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医生被冯大牛拉过来了,医生检查了一下,按压了一下汪氏的人中穴。
汪氏幽幽的醒过来。
黄毛碰了我一下,我会意,将蛊婴交还给汪氏。
汪氏见蛊婴不哭了,还睡着了,有些欣喜,但很快似乎想到了什么,担忧道:“医生,我孩子不会是饿晕了吧?”
“要不你现在再喂一遍试试。”医生不明就里,建议道。
汪氏急忙点头,撩开衣服,准备喂奶。
“那个,汪……”我本能的想说出事情,却被黄毛碰了一下,于是后面的字又生生咽了回去。
汪氏没听见,将一个人放进被褥中,不一会儿,她惊喜的笑了,道:“孩子吃奶了……终于吃奶了。”
我看向黄毛,黄毛将我拉出病房,道:“看来这蛊胎最缺的不是食物,而是元阳之气,以后每天一顿血怕是少不了了,你就好人做到底吧。”
我眉头紧皱,却没有一点办法。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汪氏孤立无助,蛊婴被饿死。
……
时间推移到第二天,汪氏恢复了不少,我们轮流在医院陪护。
这时候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摆在面前。
怎么和乡里人解释这个孩子,还有,汪氏住哪?
冯大牛当仁不让,说汪氏是冯氏遗孀,就住在冯家湾,汪氏虽然烧掉了房子,但堂兄堂嫂还是有几个的,而且人品也不差,应该愿意接纳她。
我一想,这办法虽然干脆,但不方便喂食,自己不能天天往汪氏的住处跑,否则乡里的谣言指不定传成什么样。
于是,我便把难处说了出来。
蛊婴的存在,对我们这个圈子之外的人来说,是绝密的,要让孩子健康成长,几必须掩盖她的特殊,否则很容易引发排斥和恐慌。
再有,纳古吒那混蛋指不定什么时候摸进来,冯家湾离我们太远,也不是理想的特点。
“要不,汪氏就住到你店子里去?”黄毛对我说道,脸上完全是一副恨不得天下大乱的表情。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滚蛋,你是嫌事还不够热闹吧?”乡下的闲言碎语,三句不离寡妇门,要这么干,自己的名声就臭了。
“不如,就在圩场给她找一个位置住下吧?”曹楠建议,道:“我堂叔那家杂货店最近准备招租,我去和他说说,就说汪氏要盘下来,先住下再说。”
我们几人对视了一眼,都点点头。
曹楠堂叔那家在杂货店以前被我们光顾过,严格来说,是抢劫过,当时在古修洞府饿了几天几夜,又不敢贸然回家,便敲门跑进去偷吃的和喝的;隔着我的店子也就五间店面,很近,离曹楠的新房也只有五十米左右,正好包夹在中间。
就连冯大牛最后也点了点头,因为没有比这更好的位置了。曹楠见此,直接拿起电话打给他堂叔,商量这件事去了。
“好,第一个问题解决了,那第二个问题,汪氏房子被烧,人失踪,现在又奇迹般的回来,还抱了一个孩子,怎么对外说?”黄毛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要不说是被绑架了,现在解救回来了?”冯大牛道。
“那孩子呢?”黄毛追问。
冯大牛迟疑了一下,道:“就说是绑架逃脱的时候,捡到的?”
“不行,除非她不喂奶,否则肯定穿帮。”胡来直接摇头,道:“我觉的这件事,可以通过派出所帮帮忙。”
“派出所?!”我眼睛微微一亮,道:“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派出所出面搞一份通告,说绑架汪氏烧房子的,就是那个纳古吒,现在汪氏被顺利解救,一来掩盖了这件事,二来贴出纳古吒的画像,让他一进乡就无处躲藏?”
“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胡来道,又说:“最好再注明,纳古吒是个人贩子,专门对临产的孕妇下黑手,这样的话,既借官方的公信力,免得流言蜚语乱传,又可以暗示汪氏生下来的是冯德亮的遗腹子。”
“这办法不错!”黄毛打了个响指,道:“依我看,就这么办吧,派出所那边我去跑一趟,”
定下策略,我们分开行动。
我和黄毛去派出所,曹楠和胡来去盘店子,冯大牛召集冯家骨干开会,把编撰的事情先放出去,先入为主,尽量压缩流言蜚语的发酵问题。
事情办的很顺利,派出所那边是祁建办的事,我们很快便拿到了七八份通告和通缉令。
通缉令上自然是纳古吒的照片,这混蛋曾经在我的监控上留下过身影,所以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加上文字描述,只要脑子没脑病的人,都能把他认出来。这样一来就让他在金盆乡无处遁形。
而且为了达到让他成为“全乡公敌”的效果,我一咬牙,直接丢出去一块金砖悬赏,只要发现纳古吒立刻报警,就能得到一块金砖。
彻底让他一出现,就成为全乡人主意的中心。
这叫群众运动!
