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
秦汉话一出口，就有些发愣。
好像苏凡的身上有一种魔力，不论是什么人，只要一和他走得近了，很快就会被他的能力和判断力所折服，以至于很快就会把他的建议当成命令。
当然，如果遇到这种自己暂时不清楚的事情，那么第一个反应就是听听苏凡是什么意见。
而再一次的，苏凡也没有让秦汉失望。
“现在情况应该还没有那么糟，这团迷雾虽然能隔绝感知，但是很显然迷雾里面并没有发生什么剧烈的争斗……”
沉吟着，苏凡缓缓给出了他的判断。
而从他轻缓却不容置疑的语气之中，秦汉能够感受到苏凡对自己判断的信心。
“而且……现在我们周围兽族的高手有很多，就算我们不出手，他们应该也有办法破开这层迷雾。”
“在里面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斗，人也都暂时安全的前提下，我们还是不要急着暴露身份和实力，先交给兽族自己的高手解决。”
“好！”
知道苏凡是从隐藏实力和保证安全两方面考虑之后所做出的决定，秦汉便不再多说什么。
反正，听苏凡的就对了。
“呼！”
就在两个人刚刚商量好暂时按兵不动，先让兽族内部高手打个头阵的时候，突然一阵沉闷的破风之声从一旁响起。
苏凡扭头看去，之间一个身形巨壮的牛头壮汉，正双手抡起一面巨大的斧子，在那团迷雾前面蓄势。
秦汉看那面斧子，光是斧子头就足足有磨盘那么大，而上面不断反射出来的幽沉光亮，像是一下下闪在自己头顶一般，下意识地一缩脖子。
“怕什么。”
苏凡冷冷盯着那不断蓄势的牛头壮汉，微微冷笑。
“你看他舞得虎虎生风，却连试都不先试一下，怎么看也是个莽夫……估计要吃大亏了。”
“呜呜！”
果然，随着苏凡话音落地，那把斧头转成一团黑云的牛头壮汉终于将力气都使了出来，最后一圈的时候，看准了角度，手中巨斧猛地朝面前那团黑云砍了过去。
“给俺老牛，破！”
一声狂吼，牛头壮汉的双眼之中闪过一丝火热的神色。
太下没有任何东西能扛得住按老牛这一斧头！
没有！
任何东西……咿？
下一刻，原本计划那团浓雾会稍微象征性地抵抗一下，随后还是受不住自己手中巨斧的撕扯才被逐渐破开的老牛只觉得手中一轻，面对自己的巨斧攻击，那团浓雾竟然没有丝毫抵抗，便被从中间一分为二。
可惜那老牛用力太猛，在没有受到任何抵抗的时候，巨斧竟然直接又从浓雾之中钻了出来，而此时还沉浸在一斧劈空的怪异手感之中老牛一时之间竟然也忘了泄去巨斧上的力道，整个人就傻乎乎地抓着不断旋转的斧柄站在那里。
下一刻，在场众人都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个巨大的黑影就被那柄巨斧带动着，直接从众人头顶上飞过，投入远处阴沉的夜幕之中，再也不见了动静。
“额……”
万万没想到第一个出手尝试破开迷雾的兽族，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失败，饶是之前就已经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苏凡也觉得有些无语。
“好像应该重新衡量一下兽族的整体实力了。”
“毕竟，从某种程度来说，脑子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一小部分。”
和苏凡的反应不同，在场一众兽人好像对眼前所发生的事情习以为常，甚至都没有过多的思考，下一刻尝试破开迷雾的人就已经站了出来。
这个人和刚刚用巨斧的老牛身材完全相反，是一个身形矮小的瘦削老头。
他一出场，在场众人就有人轻轻咿了一声。
“怎么是他？他不是已经七十多年没回来了么？”
“估计是赶着回来给老大拜寿的，当年他可是受了老大不小的人情。”
“呵呵，要说我老大当年就多余救他……不过就那么死了也怪可惜，毕竟当年他可是咱们这一代之中数得着的高手。”
“狗屁高手，因为点芝麻点的事就离家这么多年，咱们兽族不需要这么没脑子的高手。”
“额……”
听到最后一句话，苏凡心中不由得有些无语。
要说没脑子……大家好像这么快就忘记了刚刚头顶上飞过去的那团黑影了？
不管别人怎么说，那个身形干瘦的老头还是低着头默默走到了那团浓雾面前，下一刻，在众人的注视之中，缓缓抬起了手。
而一见到那双手，在场众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连见多识广的苏凡都略微皱起了眉头。
那与其说是一双手，不如说是……两把刀。
