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日晚上，徐红萍的家里刚吃完晚饭。
石头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拿起一本旧杂志一页一页地翻看。
敏儿弯着腰，利索地去抹桌子。
“敏儿小姐，你当心了。”周裁缝挑着潲桶，叫道：
敏儿挪着身子，说道：周阿姨，今晚的潲水怎么没有米糠！
刘裁缝唤道：屋里没了米糠。
石头应道：我们下次赶集的时候，我叫妈去买点。
“石头，你要买什么？”二凤走过来，问道：
石头回道：刘阿姨说，我们家里没了米糠······
“周阿姨，你让我去喂猪。”石头愣道：
周裁缝辞道：不用，不用，你在这里陪着夫人。
“周阿姨，我用不着他陪，我得进去看小孩了。”二凤说道：
“叮铃铃”
石头抓起话筒，唤道：喂！我是石头······
“小主是吗！”
“王警官，你有什么事情！”
“我的七姨太生了一个儿子，还请小主帮我转告一声敏儿！”
石头贺道：恭喜！恭喜！
他侧着头，叫道：敏儿，你过来接电话。
敏儿向着电话机走去。
二凤小声的说：敏儿的姨娘生了。
石头点了点头，应道：嗯！
二凤轻声道：我进去了。
石头打着手势，回道：去吧！
“我会和姐夫一起过去。”敏儿答道：
王警官接道：你们哪天会来！
敏儿回道：我不敢确定，应该就这两天吧！
“我们过去的话，我会给你打电话。”敏儿续道：
王警官答道：好的，好的。
“敏儿，你给家里通电话吗！”徐红萍走过来，唤道：
敏儿放下话筒，应道：我是跟家里通电话，我爹说，我七姨娘生了······
“好哇！怀胎十月，她终于生下了这个孩子，不容易，实在不容易。”徐红萍接道：
敏儿皱着眉头，说：我听爹说，孩子生下来不太顺利，我七姨娘在分娩时——昏死过去好几回。
“有惊无险就是好事，孩子难产——这事并不稀奇，事情已是时过境迁，孩子能够逢凶化吉，他将来的福分必定不小。”徐红萍应道：
石头说道：妈，你咋变得这么迷信！
“姐夫，有圆儿在这，妈想不迷信也难，圆儿成天称道她老公——能掐会算，更重要的是，他为虎哥算了一卦······”敏儿接道：
徐红萍嚷道：敏儿，你不许多嘴。
“许兄弟怎样说大虎哥！”石头微笑道：
徐红萍唤道：他没说什么！
石头接道：搞得这么神秘，妈不想说就算了。
“石头，我不是不想说，而是没有什么可说！”徐红萍回道：
“姐夫，许兄弟说，虎哥是个英雄，姐夫乃是豪杰，两者不能混为一谈，但有一条，虎哥能承欢于爸妈的膝下······”敏儿说道：
“石头，许兄弟纯属妄言，根本不足为信，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徐红萍抢道：
石头答道：许兄弟胡说······
“姐夫，我也说你不会离开二凤姐，不会离开爸和妈······”敏儿唤道：
石头抢道：当然不会。
“外婆，我们进去洗澡了。”刘裁缝挑着潲桶走回来。
徐红萍说道：你们先把鼎上的热水舀干净，然后再舀锅上的热水。
周裁缝说：鼎上还要添冷水吗！
徐红萍答道：还要添。
“妈，我姨娘生了孩子，你会去我家里看孩子吗？”敏儿询问道：
周裁缝回过头，问道：敏儿小姐，你七姨娘生了孩子吗？
敏儿应道：她今天下午生了。
周裁缝、刘裁缝贺道：恭喜！恭喜！恭喜敏儿小姐再次当姐姐。
敏儿谢道：谢谢！谢谢！
“周姐，快进去洗澡啦！”刘裁缝喊道：
周裁缝挪着脚，回道：走。
“周妹妹，灶上的火不能断。”徐红萍提醒道：
“妈，你会不会去？”敏儿追问道：
徐红萍应道：去哪里！
敏儿道：去我家呀！
徐红萍接道：我去你家干嘛！
过两天，石头会跟你去。
敏儿说道：你是你，姐夫是姐夫。
石头说：敏儿，妈不想去，你硬要拉她去，你不是为难妈吗！
“姐夫，我怎么为难妈了！”敏儿接道：
石头答道：你没为难，没为难。
徐红萍嚷道：你们别吵了！我抽个空会去看孩子。
“姐夫，你哪天会去我家？”敏儿问道：
石头答道：妈让我哪天去就哪天去。
敏儿喊道：妈！
徐红萍说：“这个事情”过两天再说，我现在说不准。
“呜！呜！呜！妈妈坏，妈妈坏。”
石头“嗖”的一下跑进房。
“妈，你不进去里面看看。”敏儿唤道：
徐红萍应道：等会再看。
敏儿说：姐夫跑得这么急！里面不会发生什么事吧！
徐红萍说：敏儿，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石头那个人平时走路就快，更别说此刻小孩子在哭，你见怪不怪啦！
敏儿说道：小凤儿哭得那么大声！万一姐夫冲进去打她！
“敏儿，你多虑了，二凤在房里，石头不会动手打人。”徐红萍论道：
敏儿应道：难说。
“小凤儿的哭声越来越大，还得我去帮小凤儿洗澡。”徐红萍起着身，嘀咕道：
“石头，你怎么没有把妈叫进来！小凤儿就爱妈帮她洗澡。”二凤唤道：
石头说：叫妈来给小凤儿洗澡不好吧！我们不能老靠妈。
再者，她是你妈，是我岳母······
“石头，我们一定要分这么清吗！”二凤打断道：
“不是，我不是说你妈我妈······”石头接道：
“哇哇哇”
石头指着小凤儿的鼻梁，嚷道：你再哭，我扇你两巴掌。
