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元彻和沈明月要去沈府看看,沈将军这么大岁数了,驰骋沙场多年,一身伤病,这一次还骑马回来的。
回来之后又是太皇太后的丧礼,处处规矩,也没办法好好歇一下。
她心里记挂着父亲,就想着要过来看看。
谁知道来的时候林喜悦和陈仲谦也在这里,还带着小杰。
沈明月高兴极了,立马去和林喜悦一起诊脉。
等两人都看过了之后,沈将军说道,“辛苦二位大夫了,不过要有什么问题,就别在我跟前说,我还想好好过几年,不敢担惊受怕的。”
林喜悦知道他不是怕自己病,而是想要逗一逗他们,便笑着说,“是,我们自己商量着来就行了,不过将军身子挺好的,只要好好调养,寿命长着呢。”
沈将军笑了笑,和陈仲谦他们几个去书房说话了。
林喜悦则是和沈明月一起商量给沈将军调理身子的事。
他的身子的确是没有大问题,但是到底上了年纪,又一直在外面打仗,没几年清净的。
劳心劳力,大大小小的伤都受过,日子长了,不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
林喜悦道,“好好调养倒是能长寿,就是不知道将军是怎么打算的,如今魏国战败,但各方势力依旧蠢蠢欲动,可是不太平的。”
如果还要上战场打仗,这身子就不好调养了。
沈明月道,“爹爹不会再走了,我明白他。”
林喜悦道,“你问过沈将军了?”
沈明月摇头,“没有,昨日只见了一面,都没说话,所以今日才特意来的,只不过我是他女儿,我懂他,就算是他不同意,我也会让他同意的,这么大岁数了,还上战场打仗,那不是添乱吗?”
林喜悦笑了,“我是差点儿忘了沈家五小姐有多能耐,沈将军疼爱你,自然会听你的。”
沈明月嘿嘿一笑,“其实也是因为爹爹真的上了年纪了,他头发都已经全白了,我不忍心看到他再去战场,所以一定要留下他。”
打了一辈子仗的将军心系国家,当女儿的也关心父亲,看着父亲老了,自然想让他留下松快几年。
林喜悦觉得沈明月有这个本事,便同她一起商量调理的方子。
这是很有讲究的,长时间的调理和短时间的调理,用药的侧重点就不一样。
既然确定了沈将军不会再离开,那就用更稳妥的方式。
林喜悦跟沈明月商议好之后,让她来拟定方子,自己再修改一下。
沈明月写好了之后,很自信地放到她面前,“师父请过目。”
林喜悦认真看了,然后点了点头,“很不错,你这些年没有把功课落下,一直都在好好学,现在你的医术已经很拿得出手了。”
沈明月调皮地说道,“那当然了,我好不容易才说服我娘让我跟你学医的,怎么能因为成婚就放弃呢,虽然我没有出来坐诊,但是我们府中的人病了,那都是不用请大夫的,我就是大夫。”
林喜悦听她滔滔不绝地说自己给下人治病的事,很是骄傲,笑着说,“你这样有能耐,我很开心。”
“我也开心。”沈明月笑眯眯的,“我因为跟师父学医,有了自己的事业,我虽然是王妃,却也有自己喜欢的事做,不孤单,还能帮助人,很好。”
她们定好了给沈将军调养的方子,这就让人去给沈将军抓药了。
书房里,沈将军和陈仲谦也聊得很开心。
一个说对方口才了得,谋略过人,要不然不能这么快就让魏国心服口服地投降。
另一个又说对方治军严明,带出了能打胜仗的军队,这才护住了陈国的安稳。
元彻赶紧打住,“行了行了,再说下去,你们就变成互相吹捧了,都是熟人,那么客气做什么。”
他直言直语,倒是很有意思。
小杰不开口,只是静静地在旁边听着。
沈将军说道,“这几年,小杰跟随我也是尽心尽力,做出了一番成绩,他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却是一点儿也不娇气,最开始我都没想到他能有这样的毅力,竟然真的坚持下来了。”
陈仲谦说道,“男儿家志在四方,他自己选择的路,自然应该咬着牙坚持下去。”
沈将军看着小杰,十分赞赏,连夸了好几句。
陈仲谦也听出了他的意思,看好了小杰,只怕是要委以重任。
说了会儿话,元彻和小杰一起去前厅了,陈仲谦留下和沈将军又说了会儿话。
“此次陈大人立下大功,太皇太后丧礼之后,陛下必当封赏,届时陈家在京城可是显赫名门了,不知会有多少有才干之人投在陈大人名下,陈大人是有辅政之才的。”
陈仲谦给自己倒了杯茶,“将军谬赞,我没那样的本事。”
沈将军呵呵一笑,自己也端了茶喝,“老了老了,我也该松快几年,小杰是大将之材,如今陈氏江山依旧不稳,我这把老骨头是动不了了,保家卫国的担子,可要落在他们这些小辈头上。”
陈仲谦点头,“小杰有心守卫疆土,我和他母亲都为他骄傲。”
沈将军点点头,也松了口气,小杰在军事上很有才华。
这几年他出了不少主意,好几次都因为他,陈军才抢占了先机。
他很喜欢小杰,当然希望自己的衣钵有人继承,陈国有大将守卫疆土。
但同时也担心陈家会因此太过显赫,陈家如今在京城已经是无人敢惹,此次封赏再下来,更上一层楼。
小杰领兵打仗,立下战功,到时候的陈家便又跟现在不同。
如此显赫,只怕陛下也不容。
就算是陛下能容下,朝臣也看不下去,到时候朝堂必当动荡不安。
陈仲谦不会想不到这些,所以沈将军就想问问他的想法,看他有什么打算。
谁知道他不接茬,只说他们都会尊重孩子的决定。
只要小杰愿意领兵打仗,他和林喜悦没有反对的,绝不会因为舍不得而把他留在京中。
问不出什么来,他也就不问了,二人继续笑着喝茶,当看不懂对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