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突然听到苏凡这句话，一旁显然如临大敌，正准备趴在地上仔细分析那一股留在地上的恐怖气机的秦汉顿时愣在当场。
“额……原来是武帝大人啊，难怪难怪……”
悻悻地爬起身来，双手开工拍了拍因为刚才跪下而粘上的图，秦汉只觉得老脸通红。
同时，心里也十分震惊。
虽然他之前对苏凡的实力，自认为已经高看了很多。
那些什么以一敌五位仙帝级别强者的传说，他也一方面认为其中有夸大的成分，另一方面则认为苏凡也有相当的运气因素在里面。
真的以一敌五？那不是开玩笑呢么。
虽然就算是因为运气好才获得了那种程度的战果，但那也已经达到足以惊世骇俗的地步。
不过……就在刚刚那一刻，秦汉直接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苏凡绝对有着传说之中的实力。
因为那种强度的气机，他太熟悉了。
曾经有一次，在老爷子的一再要求之下，秦汉陪着他来到这百兽园的最深处，去和几个他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老怪物谈事情。
因为当时秦汉本身的修为还不够，加上第一次随老爷子出门办事，所以临场发挥不佳，基本上刚进门，他就被里面几个可以称之为怪物基本的强者威压给镇趴下了。
虽然时隔了几百年，现在的秦汉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刚刚在百兽园崭露头角的菜鸟。
但是每当午夜梦回，突然想起那种威压所给自己带来的那种发自灵魂的恐惧，秦汉还是久久不能入睡。
本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遇到那种级别的强者，今天就又一次在百兽园之中，感受到了相同的气息。
而且！
秦汉想到这里，不由得偷眼看了看一旁负手而立的苏凡，心中更是吃惊。
要知道，刚刚自己所发现的气机痕迹，只不过是当时苏凡出手时，在这里留下的气机痕迹。
而且是已经过了一天时间的气机痕迹。
要知道，在这南天仙界之中，和凡尘俗世完全不同，每一处的气机都是十分兴盛的。
而在这种环境之下，高手出手后的气机，也会更加迅速的消散在空气之中。
也就是说……
简单的在心里做了一个计算，秦汉不由得觉得骇然。
这么对比下来，如今的苏凡，甚至要比当年可以直接和老爷掰手腕的凶兽首领更胜一筹！
……
想到这里，秦汉心中不由得得出了两个结论。
一是，这武帝苏凡，可真是个超级怪物一般的存在。
二是，咱们家老爷子，真他娘的有眼光！
……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饶是苏凡心智通达，也万万想不到这么会秦汉的脑子里面早已经风卷残云，冒出了无数个想法。
只是看着他脸上不断变幻的表情，苏凡还以为他察觉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却哪里知道，秦汉只是在心中惊骇他的强大而已。
“没……没什么。”
有了刚刚对苏凡的印象修正，现在的秦汉对苏凡说话就要恭敬许多了。
“武帝大人，您看……您看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啊？”
不知道为什么秦汉对自己的态度瞬间转变，苏凡皱了皱眉。
“老秦啊，不是我说你，咱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就别这么客气了行不。”
“”额……
虽然知道苏凡说的对，但是一时之间秦汉还是没办法完全把自己从刚刚被震惊到的状态之中恢复过来，不过为了避免惹苏凡不痛快，索性干脆就闭嘴了。
“也行……”
明白秦汉这么做的原因，苏凡无奈摇头，当下也不多跟他啰嗦，直接一闪身来到二人不远处一棵四人合抱的大树前面。
苏凡记得当日那只燃烧着丐版冥炎的羽箭就是从这棵树身后的方向射过来的。
“这是……”
此时对苏凡的态度已然由之前的友善，到现在的崇拜的秦汉亦步亦趋的跟着闪身过来，顺着苏凡的目光看向那棵大树的瞬间，就不由得一愣。
此时一个碗口大的黑色圆洞，赫然出现在大树最中心的位置。
那个黑色圆形洞口，和周围翠绿色的树皮相对比格外的惹人注目。
同时圆洞周围的树皮，就像是被高温炙烤过一般，透出一种焦黑的颜色。
“下手还真够果断的。”
看到眼前这场景，苏凡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日会觉得那根黑色羽箭的方位如此奇怪。