老者原本应该是手腕的地方，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齐齐斩断，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双直接插进臂骨里的一对钢刀！
“七十年了……”
老者似乎也对这个场面有些感慨，低头看着原本应该是一对肉掌，此刻却只有两把钢刀的位置，苦笑道。
“当年我们族内大战，我作为第一个立场坚定反对二圣的人，被砍断双手示众。”
“从那一天开始，我就发誓要让用刀砍我的人也还我一双手回来！”
“虽然……那个人当年就已经死在大哥手下，不过这么多年我这心里的火可一点都没有熄灭过！”
“今天本来是想趁着大哥的生日，高高兴兴给他庆祝一下，没想到一回来就遇到了这么个场面。”
“各位弟兄，大家应该还没忘了二圣的手段吧，这不就是他的拿手好戏么？”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一番话提醒，在场众人略微一顿之后，都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呵呵，看来好日子过久了，你们都忘了当年是怎么被二圣用这个手段截去退路的了是吧？”
“老|胡……”
那个老者正说得痛快，旁边却突然想起来一个略显宽厚的声音。
苏凡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同样包裹在黑色长袍之中的宽大身影正面对着那个被他称之为老|胡的老者，从称呼上来看，二人显然是旧相识。
“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大哥也早已经原谅了二圣，今天的事……也许只是巧合，我们还是先进去，见到了大哥的面，再说其他。”
“巧合？呵呵……”
显然说话的那个人，在兽族之中的威望也不算低，他一开口，那被称之为老|胡的老者也只是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之后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反而转过身去，对着身后的黑雾缓缓地举起了双手。
“不瞒各位，我这么多年一直没放下当年的事，每天都想着如果是当年的自己，会怎么做，后来……”
双手缓缓朝前刺出，刀尖在接触到黑雾的一瞬间，就像是烧红的烙铁扔进雪地里一样，毫无阻拦地直接没了进去。
“我虽然功力没有什么长进，但是却知道了破解二圣这一招的办法，那就是……”
苏凡发现此时的老|胡表情竟然有一些癫狂，看来当年被他们口中所说的二圣砍去双手之后，这么多年心中已然成了魔障。
他恨的是当年二圣闹内乱，砍去了自己的双手。
更狠的是，大哥竟然事后原谅了二圣，让自己想要报仇都师出无名。
而如今，终于又有了机会能够正面对上二圣，这对他来说，胜败不说，光是这份能够光明正大对当年仇人出手的机会，就足以使他欣喜若狂。
而看他胸有成竹的表情，苏凡可以肯定，这么多年他一定把二圣当成假想敌拼杀过无数遍，而这种手段，也一定曾经模拟过无数种方式来破解。
“呼……”
轻轻呼出一口气，苏凡知道，眼前的迷雾应该很快就会消散了。
“嗡……”
果然，随着双刀全部没入黑雾之后，老|胡慢慢地闭上了双眼，而手中双刀也随即用一种奇怪的频率震动起来，终于到达某个频率之后，老|胡猛地睁开双眼，脸上炸出一团狂喜的笑容。
“呵呵，老二啊老二，这么多年了，你这修为是一点都不见长进啊！”
“噗！”
随着一声轻轻的破裂声响起，众人眼前的迷雾顿时像是被烧开了的水一般沸腾起来，一个又一个气泡不断在表面形成又炸开，显然刚刚老|胡震动的双刀，给这迷雾内部带来了某种变化。
而场上众人看到这个场景，都觉得这下子这迷雾就算是破开了。
“老|胡，可以啊，几十年不见功力提升了不少啊！”
“老|胡厉害，当年我就说你以后肯定是大高手！”
“什么大高手，分明是大大高手！”
“这迷雾要是老二弄的，老|胡随手就给破去，是不是说明老|胡比老二还厉害？”
“对啊，看来我们以后不能叫老|胡了，得改口叫二圣了对不对？”
然而，就在场上一众兽人你一嘴我一嘴的夸奖老|胡的时候，苏凡却敏锐地察觉到作为当事人的老|胡，脸上的神色却并不好看。
他完全不见破解大仇人招数的狂喜神色，相反，此时的老|胡……好像正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