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已重修】

24.

“听到了吗?他要把我关起来,永远带着这破手钏,不?准跟他撒谎,不?准离开他视线,”郁秋端起茶杯,猛地喝了一口,喘过气?来,“小七,他是不是有病?”

系统沉默了。

“我得冷静冷静。”

她这么想着,心情还是平静不?下来。

她重新翻出那本《沧澜宗主传》,翻开第一页,眼神停在第一行字上面。

“沧澜宗主,姓司名青,字珩青,珩青二字取自郁秋郁宗师之笔。”

之前看得太快,几乎一目十行,很?多信息都被她略读了。

眼下她目光死死地停在那个“青”字上。

司、青。

郁秋回过神?来:“他就是阿青,对吗?”

系统说:“没错,他就是把你从梦中唤醒的阿青。”

郁秋一脸不可思议。

方才被沧澜宗主欺负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怎么可能是阿青?那个她曾经心心念念的人?在梦里一遍遍温柔地唤着她名字的人?

郁秋大字躺在床上,大脑放空。

过了一会?,她爬起来,重新拿出那些信件,一封封地拆开?看:

“院内梅花开了,你几时回来?”

“冬至快到了,想吃你包的饺子。”

“你生?辰将至,给你制了新衣,不?知你后来有没有再长高。”

“院中菊花无人打理,已枯死大片,你还不?回来看我吗?”

“宛都桃花开了,我搬回去住了,埋了两坛酒,一坛留给你的。”

“院子里的几盆花总养不活,若你在就好了。”

“先?前你说想临摹我的字,我便重新抄了《洗梅录》和《百草集》,留着下次带给你。”

“炼了件法器,可配你的佩剑,但我听闻,你如今用的那柄剑,不?是我给你的那柄。”

“你再不?来看我,我不?认你了。”

“我走了,不?等你了。”

哦,她之前理解错了,原来这些信都是师父写给徒弟的,督促他早点回家的信。

她就是个可怜、卑微的老母亲角色,日日提心吊胆担心在外流浪的徒弟。

什么制衣,什么临字,还问他长高了没,说的这么明显,她怎么就没想明白?!

司珩青?司珩青……

难不成……那日在凤凰台,他是来赴约的!

郁秋想起来了,那日他多次主动找她谈话,就是因为……她之前约了他来凤凰台见面、说有话要与他说!

可后来为什么不?认她了?

她越想越不?对,拿起玉简,试着联系阿青。

无人应答。

郁秋起身出门,一推开门,就看到沧澜宗主立在门口,一身白衣,神?情落寞,守在门口像只看家狗。

她装作没看见?他,从他面前过去,来到院中。

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从何说起。

郁秋觉得,他们师徒二人好像都有病!

早些时候把误会说清楚不?好吗?

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如今两人相见都很尴尬。

门外无数双眼睛盯着她看,明里暗里,不?怀好意的,好奇的,其中大部分都是一些门派弟子?在盯梢。

这些人都以为她修为尽失。

郁秋倒也?不?怕他们,她修为有是有的,用的不?顺手罢了,纳戒里还有无数法器,光是一把火弩就能将仙宸洞府夷为平地。

想到这里,郁秋转了个弯,去了老三的库房。

火弩的弹药用完了,她得赶紧做一些出来。

一路上,沧澜宗主紧跟着她,守在她看得见?的地方。

看到他守在外面,郁秋便安安心心待在库房,研究火弩的箭。一摸到那些稀奇古怪的零件,便觉得莫名地熟悉,有些东西她拿在手里就知道如何拼合。

这跟炼丹、熬药完全不是一回事,就好比江白一看到药材就知道它的用途和效用,而她一看到机械零件就能想象出这些东西在法器中所起的作用。

她想起来,她以前在王宫里的时候,就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工艺品。

父王给她做过一个非常精致的木马,转动起来后那木马便像活生生?的马匹一样,扬着尾巴,在风中跃动。

所谓炼器,便是将制好的工艺品进行加工,为法器注入灵魂,让一件死物活过来,成为听话的傀儡。

一些本身实力并不强的修士,在得到称心如意的法器后,便如虎添翼,实力等级提升不?少。

顾风华便是靠着炼器,跻身修真界顶流水平,其真实实力并不被众人看好。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心无杂念,一不?留神?半天时间就过去了。

出门时发现一群人围在门口看她。

郁秋从一堆破铜烂铁中钻出来,拍了拍手,灰扬了起来,还有几根不知名的草屑落在她发梢上。

她好笑地问:“怎么了?七大门派掌门人都到了吗?”

