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此刻被他们心心念念记挂着的王子毅,却在遭逢他人生中最危险的一次经历,在他的印象中,他明明只是站在旁边,听着一群同学讨论百里升的剑,可不知怎么的,忽然闻到了一阵令他头脑都觉得有些发蒙的香气,脚下不自觉的就跟着香气走动起来。
顺着香味儿的方向,越走越远,闻到的香味却越来越淡,引得王子毅越发的焦虑,情不自禁的加快脚步。
“嘿嘿,我就说没错吧,这宝贝,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淘换进来的,为了让那个人族的武者答应我,可是下了好一番力气。”
“我就说这东西一定能够吸引的来武者,现在的人类武者都学精了,只要来我们前面几层,必定成群结伴,遇到落单的都少了,像我们这样的小魔,怎么去击杀人类武者呢?”
“当然得靠智慧,无与伦比的智慧,像我这样就是智慧。”
王子毅清醒的时候,从香味里挣脱出来,就听到了这样的一番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言论。
那沾沾自喜的声音,像是世界上最粗糙的沙砾,摩挲在一起,人听了就会皱起眉头。
但不仅仅是嘶哑难听,明明只是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可是在这声音中,却似乎蕴含着许多人的痛苦哀嚎声,惨烈的叫声,鬼喊鬼叫,王子毅顿时觉得头都快炸了。
他甩甩头,想要摆脱这声音,然而这样的声音却更加清晰了,不仅仅是更清晰,还多了其他额外的声音。
“我说,你的东西不会是什么残次品吧?怎么这个人类看着有清醒的样子?”
“别胡说,你是残次品,我换来的这宝贝,都不可能是残次品,你知道我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明白,不过,当时那个人类,把这东西给我的时候,确实是说了,这东西只会吸引来有天赋的武者……”
“哦?天赋?”
“没错……桀桀,有天赋的武者才是我真正想要的,越是有天赋的人类,流出来的精血越能够丰润血池。”
“不过也不是没有副作用,否则我拿着这个宝贝在第三层走一圈,直接就能把血池灌满。”
“我明白了,越有天赋的人类清醒的时间就越快,对不对?”
“没错,是这个道理,不过这人类的天赋还真是强盛,距离血池的路程还有一大半的距离,没想到他就清醒过来了……不过也无妨,本来吸引他走的路线就是偏僻路线,周围没有任何一个人类,就算是现在清醒了,也可以下手把它抓过去。”
听到这里,王子毅就再也按捺不住,他整个人的神志,都好像泡在了一潭冰水之中,霎时间冰天雪地,冻得他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他深切的明白,那两个声音,嘴里说的主人公绝对是他!
而他脑子里不停地被“血池”“天赋”“人类”等等字眼刷屏,他想要不清醒都难。
原本迷茫,半睁半闭的眼睛一瞬间就睁开了,可是这一睁开看到周围的一切,却吓得他差点儿心脏骤停。
“哎呦,这个人类居然醒了。”“醒了好,醒了的人类惨叫声好听。”“要是出个什么岔子怎么办?”“你怕什么?反正责任不在你。”“……”
在他睁开眼的一瞬间,耳朵里就涌入了各种杂七杂八的声音,声音几乎都是同一时间响起,可他的面前却只有一个形体。
那是一个巨大的,隆起的,有着像是螳螂一样的镰刀型前肢的肉山。
在这一坨肉山的上面,突出其两个螳螂前肢,他没有脑袋,整个身体都像是融化了的冰山,可在他的身体表面却有许多凸出来的脸。
有人类的脸也有异兽的脸,每张脸的嘴巴都在说话,也有的嘴巴在痛苦哀嚎,但是,但凡是哀嚎的人类面孔,都会被旁边不耐烦的脸,张开满是咬牙的嘴巴,一口一口咬掉。
可惜这并不能让那人类面孔消失,在被咬掉的下一秒,脸颊就会补缺,而哀嚎声音更大,让王子毅的精神海都有一瞬间的震荡,鼻孔里缓缓的流下来了两道血痕。
“抵抗力这人还不错,看来那个把宝贝给我的人类没有骗我,这真是个好宝贝。”
在最中间的,应该也是操控肉山行动的,是一张像蟑螂的脸,就是凡人的家里会出现的那种蟑螂。
此时这张脸居然露出来了笑容,不过却是讥笑,而这张脸脱离肉山凸起的程度是最大的,几乎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肉瘤,足以可见,它确实是最强的。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子毅心神震动,伸出手擦掉自己鼻孔里缓慢流出来的鲜血,直接抹在衣服上,脚下踉跄了一步,咬牙忍耐着,抽出了武器,对准了面前可怕的肉山。
“你刚刚在说什么?什么人类给你的宝贝?”
哪怕知道自己有生命危险,但王子毅更关心的还是这件事情。
就算是知道自己即将死于此地,可是他所有的心神,都被在这座肉山嘴里听到的话给吸引了过去。
怎么可能会有人类和魔族进行交易?
温柔?
难不成这是那个温柔的魔族情夫?
怎么可能?人类怎么可能会看得上眼这种东西?到底怎么回事儿?
而且……这一坨东西到底是什么魔族?怎么会如此丑陋,并且从未见过。
“桀桀,你要问我就要回答你吗?”
“没错,我当然可以回答你,反正你总是要死在这里的,你现在应该觉得头晕了吧。”
“哦……瞧瞧这个可怜的人族小宝宝,他竟然还拿稳了武器,天呐,太不可思议了,我对他的天赋更加好奇了。”
“你问我是什么东西?我是魔族!和你们人类不共戴天的死敌魔族……嘿嘿,当然我可不是一般的魔族,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我应该是一种虫魔。”
虽然嘴上说着回答,可是这堆肉山的嘴里,除了他自己的身份,却没有一句有用的话,足以可见他的警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