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和妙一娘已经离开飞仙足够一千多里,妙一娘想起之前的场景,还是忍不住轻声埋怨楚墨:“你当时也太不给我师父留面子了……好歹你也过个百八十个回合再击败她嘛,哪有你这样的,一招就把人给镇压了,还是那种屈辱的……跪在地上。”
楚墨看了一眼妙一娘:“要不是因为她对姐姐你有恩,我都想狠狠抽她几巴掌!这恶婆娘出口伤人当成家常便饭,就好像这天底下所有人都低她一等,且不说她自己的那一堆破事,就算没有那些事,她也欠揍!”
“好啦,不管怎么说,她终究是我的师父,而且,到最后,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她不是也选择了放手么?”妙一娘轻声劝慰。
楚墨叹息道:“如果没有星雪的母亲,如果我不是这么强大,我敢保证,今天的结果,肯定不是这样的。”
妙一娘沉默了一下,她又何尝不知师父沈傲冰是个什么性情的人,不过天地君亲师,哪怕自己的老师有千般不是,她又能说什么?
不过回想起刚刚那一战,妙一娘依然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她想不到,几年没见,楚墨竟然就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
连堂堂飞仙的掌门,在他面前,都撑不过一招!
看来之前楚墨说的那句话,完全不是大话,甚至……可能还有所保留了。
只是一回想起师父当时那种从震惊到不可思议再到茫然,最后心灰若死的模样,妙一娘总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但她其实也知道,楚墨真的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只让她跪在地上,并且……不是冲着楚墨跪着的,而是好巧不巧的,冲着沈傲霜的方向。
至于楚墨是不是故意的,妙一娘也不愿去多想什么了。
不久之后,楚墨带着妙一娘跟大公鸡和黄婳汇合,往楚国的方向走去。
纵然所有人都不在了,可那里,终究是他的家!
而且,还有很多人的后事没有处理呢。
还有楚国那千千万万的大军!
如今也是群龙无首。
这一切,都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烂摊子。
楚墨当时的确有种撒手不管的冲动,因为以他现在的境界,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去?
只要正常修炼,只要积累够了五行道基的材料,他就可以直接飞升灵界!
那若是那样,他又如何能对得起为了楚国付出一切的那些人?
楚胭、王大发、许浮浮、何旭……
那一张张鲜活的脸孔,不断的在他面前浮现,音容笑貌,犹在耳边。
若是就这样放弃了,若是就这样离开了,楚墨觉得自己没办法跟任何人交代。
想到爷爷,想到还没来得及享受这世间精彩的小叔叔樊志远,楚墨便有种心如刀绞的感觉。
可笑自己,竟然还想让小叔叔日后成为这人界之王呢,结果……连性命,都莫名其妙的丢了。
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他!
楚墨心痛、自责,痛不欲生。
这种感觉,虽然因为见到妙一娘减轻了一些,但更多,却是将其深埋在内心深处。
仿佛一夜之间,他便成长了很多。
“你们没做完的事情,就交给我这活着的人来做。”
“你们没能实现的心愿,我来帮你们实现。”
“杀你们的人,总有一天,我会拎着他的头颅,回到这里,祭拜你们的!”
站在楚国王城外,楚墨在心中默默地说道。
妙一娘站在一旁,看着楚墨的侧脸,突然间发现,楚墨那飘舞的发丝间,竟然多了一些白发。
她的心,微微一颤,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但却忍住了。
她不想现在这种时候在他面前流泪,他已经够累的了,他承受的东西,也已经够多了,这种时候,她不想去添乱。
这时候,楚国的王城城楼之上,突然间出现了一道身影,远远的看着楚墨几人,大声喝道:“来者何人?”
曾几何时,楚国王城就是一座繁华的不夜城,连宵禁都没有,车水马龙,无比繁华;如今却是如同一座鬼城,没有一个人来到这里,整座城,都在死气的笼罩当中。
但令人意外的是,这会却冒出来了一个人。
楚墨也有些意外,他之前也没用神识去探查,想不到这种时候,居然会有人回到这里。
“我是楚墨。”楚墨沉声道。
“啊?楚……楚王?您是楚王陛下?”城楼上那人显得无比的激动,先是扑通一声跪下,结果身子直接被城墙垛给挡住,又忙不迭的从城楼上跑下来,来到楚墨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末将陶世芳,见过楚王陛下!”
“你那么确定是我?”楚墨问了一句,眼前这人,他倒是有些印象,是矿工军团中原本的一名低级将领。
“陛下的画像,早在军中流传,偏将之上,人手一份,早晚供奉!士兵的兵营里面,也有供奉!故而认得。”陶世芳大声回答道,却并没有提及当年在矿工军团时代就认得楚墨的事情。
这是一个真正的聪明人啊!楚墨心道。
“那,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楚墨问道。
“末将听说这边出事了,立即带着三千人,紧急驰援,却没想到……回来之后,面对的,竟然是一座空城。”陶世芳的泪水忍不住流下来:“我的家人,都在这座城里,全都消失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守在这里,一来是等待其他人,二来,也是怕有人趁机夺城。”
楚墨拍了拍陶世芳的肩膀,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这时候,妙一娘在一旁说道:“陶将军,不知现在,咱们大楚,还剩下多少军队?”
陶世芳小心的看了一眼妙一娘,随即赶忙把头低下,谨慎的回答道:“军队并没有太大损失,除了王城中的城防军都消失了,其他的那些力量都还在。”
妙一娘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我们在世俗中的力量还在,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对吧?”
陶世芳脸上露出一丝骄傲的神色,说道:“当然,就算的大夏,想要趁机打过来,也保证叫他们有来无回!”
妙一娘这时候,看了一眼楚墨。
两人虽然数年未在一起,可默契仍在。
楚墨顿时说道:“陶将军,我现在,任命你……为楚国的护国将军!现在,你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看好这座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