“回禀郁宗师,”一名弟子?说,“剑尊大人、妙法宫主在大殿等候,刀宗、玄音门掌门也刚刚才到,正在等南音寺和缥缈峰的消息。”

“哦,那就再等等吧,”郁秋笑着说,“找点事情做,打发时间,不?要围在这里。”

众人纷纷笑了,一个个看上去都挺好说话的,道了“告辞”后分别散去。

仙魔一战对仙盟影响极大。直到如今,很?多人还走不出战争的阴影,心魔滋生?,戾气深重,相继又出现争夺灵泉、争夺卷轴的事情,就连顾风华也曾多次跟郁秋提及,他担心仙盟出现内战。

而郁秋的存在,就是这动荡的局势中的一枚变数。

往好了发展,便能以一己之力控制住当前局面,维持住这来之不?易的和平;往坏处发展,仅凭她一人,也?能引起新一轮的大战,掀起腥风血雨。

夜晚,顾风华从宛都带了些人间烟火回来,满当当地摆在桌上。

郁秋看了一眼,咽了咽口水,艰难说:“我不?吃,我要辟谷。”

顾风华神情古怪地看了司珩青一眼。

郁秋说:“食用五谷杂粮于修行无益,我才不?吃。”

“师尊若想修行,当务之急应该是拔除体内蛊毒,而非靠一时半会?辟谷,”顾风华拉着凳子在郁秋旁边坐下来,笑着说,“师尊师尊,阿华不在的时候,大师兄欺负你了啊?”

郁秋面色不太自在,看了司珩青一眼。

耳边又浮现那句话——

我喜欢你,你欺负我,一直在欺负我。

这是她的真实想法吗?

她喜欢……司珩青?

郁秋取出酒壶,心不?在焉地、对着壶嘴喝了一口。

她在院子里四处走动的时候,听到好多人在议论——

“那是沧澜宗主吗?他竟然如此孝心,郁宗师到哪里,他跟到哪里。”

“你们没看到吗?那会郁宗师从床榻上起来,都是沧澜宗主伺候的,就连穿衣梳头,都是徒弟亲力亲为。”

“郁宗师好福气?啊,我等可从未见过沧澜宗主这副样子,简直闻所未闻。”

不?是这样子的。

沧澜宗主他……可坏、可凶了。

她根本完全招架不住他。

他只是当着外人的面,做做样子,让人以为他尊师重道罢了。

背地里是怎么欺负她的,郁秋都没脸说出去。

“我吃一点,”郁秋拿起酒壶,指了指沧澜宗主,“你陪我吃。”

司珩青扬眉看她,“你不?辟谷了?”

郁秋不?说话,反正她现在也没戴那手钏,可以不?回答他。

司珩青走到顾风华身后,示意他让开。

顾风华耸耸肩,站起身说,“行,老三我就是伺候两位主子的命,你们赶紧吃完,告诉我接下来的计划,我已经不?想在剑阁呆着了,等这事过去,就跟师尊去幽境,在新的灵泉旁边住下来。”

司珩青挨着郁秋坐下,看了顾风华一眼,凉凉地说:“你不?是有自己的灵泉吗?”

“我那位置不太好,离师尊的灵泉太远了,”顾风华嬉皮笑脸,“师尊师尊,你不?介意我去你那的吧?”

“嗯嗯,”郁秋叼了一块肉,囫囵说,“你来啊,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司珩青脸色沉了几分,停下动作看她。

郁秋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边吃边说:“我看过《灵泉详解》那本书,大概知道那灵泉究竟怎么用,但实际操作肯定有很?多问题,没老三你帮我盯着,我不?放心。”

顾风华欣然道:“这有什么的?我跟你去便是。”

郁秋接着说:“沧澜宗主如果想来的话,提前打一声招呼,也?不?是不可以过来,只不过沧澜宗主有自己的门派,到时候肯定忙不?过来吧?”

顾风华笑了笑:“师兄可一点都不像大忙人。”

司珩青无话,只看着郁秋。

郁秋给他塞了块肉,说“吃”。

司珩青慢条斯理地吃着,幽幽说:“晚上睡觉的时候,最?好找个人陪着,免得再次被噩梦魇着。”

郁秋道:“不?劳沧澜宗主费心,我这次不睡熟了。”

顾风华一脸茫然,“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珩青淡淡道:“为她着想。”

“找人陪也行,”郁秋笑笑,“我晚上抱着江白睡好了。”

“师尊!”顾风华急道,“男女授受不?亲,江白是成年男子了!”

