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很是毒辣,灼热的温度几乎快要把地表烫化。
他们小区不算是市区,但是打车是要有一会儿的。情急之下岑羡鱼想起程临渊说过的话,他是有车的,所以这才慌慌张张地问他。
男人看她一副要哭了的表情,连声安慰;“你别哭,我现在就去拿车钥匙。”
直到坐到车上,程临渊打开空调,还在温声道:“我知道有一家宠物医院,医生很厉害的,别担心。”
岑羡鱼吸了吸鼻子,闷闷地应声。
小猫弱弱地叫了一声。
被融化的风景迅速倒退,她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有些放空。
她在这个江城呆的时间好像也没有多久。当时被封杀后,她不管不顾地去别的城市放松了一段时间。
随后就是到处旅游,一直四海为家。
直到今年。
她重新回到了令她又爱又恨的江城。
租了一个小屋,勉强度日。
车子很快停在了一家宠物医院面前。
这家宠物医院岑羡鱼有所耳闻,可以说是江城最好的一家宠物医院。
智能玻璃门检测到有人靠近自动打开,墙上挂满了兽医资质证书,空气中流淌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岑羡鱼皱紧眉头,怀中的小猫似乎也因为来到了不熟悉的领域开始有些躁动,她垂眸,用白皙的手给猫咪撸毛,轻轻安抚着紧张的猫猫。
男人穿着白色衬衫,从善如流地帮她挂着号,随即出来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了他一眼,乐了。
“我就说怎么有人挂我的号?原来是我们程大少爷。稀客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你不是不喜欢那些小猫小狗吗,怎么也养宠物了?”
程临渊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笑:“少贫。”他有些散漫地继续道,“我…朋友,她养的猫。”
“朋友?不见得吧。”白大褂饶有意味地看了她一眼,“你程少爷有这么好心?”
白大褂男人胸前的牌子别具一格地描绘着很扎眼的花边,很是引人注目。
岑羡鱼离得有些远,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她盯着那个很显眼包的胸牌发呆。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热烈,程临渊不动声色地挡住她的视线,只留了一个肩宽腰窄的背影给她。
岑羡鱼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奇奇怪怪的想法:
为什么天气这么热,程临渊还要穿白衬衫?
是不是bking啊。
为什么那个白衬衫那么服帖啊。
该不会是衬衫夹吧……嘶,好斯哈,不敢想一点。
虽然不知道邻居用了什么办法,给她开了绿色通道。
她有些局促地坐在等候的椅子上,紧张地等待结果。
那个白大褂兽医观察了一下,对岑羡鱼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小感冒。一会儿拿点药回去,记得掺猫粮里哄骗它吃下去。”
“对了,如果不在家的话还是开一下空调什么的。猫咪还是挺怕热的。”
岑羡鱼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呜呜呜妈妈对不起你。
是妈妈没本事,等回去妈妈就算贷款也要让你吹上空调!
兽医又道:“马上要到发情期了,可以提前给猫咪做个绝育。”他挤眉弄眼的,目光在两人之前来回看,“你要来了,我给你打折。”
岑羡鱼都快忘了这茬儿了。
呼噜噜是她刚养半年的小猫,还没有绝育呢。
她能感觉到程临渊认识的人好像都……扼,精神不大正常。
可能也包括自己在内。
她深深沉默。
·
等坐到车上,岑羡鱼很诚恳地道谢。
男人侧首看了她一眼,岑羡鱼不愧是之前能被星探挖的明星,她头发随意地扎着,却只显慵懒休闲。她睫毛很长,垂眸时有一片小小的阴影跟着低下来。一双杏眸清亮,因为刚刚哭过,眸尾还带着稍许红。
程临渊的心莫名就软下来。
“没关系。”他强装镇定,却仍然有些结巴,“下次…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像今天一样……来找我。”
岑羡鱼没悟出来她的小心思,一心扑在猫咪身上,胡乱地应付着:“好好好。”
程临渊:……
“嗷对了,一会儿可以把我放在那个哈基米宠物店门口吗?忘记买猫粮了。”
程临渊本来想陪她一起的,却被岑羡鱼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那怎么好意思。我都已经够麻烦你了。”
男人一句“不麻烦”卡在嗓间,只好默默咽回去。
·
哈基米宠物店是岑羡鱼最常来的宠物店。
这里的猫粮什么的都很实惠。
主要是店长长得很漂亮。
是岑羡鱼喜欢看的类型。
她总是来店里,店长都和她熟了。
店里的风铃被偶尔来的一阵风带的叮叮当当的响。
店长见是她来了,笑着打招呼。“店里新到了一款猫零食,你要不要试试?销量挺不错的,都快买完了,我特意给你存了几包。”
岑羡鱼笑咪咪地打招呼。
“好啊,噜噜,快谢谢姐姐。”
呼噜噜恢复了一点元气,也可能是听懂要有零食吃了,软软地喵了一声。
“算我送噜噜的。”
风铃再次响起。
岑羡鱼下意识地回头看。
结果,她没想到在这儿也能碰见顾予白。
他见到岑羡鱼后眼睛亮晶晶地迎上来:“宝宝,上次是我不对,你能不能原谅我啊。”
岑羡鱼忍住想朝他翻白眼的冲动,直接绕过他。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猫粮,丝毫不搭理身后喋喋不休的男人。
怎么会有人这么死皮赖脸啊。
“鱼鱼,我就知道你喜欢来这家宠物店。我在这里蹲好几天了。”顾予白献殷勤道。
“你不觉得你很变态吗?”岑羡鱼一点也不觉得这蓄谋已久的巧合浪漫,只觉得他很晦气。
“你这跟半夜尾随人的有什么区别?”
