进去。
刘悠然倒在地上,痛苦地捂着心口,林喜悦忙让人取来银针,替她施针缓解。
她很快就缓过来了,故作轻松,起身行礼,用手抹了一把脸,却不知手指头被碎瓷片割破了,抹了满脸血迹。
林喜悦忙说道,“悠然,你的手伤着了,我替你包扎,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先别着急。”
“没有,我没有什么想问的了,多谢伯母将这一切告诉我,没让我从旁人口中得知,我没事,真的没事,我先回去了。”
说完之后,她转身往外面跑,林喜悦让入夏赶紧跟上,“悠然要是病倒了,一定要来找我。”
“是,奴婢记住了。”入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跟着跑了出去。
林喜悦闭眼缓了缓神,然后一拳头直接砸向了桌子,“臭小子,绝不轻饶他。”
雅兰说道,“也许小杰很快就回来了,并不会耽误成婚的。”
“这话你自己信吗?”林喜悦问道,雅兰叹气,不说话了。
回龙山在北边,从这里到回龙山,来回都得一个月,还不加上在那里逗留的时间,哪可能这么快回来。
而且就算是能回来,这婚事也不成样子了,话都不说一句就离开,让人家姑娘怎么想?人家又不是一定要嫁给他。
“是咱们欠了悠然的,不管怎么样都得受着,等他回来赎罪吧。”
林喜悦知道这时候的女子有多艰难,亲事定下,未婚夫不留只言片语便离开,没有人会体谅,只会嘲讽,雪上加霜。
……
刘悠然脚步虚浮地回到府中,明明是坐着马车前去的,回来却靠着自己走,马车慢慢地跟在身后。
回府之后,她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子,将门关了起来,入夏在外面着急地道,“小姐,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开开门啊。”
玲珑更是一头雾水,“怎么回事?今日小姐不是拿自己做的糕点去给将军尝尝吗?为何会这幅样子?”
“我也不知道啊。”入夏便把在陈府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就是这样,我当时在外面,并不知道陈夫人跟小姐说了什么,反正陈夫人说,若是小姐病倒了,一定要去找她。”
玲珑也只有跟着忧心了,她们也不敢随意地去告诉夫人,又弄不清楚缘由,那不是让夫人干着急吗?
屋里,刘悠然将自己摔在床上,用被子紧紧地捂住头。
小杰说的那些话一遍遍在脑海中回荡。
他说今年过年要去郊外骑马踏雪,他说上元节的时候要给她赢回最好看的花灯。
他说,定下了亲事,谁也不能反悔。
是啊,她从没想过反悔,可是他却悔了,这么突然,没有一点征兆,甚至都不让她知道是为了什么反悔。
刘悠然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仿佛这样身上才能稍微暖和一些,心里才不会那么空。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明明交付了真心,却要让人如此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