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雨镇有一条全是买特产的小巷子。
岑羡鱼转悠了一圈,发现原材料居然都很贵。
其中一样价格直接超过本金一百多。
她认真地看向录制的工作人员,试图撒娇:“超能力真的不能换吗?”
这么鸡肋的超能力到底是谁在用啊。
这怎么赢。
得到工作人员的否定后,她心如死灰。
别说了,退游。
直接二次封杀我吧。
她干脆摆烂了,像是闲散人员一样往小卖铺的方向溜达。
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望梅止渴,反正岑羡鱼看到那枣树就馋。
刘奶奶仍然像以前一样躺在摇椅上,优哉游哉地晒着暖熏熏的阳光。
见到她来了,眯缝这眼笑:“鱼鱼啊,你现在是不是在拍戏啊?”
“没有,这是综艺。和拍戏不一样的。”
老太太笑着道:“那能不能在电视上看到你啊。”
“能啊。”岑羡鱼撅嘴,“怎么我都在您面前了,您还要去通过电视去看我。”
刘奶奶摸了摸她的头发,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柰花糖。一边取笑着岑羡鱼,一边又递糖给她。
“多大个人了,怎么还自己和自己吃醋。要别人听见了,不得笑话你啊。这个,我做的,你尝尝。看看奶奶的手艺有没有下降?”
自家做的柰花糖只是简简单单地用牛皮纸包着,岑羡鱼拆开一个填到嘴里,浓郁的苹果香气和茉莉花香顿时盈满口腔。
甜度也正好,不是很腻。
香迷糊了。
由于柰花糖比较难做,刘奶奶也不是会经常做这个东西。今天正好能吃到,岑羡鱼是很惊喜的。
制作柰花糖的时候自然需要柰花,岑羡鱼眼巴巴地小声问:“奶奶,您家里还有做好的柰花吗?”
随行的摄影人员显然发现了某人想要作弊的意图,咳嗽了两声。
某人权当不太理解一样,还贴心地问他需不需要水。
摄影:……
他只能铁面无私地说:“岑老师,你这样就违规了,需要扣钱的。”
岑羡鱼听到要扣钱瞬间老实了。
“那我够点枣总行了吧,不会这也违规吧?”
“不会。”
·
岑羡鱼够了一袋子的青枣,像个街溜子一样边逛边吃。
兜兜转转又回到那个热闹的小巷子附近时,有人从后面扑了上来。
——“鱼鱼!”
女声热情洋溢地和她打着招呼,岑羡鱼回头一看。
鱼丸不怀好意地问她超能力是什么,秉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观念,岑羡鱼正经地道:“我这个堪称无敌。”
鸡肋得无人能敌。
倒也不算是说瞎话。
鱼丸很得意地撩了撩头发。
“我觉得我这个才是真正的无人能敌。”
岑羡鱼很附和地点头,接着她的话说:“那你可以淘汰人吗?”
鱼丸意味深长地看了岑羡鱼一眼,“那你先告诉我你的超能力是什么,我们可以结盟。”
俩人“你先说”“你先说”互相推让了几个回合。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咱俩都真诚点,互相告诉对方自己的超能力行吗?”几乎回合下来,鱼丸绷不住了。
岑羡鱼点点头表示认同。
“那你先说。”
“还是你先说。”
两个人说完都没忍住笑了出来,主打一个谁也不信。
鱼丸上前拍了拍岑羡鱼的肩膀,“既然你不肯说,那就让我亲自看吧!”
岑羡鱼:?啊
接着工作人员就提醒道:“岑老师,鱼丸老师的超能力是掠夺。”
这下岑羡鱼彻底忍不住笑了,她勉强忍着笑,把超能力卡递给鱼丸。
“这种好事儿你不早说?”鱼丸看到可以获得双倍食材眼都亮了。
岑羡鱼默默退后了几步,镇定道:“要不然你看看副作用?”
鱼丸说的话和她如出一辙:“都可以双倍获得食材了,一点副作用怕什么?”
“必须付双倍的钱???!”鱼丸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弯着腰捂着肚子笑的人,发出一声哀嚎,“你怎么会有这么鸡肋的超能力啊?!”
“不,这是你的超能力哈哈哈哈哈哈。”岑羡鱼安慰一般往鱼丸手中塞了把枣子,补充道,“这么鸡肋的超能力现在是你的了。”
鱼丸蹲在地上,心如死灰地用小木棍在潮湿的青石板上画圈圈。
·
因为岑羡鱼失去原来的超能力,节目组贴心地准备了新的超能力给她。
“在对方面前唱跳首完整的歌舞可以自由获得对方其中一样食材……?”
导演还得意地和她说:“没有副作用诶。”
岑羡鱼绝望道:“这个超能力的本身难道不就是一个副作用吗?”
