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从没说出口的话，现在被我轻易的说了出来。
一时间，我倍感仓皇。
不过司凛倒像是习惯了那般，转脸看向我，朝着我哈着热乎乎的气。
“困了吗？如果不困的话，我们要去寺门口施粥了。”
“施粥？”
我想起来，在我离开这寺庙的最后记忆里，大雪封千里，连续的灾年饿死了不少百姓。
司凛虽为妖，但却心地善良，高价买下那些乡绅富豪粮仓，雇人每日将粥米煮好，就在寺庙门口发放。
“好啊。”
我应允司凛，不过我这身衣服，与这个时代实在是格格不入。
司凛带我回房换了身鹅黄色长裙，外披了个和他同款的裘衣，又在我的脖子里系上了条厚厚的围脖，然后随我一起出门。
千年前的重华寺，巍峨壮阔，建立在重华山腰，整座重华寺，占地三百亩，我和司凛出门，顺着一路的曼珠沙华，来到了重华寺的大门外。
门外除了一万千里之外的巍巍白雪，就是门口拥挤着的密密麻麻的人群，还有十几个热气腾腾的粥桶就在寺外摆着。
来乞讨粥的百姓，身上的衣着褴褛，端着破碗，看见我和司凛从寺内出来了，全都激动的大喊：“司大人和夫人出来了！”
“司大人和夫人出来！”
“我们能活了，我们又能活了！”
司大人的称呼，是所有的受灾百姓，给他册封的尊称，意思就是和青天大人一样，救老百姓于水火。
司凛站在我的身边，以妖邪之身，做着人间大善之事。
“我们的粮食有限，这风雪最早也要等到明年开春才能融化，我已经预留了一些五谷杂粮的种子，等开春就发给大家。”
“在开春之前，大家先将就着喝些薄粥，等挺过来了，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司凛安慰着所有的受灾百姓，吩咐下人给百姓们发粥。
每个百姓领到了粥，都会走到我和司凛的身旁，对我们司凛送上一句祝福，然后再走远。
天空飘下鹅毛大雪，我站在司凛身边，接受着所有人对我们两人的祝福，就像是做梦，却又无比真实。
“司凛，这真的是我们的从前吗？”
我喃喃的问司凛。
“当然。”
司凛伸手将我向着他的怀里揽了进去，站在这一千年以前的天与地之间。
这时，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向着我和司凛走过来。
她也和其他人一样，对我和司凛说着谢谢。
不过当她看见司凛紧紧抱着我的手的时候，忽然上下打量着我的脸，然后再问我道：“姑娘是不是叫小蝶？”
一个千年前的老太太知道我的名字，有些奇怪，我在这个时代的记忆里，也没有她的脸。
不过司凛这大善人在我身边，我和他一起，那些百姓知道我的名字，也不足以为奇。
于是我便对着这老奶奶一笑，回答她道：“是，奶奶我就叫小蝶。”
当奶奶听到我说我就是叫小蝶的时候，吓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热气腾腾的粥也打翻在地，整个身体不断的朝我后退！
“吃、吃人魔又、吃人魔又回来了！大家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