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胡子都白了？”
我有点懵逼。
因为晋珏天师已经是不老不死的半神，怎么可能会胡子花白？怎么可能会变老？
而且在我的印象里面，我师父永远年轻貌美。
“奶奶你是不是记错了？我师父怎么可能会老？”
老奶奶听到我这么说后，也有点发愣。
不过可能也是年纪大了，挠了挠脑袋，对我说：“难不成是我记错了？”
“肯定记错了。”
老爷子在旁边插嘴道：“小蝶都是她师父徒弟了，都这么年轻容颜永驻，人家的师父，怎么可能会老？”
老奶奶年纪大了，觉得自己确实可能是记性不好，于是又对我说道：“可能还真是我记错了，毕竟我见到你的时候，才八岁，当时啊，你在做法，我就隔着远远的看着你，那时候你来我们村子，像极了天上的仙女降临在了我们村，我们这十里八乡，就没有一个比你漂亮的。”
老奶奶说着这话的时候，还伸手向着我幼滑的脸上摸了上来。
“岁月不饶人啊。”
“当初见你的时候，我八岁，你十八岁，现在一百年过去了，我已经一百零八岁，你还是十八岁，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你，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不老不死的人。”
看着奶奶眼中对我露出来的惊羡，我也礼貌的对着奶奶一笑。
如果不是晋珏天师，我根本就活不了这么久。
听我们扯了半天的皮，司凛这才对我说：“你不是说你要去上厕所吗？现在让我们住宿的人家也找到了，你怎么还不去？”
听到司凛说话，老奶奶又颤巍巍的看向司凛，然后问我道司凛是我什么人？
“我是她老公。”
还没等我回答老奶奶，司凛伸手握住我的肩膀，就往他的怀里一揽，装出一副和我极度亲密的模样。
“这个后生好啊！生的俊，个子又高，仙姑选老公的眼光真好，不像我，嫁给了我家这糟老头子，就后悔不了了！”
老奶奶说着，又数落她身边的老大爷。
既然已经确定我和司凛是夫妻，老奶奶也就给我们准备了一间客房，一床被褥，让我们今晚在她家将就着住一晚。
现在我只想摆脱司凛的纠缠，只想报从前司凛断我手脚之仇，报他背叛我之仇。
晚上简单的吃了一点饭菜，我洗漱了一下，便佯装躺上床休息了。
乡下没什么娱乐，老大爷家里只有个小电视，还被小孩子占着一直在看动画片。
司凛也觉得没意思，也回房陪我一起躺在床上。
今晚天上的星星格外的璀璨，月亮也很圆，照在窗外的旷野，也十分的清晰。
我心里盘算了下，这里距离黄泉井还有两三里的路程，这种月色，正好方便我行动。
一会只要等司凛睡着后，我偷偷摸摸的跑出去，引司凛跟着我去到黄泉井边，我就有办法将他引下井。
黄泉井一进，阴阳两隔，到时候司凛就算是再想害我，也由不得他了。
司凛从我的背后抱住了我。
可能是窗外的夜色太好，明晃晃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我和司凛的身上，为我和他之间，铺洒了一面虚假的甜情蜜意。
“小蝶。”
司凛凑在我的耳边，喊了我一句。
我被他这么轻柔一喊，心脏忽然一颤。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唤起了我对他的恐惧，还是唤醒了我心里从前对他的那点爱。
“你知道，我最恨我自己什么吗？”
司凛问我。
我并不想回答司凛这个问题，也不想和他说话，依旧背对着他，并不理会他。
不过司凛对我的态度，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最恨我自己，没办法让你永远活着，也是因为这样才导致，我永远也没办法拥有你。”
司凛说着这话的时候，沉默了下去。
不过我却能感受的到，他掐在我腰上的手，用力了很多。
“我和张晋珏的仇，皆因你而起，如果你只属于我，我又怎么忍心对你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十二年前，我准备和你一起了却余生的，没想到张晋珏又来带走了你。”
“我好恨，我好恨……”
司凛这话说到这的时候，声音变得嘶哑哽起来，言语之中，尽是后悔……
他像是憋了很久，又像是在跟我忏悔。
“十二年前，我并没有背叛你，只是因为我知道你的大限快要到了，我再也没有了其他办法救你，我希望和你一起死，可到了最后，——我又希望你能活。”
“你身上的生死蝶与张晋珏是一对，他能感受你的一切，上次他救你，已经消耗了他身上大半的修为，所以一直躲着在修炼。”
“可是你已经等不了了，所以我才会这么残忍的对你，提前引出张晋珏，让他过来带走你……”
“小蝶，是我对不起你。”
说到这话的时候，司凛的声音，终于哽咽了起来。
热泪滚滚，撒在了我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