她会一些古典舞,但是流行舞的确一窍不通。
而且舞蹈还好说,唱歌她是真的五音不全。五音不全到她敢说——她一开口,整个汀雨镇都要笑了那种。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游戏输赢哪有尊严重要啊啊啊啊。
·
最近天气带着晴,空气没有之前湿润。
南城一中的牌匾是木头刻的,经过岁月的洗礼,蒙上了陈旧的气息。
学校的围栏上仍然像从前一样爬着郁郁葱葱的绿萝,在一个偏僻隐秘的角落,绿萝被扒开了一条缝隙。
那是学生们为了偷拿外卖扒出来的,岑羡鱼上学那会儿就已经有了,现在居然还在,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一中的传统秘密窝点。
这次正好有一个学生扒开绿萝,偷摸着拿外卖。然后后面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小兔崽子!都说了学校禁止点外卖!!”
学生可能没来得及溜走,被人逮住一顿唠叨:“我说了多少遍了啊?放着食堂不吃,整天就知道吃那垃圾食品。那有什么好吃的啊,那都是什么过期的烂肉糊弄你们学生娃儿!”
岑羡鱼从大门看过去,能看到熟悉的地中海凶巴巴地训斥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学生。
学生可怜巴巴地低着头,用手绞着校服边。
地中海操着一口不算流利的普通话,嫌弃地看了一眼外卖。
“诶呦,你看看你吃的什么?一点也不健康。”
“哪个班的?”
学生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地中海不满地皱眉:“大声点!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是吧?!”
男生自暴自弃地大声喊:“高三五班,岑羡鱼!”
岑羡鱼:???
什么?!
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地中海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吼着那个男生:“你是不是当我这个教导主任是傻子啊,啊?”
“平时你们迟到填别人的名算了,在我面前还敢耍小聪明?”
“七八年前的三好学生让你们糟蹋的十恶不赦了都。”
“我这次可和保安说了,以后凡是报岑羡鱼的,统统扣住。”
最后一句话岑羡鱼还没来得及听到就被人从后面拍了拍肩膀。
保安拿着一把大蒲扇,狐疑地扫视着她:“你哪个班的?不上课在外面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什么?”
摄影:???
钱难挣屎难吃。
岑羡鱼只注意到了保安前面那句哪个班。
欧莫。
我看着这么年轻吗?
嘻嘻。
“我高三五班的,岑羡鱼。”
保安来了精神,“好啊,可算让我逮到一个了。”
正好他看到了教导主任,心想着立功的机会来了,连忙高声:“主任,我抓到一个谎报家门的。”
地中海一回头的功夫,男生刷一下就溜没影儿了。这一番操作惹得他更气了,挺着个啤酒肚怒气冲冲地朝着校门走过来。
结果看到保安拎着的正主,沉默了。
·
当岑羡鱼再次踏上奏着蝉鸣交响曲的林荫小路,教导主任声音出奇地温柔:“你现在是在录节目吗?”
“对,在录一个传承节目。”
“之前的事,是学校不好,让你受委屈了。学校已经把那个老师开除了。”
岑羡鱼不知道这迟来的开除算不算道歉,她故作轻松地说:“不说这个了,节目组好抠,只给了一百让解决今天的所有东西。早上吃饭还扣了本就可怜的本金…所以主任能不能大发善心让我蹭个食堂。”
“他们不爱吃,我爱吃。”
主任见她岔开话题,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尽管吃。”
·
现在正值暑假,学校里面只有提前开学加班加点的苦逼准高三生。
而且看来想节约成本蹭食堂的不止是岑羡鱼。
她看着不知道从哪整来一身校服的程临渊陷入沉默。
可能校服自带减龄功效,程临渊穿上竟然也不违和,还显得挺有学生气。
岑羡鱼和他走在一起,内心诡异地有一种老牛吃嫩草、祸害清纯男高的感觉。
等等。
为什么会这么想啊啊啊。
我和他明明那么清白。
难道我?
对他生了什么龌龊心思?
不就看个腹肌吗呜呜。
“岑老师,你不舒服吗?你脸好红。”清纯男高声音清润,关切地开口。
呜呜岑老师是太舒服了。
岑老师受不了清纯男高这么“撩拨”。
我总不能说。
我可能有点喜欢你了吧。
关键怎么就忽然…!
她按着扑通乱跳的心脏,镇定地道:“没事,就是有点热。”
回去一定买空调,让我这颗活蹦乱跳的春心冷静冷静。
岑羡鱼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
可是如果我真的喜欢电饭煲。
他会答应我吧。
学校广播嘶啦的电流声响起,原本平静的校园一瞬间人声鼎沸。
专属于学校五音俱损的音质传出来独属于青春的感觉。
他们漫步在香樟路上,回到了很多年前表白的地点。
——“泛黄书页写过年少的喜欢,风吹之后就凌乱。”
——“也学过小说书里的烂俗桥段,那些自以为的浪漫。”
——“那时候所有的心事,悸动或不安,全与一个戛然而止的夏天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几句歌词引用Vicky宣宣的《有关一个戛然而止的夏天》
呜呜呜宝宝们为什么不说话,好想和你们发疯(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