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半个月都是断断续续的宫宴,之后张家倒是没再闹过什么,气氛倒是很不错。
前几天林喜悦到高高兴兴的去参加,后面几天她就不想去了,坐在那大殿之上,说话都不敢大声了,有什么意思?
而且吃的东西还没有家里好吃,不如躺在床上看看陈仲谦给她写的话本子,这还有意思一些。
可是她不去,小朵和小柔得去参加呀,这种场合她们不去不太合适的,想着要看自己的孩子,林喜悦还是忍着,生生把这半个月给忍了过去。
要说还是做个平头老百姓好,这等苦楚,外面的人又有几个知道?只当这宫里千好万好,却不曾想,连吃个饭都这么累。
好不容易把这事儿熬过去了,林喜悦想着可以松快松快了吧,结果太后她老人家又有些不舒坦。
林喜悦哪里敢耽搁啊?赶紧收拾起药箱进宫去给太后看病了。
太后的身子可是她好不容易才调理成如今这个样子的,要是不注意就容易前功尽弃。
这么大岁数的老人家了,能保养成这样可不容易,林喜悦也是相当自豪的。
再者,太后是个好老太太,林喜悦也希望她好好的
,就算不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她也会进宫去侍奉太后的。
太后也许久没有看到她了,所以林喜悦给她看诊之后,她就想让林喜悦在宫里陪她住上几日。
林喜悦还有什么话好说,那当然得陪着啊。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太后是陈仲谦的外婆,那也就是自家人,在跟前尽孝是应该的。
老人家现在要使小性子,想让人陪在身边,那就得纵着。
延庆宫有林喜悦住的地方,都不用怎么收拾就能住下,所以只要让人出宫传个话,她便直接住下了。
太后的身子其实也无碍,说起来还是过年这些日子早起闹的,没睡好,精神头也差,所以看起来好像是病了。
林喜悦一进宫她就好了一大半,就在一起陪着说点儿话就好得差不多了,其实这小老太太一看就是太孤单了,伺候的人虽然不少,可有些话也不是跟谁都能说的。
她把林喜悦当成亲近之人,林喜悦其实也挺高兴的,今日林喜悦都陪着她,太后有什么只能跟她说的便屏退左右,只留余青姑姑在身边。
“这几日张家夫人可时常进宫来,就往淑妃宫里头去,看那意思,
淑妃好似不希望她娘家人来,这是要跟娘家人断绝关系了,还是说在皇帝面前做做样子,哀家这是上了年纪了,想问题总也想不明白,所以说出来让你给琢磨琢磨。”
林喜悦笑着说道,“太后都想不明白的问题,我哪里能想得明白,我连这宫里的门道都说不明白,但是以我看来,应该是先前吓到了,如今皇上对她冷了些,明知道张家兄弟二人居功自傲,她要是还跟娘家人太过亲近,皇上肯定会不高兴的,我想着应该就是为了这个。”
太后笑了笑,“谁说你说不出个门道来,这不是说得挺好的吗?淑妃不是个胆子大的,要不然这些年宫里也不会这么平顺,她就是嘴上厉害。”
启祥宫,淑妃的母亲张夫人已经来了第三次了,就是这几日里头的事。
先前的就不说了,今日淑妃本不想见娘家人,但张夫人在外面等着,她也不好把事情闹大,只能让人进来了。
前几日倒没明说,今日张夫人倒是看出了些门道来,“你哥哥说你有了二心,我还不相信,说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肯定是向着咱们家,如今看来,你是真的忘了自己姓甚名
谁了,要不是我把你生出来,你能有如今这好日子?”
“自己成了淑妃娘娘了,千尊万贵,便忘了自己娘家人如何,不管娘家人的死活,你哥哥还在战场上打仗立军功呢,这都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你和三皇子在宫里过得安生,你如今这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我真是白生养你一回。”
张夫人倒是也不傻,把屋里伺候的人全部都赶到了外面去,要不然她不敢说这些话的。
淑妃可是皇上的女人,那就是张家的主子,就算这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如今她也只能跪在地上行礼,这就是君臣。
但是屋里没有旁人在,她便不在意这些了,她就认一个理儿,要是没有她,就没有这个女儿,所以淑妃哪怕是做了皇妃,也得认她这个亲娘。
张氏能这样,除了胆子大之外,最重要的还是自己没什么文化。
她是个商贾之女,因为家里有钱,而张大人当时不过是个书生,要想继续往上走,那就得有钱才行。
这种时候,读书人一般就会选择和商户结亲,这样就有了金钱方便的助力,等得了功名做了官,自然也是自己说了算,不吃亏。
张大人和张夫人当初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成的亲,张夫人作为商贾之女,自然是没有读过多少书。
张大人有了官职之后,便觉得和这个正房夫人没什么好说的,又接连纳妾,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要不是张夫人有儿子傍身,只怕休妻也是有可能的。
后来淑妃又选秀进宫,张大人再也没有休妻的可能,不过这张夫人性子也没变,遇到事情容易着急,还特别喜欢撒泼。
这几日她进宫来也是张仁俊的意思,让她来确定一下淑妃的心意,张大人还几番叮嘱,让她千万要注意,别说太过分的话。
就算那是自己的女儿,如今可是皇妃呀,肯定不能像在家中那样说话的。
前几日张夫人都控制得很好,今日是忍不住了,指着淑妃就骂了一通。
骂完之后她自己也有些后悔,这到底还是在皇宫里,让人听去了可是麻烦。
但她想着,这本来就是自己的女儿,骂了就骂了,淑妃还能说什么不成?
她要是敢说一声以下犯上,那她就要说淑妃是不孝顺,谁怕谁啊?
淑妃眼眶都红了,“母亲说这些,是在往我心上扎刀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