“那有什么的?”郁秋笑吟吟道,“说到底就是只小狐狸,小狐狸多好啊,毛蓬松柔软,摸起来可舒服了。”

司珩青沉着脸,手里一块肉被捏成了酱。

“再说,噩梦有什么好怕的?”郁秋歪着头看着沧澜宗主,心想:你才是我的噩梦。

“郁秋。”司珩青语气严厉。

“叫什么呢?”郁秋坐直了些,声调拔高少许,“外人在的时候叫我师尊,私下里叫我名字,沧澜宗主的礼数,只是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罢了。”

司珩青不?说话了。

顾风华道:“师尊,可是师兄惹你不?高兴了?”

郁秋拿起酒壶,对着壶嘴饮了一口,幽幽地看着面前的空气。

两人齐齐地看着她,她垂下眼睑,轻声说:“没有,哪里敢不高兴?”

等时辰差不多,郁秋喝得半醉,回屋躺下了,顾风华脸色阴沉,问司珩青:“师兄,你对她做了什么?”

司珩青道:“在她的梦境里,你都看到了什么?”

顾风华皱眉,“蓟国……亡国的时候,师兄,你知道吗?”

“嗯。”

“师尊是蓟国人,”顾风华喉结滚了滚,“她从来没告诉过我们。”

“她最擅长骗人,”司珩青看着她屋前那扇门,淡淡说,“或许真相远不?止你所知道的。”

顾风华悲凉一笑,“我还是相信她,就算她谎话连篇,也?是为了你我着想。”

司珩青默然不语。

顾风华道:“你呢,你在她梦境中,都看到了什么?”

司珩青道:“你还记得食人岛吗?”

“当然,”顾风华杏眼眨了下,“师尊就是在食人岛受到惊吓,回来才会?被噩梦魇着的吧?”

司珩青点了下头,“蓟国亡国之后,她随着万千尸体被扔到海里,然后漂到了食人岛,在食人岛长大成人。”

顾风华神情僵住了,眼睛瞪大。

“我在想,她以前把我扔到食人岛,是不是因为她对那里太熟悉,”司珩青缓缓地说,“甚至……她给食人岛上的妖物传过信,托人暗中照顾我,所以才放心地将我丢在那边,大半年不闻不问。”

顾风华怔了许久,接着勉强一笑,道:“你还是愿意相信她的。”

“我想知道真相,过去的种种真相,仅此而已。”

“师兄,”顾风华注视着他,“入无情道之后,还会?动情吗?”

司珩青眼神异样,眼角微微缩了一下。

入无情道之后,还会?动情吗?

当然不会?。

这是显而易见?的答案,他不?明白顾风华为何要问。

顾风华忍不?住笑了,转过脸去,道:“瞧我问了什么蠢问题,无情道主呵,这世上若有人喜欢上你,一定非常非常艰难吧。”

顾风华不经意的一句话,犹如当头棒喝,给了司珩青一个激灵。

他怔在原地,脑海里不?断地重复这两句话——

若有人喜欢上你,一定非常非常艰难吧。

我喜欢你,你欺负我,一直欺负我。

她的话,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就像他在梦境中一次次挣扎,只因为他知道郁秋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不?愿将心交付给一个绝情的人,不?愿一次次被践踏和辜负。

尽管他已经做了决定。

对于她来说,何尝不?是一样?

夜里,郁秋被尿意憋醒了。

“为什么神?仙也?要上厕所啊?”郁秋觉得不?可理解,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

“因为你还不?是神仙啊,”系统道,“你吃那么多,能不去厕所吗?”

郁秋认栽,提着床前那盏漂亮的灯,半夜出门去找厕所。

修仙之人早已辟谷,没有摄入便没有排出,故而整个洞府之中只修了一个厕所,需要绕很?长一段路才能找到。

已是深夜,洞府里还有不?少修士在四处巡逻,见?到郁秋后,都礼貌问好,有些人担心她的安危,主动提出要跟着她。

就很尴尬。

她可不想一群人跟着她找厕所,传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于是她说:“我去找我徒弟,你们不用跟着。”

众人会意,各自交换眼神,笑而不?语。

郁宗师半夜出门,也?不?知道是翻哪个徒弟的牌子?,不?知是秉烛夜谈还是夜半双修……总而言之,这一句话就足以令人遐想连篇了。

郁秋当然没想到这上面去,提着灯经过水塘时,看到一名貌美女子?靠坐在水榭顶上,白衣若仙,怀里抱着琵琶,开?叉裙下面露出修长如玉的腿,长发披散,眉眼妖冶,遥遥地看着她,冲她一笑。

郁秋只觉得这仙女长相亲切,似乎有几分眼熟,乃朝她颔首回礼。

那白衣仙人笑得更亲切了。

郁秋心旷神怡,如厕回来,还在想刚才见?过的女子。

长得漂亮的人,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的。

尤其像刚才那位仙女那样,她的美貌令郁秋过目不忘。

回想起来,这些日子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却鲜有她那般,只看了一眼便觉得魂儿都被勾走了。

是妖?还是仙?