顾予白浑然不觉,他这人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能把骂他的当成夸他的。
“鱼鱼我想了,你不是想重回娱乐圈吗,我手里正好有一个资源,我捧你当女主。”
“你之前演戏那么多年,还没有一回演过女主吧。”
“还不谢谢我?”
男人洋洋得意。
“资源?”岑羡鱼冷笑一声,“怎么不去给罗清姿呢?”
最开始的时候,由于罗清姿和岑羡鱼是同期师姐妹,二人一起训练什么的,关系可以说是人尽皆知得好。
整天一起去吃饭,相约逛街。也会在没戏可拍的时候,两个人一起背着经纪人偷偷吃泡面。
一边说着滚一边儿的身材管理,一边半夜溜出去吃烧烤炸鸡。
到底是什么时候渐行渐远的呢。
又到底什么时候变成对家了呢。
岑羡鱼好像知道,也好像不太知道。
只是她劝阻罗清姿要爱惜羽毛,不要什么都接的时候。
罗清姿崩溃大喊:“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现在什么都不如你,你可以不接,那我呢?!我奶奶她就躺在ICU等着我救命——”
“岑羡鱼,你根本就不知道这娱乐圈有多脏。你不去,有的是人去。你不争,有的是人争。”
岑羡鱼其实自己手里也没有多少钱,公司压榨抽成,戏拍完真正到她手里的压根没有多少钱。
但是此刻她还是开口:“多少钱,我可以借给你…”
“你有什么钱?如今公司这样你能拿到多少钱?你扪心自问,你卡里有三千快钱吗?”
岑羡鱼那个时候也只有十七八岁,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几乎快要哭了:“那,那你也不能糟蹋自己啊……”
这一句不知道怎么刺激住了罗清姿,她哭着大喊:“岑羡鱼,我不用你假惺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攀上了顾总!你资源比我好,你就整天高高在上地安慰我,你看着我落魄你很得意吧。”
“你怎么会这么想?”少女难以置信。“我和顾予白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你怎么…”
“正常?你资源比我好那么多正常吗?”罗清姿恨恨。“活该你当时被人偷窥。”
岑羡鱼呆住了。
夜空中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飘了小雪,落在身上有些微凉。
这件事她只和顾予白说过,顾予白听完眼都红了,哽咽着保证以后有我保护你,绝对不会给坏人可乘之机。
岑羡鱼声音很轻,仿佛和夜色融在一起,又像是沾染了初雪:“你怎么知道。”
她没有去质问,早就想出了来源去脉。
岑羡鱼不由得觉得好笑。
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刀子往哪插最疼。
她把顾予白当成依靠的时候,顾予白早就把她当成了笑料。
谁那么傻。
谁那么傻。
岑羡鱼努力憋回去眼中的泪意。
“罗清姿。”
她轻声喊了一句。
罗清姿自知说错了话,没应声。
岑羡鱼也不想说什么了。
她转身。
背影逐渐融入在阑珊的夜色。
留在原地的罗清姿突然失声痛哭。
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岑羡鱼,下雪了。”
她忽然回忆起来。
她比岑羡鱼晚一些进入公司,是岑羡鱼带着她熟悉环境,帮她训练赶进度。
两个少女挤在一起。
“好想赶紧到冬天啊。”
“我是南方人,还没看过雪呢。”
岑羡鱼又想起那些腌臜事儿,她有些好笑。
“顾予白,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来晚了。
宝宝们原谅我QAQ(委屈到有些沙哑的小奶音,一双小杏眼眼眶红红的,两个小手指不安的戳戳戳,一颗珍珠泪滴落在粉色睡裙的镂空复古来自19世纪著名设计师设计的蕾丝花边上)
这两天可能会修一下文,让邻居掉马情节推迟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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