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维说:“这位老兵是我们当地的1张名片,我怎么能造假?巴不得他多活几年,我们也跟着沾光。”
是啊,张维说得对,这也是地方软实力的1种表现形式吧?
张维又说:“你再帮我们想想,还需要做哪些工作?”
荆涛说:“说实话,我在老兄面前就是小学生1枚,许多事该怎么处理我还需要向你请教,你怎么倒来问我?”
张维说:“我问你也不是虚情假意,虽然你刚到基层,对基层方方面面的事情不十分的了解,但你经常在领导身边工作,你了解郑书记的喜怒爱好啊。”
荆涛想了想就认真地说:“如果要说了解,我可能真比你了解,就拿郑书记来说吧,他最反对的就是摆花架子,最讨厌的就是弄虚作假,但既然好多工作你们之前都做过了,比如体检的事,这也不算弄虚作假。只要你做好这件事,日后我也好在他面前说话。”
荆涛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的了,机会给你了,假如你办不好的话,甚至办得不漂亮,就没有以后了。
张维深谙官场之道,又了解荆涛的为人,他岂能掂量不出荆涛这些话里的厉害关系?就连忙说道:“请老弟放心,在慰问老兵这件事上,我们没有丝毫的弄虚作假,今天所做的1切,往年都做过,这1点不会给你丢脸的。”
“嗯,我相信老兄,只要在老兵这件事上你们做过的1切都是真实的,就没有问题,其它的我倒不担心。”
张维说:“就是老人儿子家的周边环境我们整治了整治了,但没有整治其它地方,你看……”
荆涛说:“这个有情可原,毕竟刚下过大雪,借机整治整治环境,哪怕你不去整治其它地方也说得过去,你可以下令,让各个街道办事处和乡镇都动员起来,机关干部上路除雪就行了。”
“这个我们已经下通知了,市区的街道办事处昨天就发动机关干部上街铲雪了。”
“那就没问题了——”
张维说:“你看其它方面还有没有?比如接待?”
荆涛说:“这也是我正要嘱咐老兄你的,千万不要搞路口迎接那1套,那天你们提前跟安庆秘书长联系好,是直接到老兵家还是他们来市委,不管先到哪里,都不要搞隆重迎接。如果郑书记能在禾州用餐,就说明他对这次慰问是满意的,如果他坚持不在禾州用餐,你们就要多做总结了。还有,假如在禾州用餐,也不要铺张浪费,他最烦的就是这1点,饭菜标准定在1个合适的档次上,宁低不高。”
张维点点头,说道:“这1点太重要了!”
荆涛说:“凭我对郑书记的了解,他最反感的就是境内迎接,还要招待饭菜标准过高。其它就没什么了。如果他不立刻回去,你们就要准备好需要汇报的内容,或者需要参观哪些地方……等等吧,这些,你就比我有经验了。”
张维有些坐不住了,他看了看表说:“不行,我还得连夜开会,连夜安排……”他说着就摸出手机要打电话。
荆涛说:“太晚了,不用着急。”
“不着急怎么行,万1明天郑书记来了呢?”
荆涛笑着说:“来不来,他明天去省里开会。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了。”
“是吗,我都不记得了。”张维说:“不怕你笑话,我也曾经接待过上级领导,甚至接待过副省长,不知为什么这次这么紧张,心里这么没底!”
荆涛其实能猜测出来张维为什么紧张,欣赏他的领导落马了,他当然紧张了,不但紧张,而且处处谨慎小心,不可能马上靠近现任领导,只有扎扎实实埋头工作,这也是禾州王占生们这些基层干部常年无休的原因之1。
张维收起电话,说:“如果能提前打听到郑书记来禾州的时间就好了。”
荆涛不解:“这种事市里会提前跟你们沟通吧?”
张维苦笑了1下,说道:“按道理来说会提前通知我们,但也不能不排除例外。”
荆涛理解张维话里的含义,就说道:“你放心吧,1旦时间定下来,我会提前告诉你。”
“那万1你也是临时知道了呢?”
荆涛不由地可怜起张维,可想而知,在邢文辉落马的这段时间里,他的内心经历了怎样的煎熬。
“这1点应该不会,安庆会在头天告诉我的,因为我也需要安排时间。”
“好的,那就拜托老弟了!”张维说着两手撑着沙发就要起来,但他却没有起来,而是看着荆涛说:“你女朋友不错,形象气质俱佳。”
荆涛不置可否,因为他觉得没办法解释清和芮晓枫的关系,否认吧不好不否认也不好,因为如果不是女朋友,凭什么住在禾州市医院?如果是女朋友,又有些不理直气壮,所以他只是1笑了之。
送走张维后,荆涛回到病房,外婆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芮晓枫则躺在那张折叠椅上看手机,见他进来了,就说道:
“今晚你睡沙发吧?”
荆涛1听,心中暗喜。
他喜的不是能够睡在沙发上,而是芮晓枫不再赶他回去。他高兴地说:“还是我睡椅子吧,沙发归你。”
芮晓枫说:“我1会跟外婆睡1起,别争了。”
看着她半躺在椅子上,荆涛便脱去外套,说道:“郑书记可能后天会来禾州慰问。”
“哦?”芮晓枫坐起来问道:“那1定是禾州有值得他来的事情。”
荆涛说:“是的,有个老兵,抗战时期的,今年9十多岁了,这种资历的老革命,恐怕在清阳全市也没几个人了。”
芮晓枫忽然看着他,问道:“是不是你把这个消息告诉给的郑书记?”
荆涛没想到芮晓枫居然这样睿智,1语中的。就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芮晓枫白了他1眼,说道:“你别忘了,我也是从业多年的老新闻工作者了,虽然在清阳工作时间不长,但从业经验还是有的,各地虽有诧异,可是政府这点事我还是蛮了解的。”
荆涛只好老老实实地说道:“禾州是我的家乡,离开家这么多年,之前1直在省政府工作,没有机会为家乡效力,甚至都没机会认识家乡的父母官,也加上自己人微言轻吧,现在回到清阳工作,能近距离地接触到家乡,也够得着自己的家乡,当我得知禾州还雪藏着这样的宝贝,当然要告知领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