二凤唤道：你除了扇人，你还会什么！
石头举着手掌，说道：我，我······
“石头会的多了，他会挑担，还会赚钱。”徐红萍推开门走进房。
石头叫道：妈，你来了。
“石头，你出去客厅坐会，我来帮小凤儿洗澡。”徐红萍喊道：
小凤儿啼哭道：我要外婆······
“来，我的小乖乖，外婆帮你洗。”徐红萍伸出双手——去抱小凤儿。
石头迈开脚，一直往外走。
徐红萍道：二凤，去把门关上······
敏儿一边解着纽扣、一边想到！石头若像圆儿说的那样！他岂不就······
不成，他是自己的姐夫。
什么姐夫！
六姨娘说过，有姐才有夫。
“不，不，不，我怎么能有这种想法！”敏儿晃了晃头，嘀咕道：
敏儿默念道：可是，没有二凤姐的话！石头早就是我的！
她坐在浴盆中，轻声道：太邪恶了。
“二凤，你怎么能说石头不懂什么！”徐红萍指责道：
二凤接道：他动不动就说打孩子。
徐红萍辩道：他那是吓唬。
二凤应道：他哪是吓唬！他的手一动，小孩子就得流血。
“他真打了，你也不能这样指责他。”徐红萍回道：
二凤说：为什么不能指责他！他是我老公。
“你还清楚！他是你老公，他为了你忙里忙外，他牺牲了多少，你不会不懂！”徐红萍答道：
二凤说道：我懂。
徐红萍接道：你懂，你就该注意点。
“孩子与这无关。”二凤应道：
徐红萍说：你想留住石头，你必须忍耐。
“妈妈，爸爸要去哪里？”小凤儿问道：
二凤瞅了一眼徐红萍，说道：你爸想到你大舅那里去。
小凤儿接道：我也要去。
“小凤儿，你大舅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你想大舅了，你就去外面看大舅的相片。”徐红萍唤道：
小凤儿应道：我不看相片，我要大舅。
“小凤儿乖啊！大舅去了很远的地方，你爸爸去找大舅，你也会见不到爸爸。”二凤摸着小凤儿的头，说：
小凤儿哭道：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徐红萍抱着小凤儿，说道：小凤儿不哭，爸爸就在外面，我带你去见爸爸。
“今天是19，后天就是赶集的日子，赶集那天我要找兄弟们谈谈。”石头翻着日历，嘀咕道：
石头愣道：兄弟们后天聚不到一块怎么办！
“爸爸，爸爸，我要爸爸抱，爸爸抱。”
石头往前一看，笑道，爸爸抱，爸爸抱。
小凤儿跑向石头，说道：爸爸，爸爸，你闻闻！外婆帮我洗了香香。
石头吸着气，嚷道：哇！好香。
徐红萍叫道：小凤儿，你和爸爸在这玩，外婆进去睡觉喽！
小凤儿答道：外婆别走！
石头抱起小凤儿，唤道：妈，你坐下，我想跟你说点事情。
徐红萍坐到凳子上，说：石头，你想跟我说什么！
石头说道：妈，敏儿的姨娘生了孩子，你计划啥时候去看孩子！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过两天再说！”徐红萍接道：
“妈，后天是赶集日，我们这两天定不下日子，到时候······”石头辩道：
徐红萍回道：你说得在理。
石头叫道：妈，你今天选个日子吧！
“选日子就，就定在24日。”徐红萍抓着脑门，说道：
石头问道：本月24日吗？
徐红萍答道：就是本月24日。
石头说：这样太急了吧！七夫人生完孩子——还没过七日。
“爸爸，没过七日会怎样？”小凤儿疑问道：
石头应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徐红萍接道：按照我们这边的习俗，小孩子生出来过了三天——就能办新生宴。
石头回道：我想把它推后······
“这种事情怎能推后！推后就是七七八八，七七八八操办这种喜事——不吉利。”徐红萍抢道：
石头答道：我们可以26去。
徐红萍说：26日你们去，我去不了，那天正逢赶集，我们那些老客户——还在街上等着我们。
石头想了想，嘀咕道：那就按妈说的做。
“外婆，我想睡觉觉！”小凤儿叫道：
石头对着小凤儿，嚷道：你刚才唠唠叨叨，怎么一会就······
“姐夫，小孩子就是这样，你别怪小凤儿啦！”敏儿迎面走来。
石头唤道：你怎么还没睡觉！
敏儿应道：我打了一个盹，醒来听到你跟妈在谈话，我就想出来看看。
“敏儿，你和石头在这聊，我带着小凤儿进去睡觉了。”徐红萍说：
敏儿接道：我也去。
“敏儿，我们过两天就去看七夫人跟孩子。”石头嚷道：
“石头，你把小凤儿给我。”徐红萍张开手臂，喊道：
石头递过小凤儿，说道：妈，你接稳了。
徐红萍抱起小凤儿，唤道：小凤儿，咱们睡觉去。
敏儿问道：姐夫，哪天上我家去？
石头应道：本月24去。
“我后天回去！”敏儿兴奋道：
石头接道：为何要到后天！你明天就可以回去。
敏儿回道：我明天回去干啥！我家里那么多佣人！
石头说：你怎么能和佣人比！你是孩子的姐姐，你回去看孩子，同时也能照顾大人。
敏儿沉默了片刻，说道：我明天回去。
石头站起身，叫道：快去睡觉啦！
敏儿唤道：姐夫，我想一个人静静。
石头提起脚，说道：我才懒得管你。
敏儿躺在沙发上，呼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