通告则是我们编的,把纳古吒描绘称专门对临产孕妇下手的混蛋,十恶不赦,罪行累累,顺便说明汪氏生下来的孩子,是冯德亮的遗腹子。
这一通忙活下来,效果不错,虽然也有长舌八卦之类的人乱嚼舌根,但有官方的公信力在,大多数人还是信了,顺手将纳古吒这个“人贩子”的照片用手机拍下来。
毕竟那可是一块金砖的奖励,谁不眼红心热。
曹楠那边也很顺利,店子盘了下来,汪氏很快便搬了进去,算是有了落脚点。
从此之后,我每天的任务又多了一个,给蛊婴喂血,每天装作买东西去一趟杂货店,抱着蛊婴的时候,给她喂食。
说来也神奇,蛊婴每天能吃了一顿血,吃奶也香了,不哭也不闹,乖巧的很,左邻右舍的婆姨都对这个灵气的小生命很喜欢。
……
日子一天天过。
似乎是金盆乡全民皆警,变成了一个堡垒,亦或者伤势太重,纳古吒一连七八天都没出现。
我们原本每天都提醒吊胆的,渐渐的放松下来。
我体内只要元力充足,就会练习逆火龙腾的释放,渐渐的掌握了一些诀窍,虽然还不能完全控制火蛇的大小,但已经能做到一部分了。
火蛇越大,耗费的元阳之力越多,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大炮打蚊子会造成浪费,等元阳之力耗尽,自己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所以,收放自如是关键中的关键;并不是越强越好,而是适合;达到效果的同时尽可能的节省元阳之力。
大年三十,年关!
家家户户贴春联点灯笼,喜气洋洋。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一年当中只有这个时候,才是金盆乡人气最旺的时候。
要是以前,天色一黑乡里家家户户早就关门闭户了。
但外面打工回来的年轻人不信邪,开着大门迎新春,守岁,以至于不少人家的门都没有闭户。
中午我在三叔家吃过“年夜饭”,晚上开了一个火锅,和黄毛胡来一起吃,大家都是一个人,正好一起过年;汪氏送来一些东西,但没和我们一起。
我们喝了一点酒,配着蒸汽腾腾的火锅,吃的暖融融的,正酣。
突然外面的声音就缓缓隐去,仿佛听不见了,只剩带火锅“咕噜噜”冒气的声音。
我本能的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一看黄毛和胡来,两人夹菜的动作一停,手悬在了半空中。
外面,原本热闹的年夜死一般寂静,连家家户户统一的春晚节目声都听不到了。
我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
来事了!
“混蛋,过年还不消停!”黄毛眉头深皱。
我将九星轮轮盘握在左手,又取下了旁边的桃木剑,胡来和黄毛也做了准备。
我凝神静听,估计是冲着雷暴法阵的核心来的,否则没道理我们三人同时在场,竟然还敢乱发招子。
“小心!”黄毛叮嘱了一句。
我点点头,立刻和胡来分开两边,埋伏在门后。
“哗啦啦……”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铁链被拉动的声音,而且还不止一根,就好像有人将铁链在地上拖着走。
我浑身一震,这声音之前听过。
是地府阴差的!
此前自己在金盆山就遭遇过阴差,后来是陆凝香替我挡了,阴差最后追到了圩场,就发出过这种声音。
后来不知道是雷暴法阵的原因,还是忌惮陆凝香的原因,阴差巡逻了几圈之后离开了。
而我也知道了,自己的寿元其实已经尽了,至少在地府的生死簿上面是这样。
现在的自己是有人给自己续上了命,才没有死去;那个人,应该就是爷爷。
也不知道爷爷是怎么做到的,简直匪夷所思,否则,自己就算能躲开地府阴差,也会阴寿元已尽而成为孤魂野鬼。
现在,这声音又来了。
“怎么听着像是无常阴差?”胡来心惊道。
我咽了一口唾沫,道:“就是他们,搞不好是来勾我的魂的。”
“哗啦啦……”
铁链拖动了一会儿,就听声音停在了店子门口,紧接着“嘭嘭嘭”,三声重重的敲门声,一个冰冷的无一丝生气的声音响起:“罪魂孟磊,你阳寿已尽,还不乖乖跟我们去地府,更待何时?!”
这一声响,竟如同天雷滚滚一般,让我感觉升不起一丝抵抗的勇气,脚不自主的往外走,要开门,跟着他们离开。
这是一种如同催眠的力量,让人下意思的就像听它的话去行动,尽管心中尚存理智,却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孟磊,守住心神,不能乱!”黄毛急忙拉住我。
我顿时一激灵,惊的后脊背汗毛炸立,好厉害的声音,要不是黄毛和胡来在,此刻自己恐怕已经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打开了卷闸门。
“大胆,竟敢阻扰阴差办案,当打入十八层地狱,永受火刑剜剐之苦!”冰冷的声音愤怒道。
话音落下,“嘭”的一声,卷闸门直接破开一个洞,一条铁链以极快的速度朝我卷过来。
“小心,是锁魂链!”黄毛惊呼。
我猛的往旁边一跳,避了开去;地府阴差的锁魂链很厉害,一旦被打中,轻则魂魄受损,重则魂飞魄散。这是一种专门克制魂魄的东西。
锁魂链一扫而过,竟然穿过所有的物品,柜台、椅子、桌子,仿佛如同幻影一般,但却真真实实的存在。
一击不成,铁链荡了一下,又像蛇信一样倒卷而回。
我顿时火大,三七二十一,不管外面是什么东西,九星轮狠狠一震,阳气透体而出;顿时,一条火蛇直接打穿卷闸门,狠狠的卷向外面的鬼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