原来对方为了隐蔽自己的行踪，也为了让攻击更加出其不意，竟然选择了在这颗明显有上百年年龄的大树之后射出冥炎箭。
要知道，南天仙界处处灵气充沛，这棵树虽然还不到千年，但是每日被灵气浸润，肯定早已经生出灵智了。
甚至说，如果那个射箭的人一直被困在百兽园的话，那么这棵树很可能就是他某位老友的本体！
而仅仅是为了攻击一个敌人，就对自己身边的人悍然出手，这样的人性……苏凡只是稍微一想，就从心里生出一股浓烈的厌恶情绪。
“武帝大人……咳咳，凡哥。”
秦汉皱着眉头叫了苏凡一声，虽然他也很想让自己更轻松的面对苏凡，但是这种从心底生出的畏惧感觉，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除的，所以在稍微犹豫之后，秦汉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一个让双方都更容易接受的称呼。
苏凡的反应证明，秦汉的选择是对的。
“老秦你说。”
虽然秦汉的年纪要比苏凡大上很多，但是没办法，不论哪个世界都是以实力为尊。
既然双方实力差距实打实的摆在那里，如果硬要秦汉和自己称兄道弟，或者平等相称，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为难他。
所以……
“算了，凡哥就凡哥吧……”
这也是第一次，苏凡切实地感受到了强者的烦恼。
我只是想和你平等交流，你却非要把我当偶像，太让人为难了……
“他当时应该就站在这个位置。”
二人来到那棵大树后某个位置站定，秦汉看着脚下一片相比于旁边区域，地上草丛更加显得杂乱的一点说道。
“嗯……”
苏凡微微点头，认可了秦汉的说法。
这里有一个十分明显的漩涡状草丛，就好像暴风眼最中心位置的云层一样，从中心向四周辐射出一个大大的涡旋，彰显着始作俑者那强悍无匹的力量。
同时苏凡还留意到，地上的那些受到外放力量影响的杂草，有绝大部分都有被烈焰灼烧过的迹象，而这一点和他之前预料之中的场景也完全相符。
“看这片区域草丛的走势，不像是自然形成的……显然是有人在这里做过比较大的动作。”
只一眼，苏凡心中就已然有了结论，但是同行的秦汉却显然没有这样的眼力，只能按部就班的分析着。
“没事了，他要比我想象之中还要弱很多。”
轻轻说了一句，苏凡便转身走开，只留下一头雾水又满眼崇拜的秦汉呆立在原地。
“难道……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
如果百兽园之中其他人在场的话，看到秦汉这个样子肯定当场就都傻掉了。
毕竟秦汉在百兽园……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南天仙界都是顶尖一级的存在。
而现在这位公认的高手竟然对着一个晚辈做出如此崇拜的动作。
太难让人接受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看起来还不到秦汉年龄一般的人年轻人，真实的身份是武帝苏凡的话……好像事情也就没什么不对了……
呆立半晌后，终于反应过来的秦汉快步赶上了苏凡的脚步，来到他的身边真心求教刚刚他发现了什么。
当然，苏凡也不是什么敝帚自珍的人，之前直接离开是因为他一眼就已经从那片场地的情况看出来了所有细节，自然也就没有继续留在那里的必要。
但是现在既然秦汉开口问了，苏凡自然也不会不告诉他。
当下二人一边前行，苏凡一边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和秦汉讲了一遍。
“这么说……那个场景并不是因为射出那一箭的人很强，反而相反，是因为他还没有办法完全控制住黑色火焰的力量，这才造成了能量外放那么多？”
“没错。”
对于秦汉的悟性，苏凡一向是十分认可的，点点头算是赞许。
“所以……我猜测那个人得到冥炎的力量的时间，绝对不超过一百年的时间，还没有能够完全和冥炎融合……甚至，就连驾驭起来也都有点困难。”
“弄不好的话……”
说到一半，苏凡微微一笑。
“他当日没伤到我，反倒会让自己很难受……”
秦汉微微一愣，继而马上领会了苏凡的意思。
类似冥炎这种霸道到不讲道理的能力，想要驾驭起来自然是十分困难的。
更有甚者，如果在还没有能力完全调动这份力量的时候，想要强行使用，最终的结果很大概率是要反噬自身的。
“没错……”
这时，苏凡耳中也传来了骷髅那低沉的声音。
“我感受到了他痛苦的嘶吼……”
想到这里，苏凡嘴角泛起一阵笑容。
想必……那位兄台，现在的日子会很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