郁秋忍不?住想……若沧澜宗主是女子?,他二人站在一起,岂不?是得让天地失色?

正想着,回来的路上,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她先是听到了沧澜宗主的声音,不?禁放轻了动作,心想——沧澜宗主这么晚在外面做什么?

紧接着就听到一道妩媚的女子声音:“孤这么做,不?是帮你,只是为了帮她。”

沧澜宗主清冽的声音在寒夜中犹如桂花落地,他说:“如此也好。”

好什么好?!郁秋心里骂了一声,难不成……沧澜宗主半夜在外面私会?女子!

他怎么可以……背着自己这么做?!

郁秋轻手轻脚,循着声音过去,藏在石墙后面,从石窗后偷偷地喵他们。

可恶,是之前那个漂亮仙女!

怎么能勾引她大徒弟呢?!

郁秋竖着耳朵,靠在墙后听两人说话。

女人声音妖娆:“说起来,那卷轴上的内容,你应该一早就认出来吧?”

司珩青道:“自然。”

“大道无情,或许你才是最适合飞升的那个,”女人感慨一声,“司珩青,如果换作你,你会?选择飞升吗?”

郁秋心里倏然一紧。

徒弟大半夜地,跟漂亮仙女私会?,竟然是在正儿八经地讨论飞升之类的高深玄学?!

不?愧是沧澜宗主,原来他渴求的……是飞升之道吗?

他会?怎么回答呢?到了沧澜宗主这个境界的人,对这凡尘俗世应该没有眷恋了吧……?

飞升对于他来说,应该是迟早的事情。

果然,郁秋听到石墙那边,司珩青道:“时机到了,有何不?可?”

郁秋黯然,提着灯,转过身去。

她竟然期待……能从沧澜宗主口中听到不一样的回答,她着魔了吗?

她轻手轻脚地走开?,一路上心神?不?宁,回到屋中,江白已经醒过来了。

小狐狸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蹭她的腿,“呜呜”地说:“师尊……”

郁秋将?他抱起来,放在膝上,轻轻地叹了口气。

江白嚎啕大哭,“都是小白的错,小白不该听那个坏女人的话!那个女人太可恶了!师尊,师尊!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不?怪你,”郁秋揉揉小狐狸的头,安抚道,“伤你的是剑尊和妙法宫主,即便你没有让妙法宫主进来,以当时的情况看,他们也会?强闯,你帮师兄们拖延了时间,做的很?棒了!”

江白止住哭,悬着眼泪看她:“蒸的吗?”

“真的。”郁秋认真说。

江白狐狸爪子擦了下眼泪,搭在郁秋手臂上,嘟哝说:“他们太坏了……”

郁秋:“下次遇到这种事不?要慌,不?要轻信任何人,好吗?”

江白认真点头。

“还有啊,”郁秋说,“他们想要卷轴,让他们拿走就好,没必要拼死相护,你要是死了,我留着那破卷轴做什么?”

江白委屈巴巴地点头。

郁秋温声说:“伤口还疼吗?”

江白“呜呜”叫了两声,小小一张脸埋在她膝上,看上去可怜极了。

“乖了,好好养伤,”郁秋摸了摸狐狸皮毛,“仙魔一战结束,妖族的地位可不同以往,你们现在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要懂得保护自己,努力变强,才有可能保护其他人。”

江白认真听了,很?快在郁秋怀里睡过去了。

脑海中“叮”地一声响,系统说:[恭喜宿主,获得新的成就“循循善诱”,同时奖励1000积分!]

郁秋冷漠:“积分能有什么用?”

系统:“积分多了,可以兑换修为。”

郁秋求而不?得,欢喜道:“那快兑换给我吧!”

系统:“兑换的修为只能给徒弟用。”

郁秋脸垮了下去——

这任务做了有屁用哦?

翌日清晨,司珩青推开门,映入眼帘便是郁秋散漫的睡姿。

她侧睡着,姿势舒坦,一只手张开?,被子被踹开?,只遮了腰部以下,柔软的长发如瀑布散开,发梢悬在床沿,白色的亵衣耷拉着,仿佛随意一拉便能看到里头风光。

司珩青缓慢走近,看到她睡着的侧颜,眼眸里漾起一丝光。

但很?快,他脸色沉了下去。

郁秋张开?的那条手臂上,躺着一条小狐狸,枕着她手臂,睡在她怀里,那条臭烘烘的尾巴还搭在她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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