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立案调查
这一日下午。
春花小吃店。
中午的饭口刚刚过去，已经收档，店里已经没有客人，店员们正在吃工作餐。
小吃店进来了两位警察，一个小年轻，一个中年，都穿着制服。
“我们是大栅栏分局的，过来了解点情况……请问哪位是吴巧云？”
“我就是。要跟你们走吗？”吴巧云放下碗筷，摘掉帽子，脱下工作服。
中年警察：“在这里谈也可以，要不你先吃饭？”
吴巧云：“那好。就这说吧……”
中年警察：“前天晚上，你去过‘黑豹’台球厅吗？”
吴巧云：“是去过一家台球厅，不过没注意叫什么名字，可能是‘黑豹’吧。”
中年警察：“西郊城边的那家，是吧？”
吴巧云：“应该是吧。”
中年警察：“你一个人去的吗？”
吴巧云：“两个人，还有一位朋友。”
中年警察：“你的那位朋友，是李卷土吧？”
吴巧云：“是。”
中年警察：“那天晚上，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吴巧云：“本来是去打台球的，结果被一伙人围攻，我们就没玩成，然后就走了。”
中年警察：“你认识围攻你们的人吗？”
吴巧云：“当然认识，几天前，就是他们来我们店里，不但吃霸王餐，还当场耍流氓，把我们店也给砸了……”
中年警察：“这事我们了解了，是另外一起案子，警所已经结案了。我们今天是来调查一下，你们双方当天晚上好像还发生了一些冲突？”
吴巧云：“是他们先动手的，围攻我们。”
中年警察：“你们当时破坏了一张球台，把球台扎了一个窟窿，扯坏了一个网兜，拿走了八颗台球，还留下了两千块钱，是吧？”
吴巧云：“应该是吧。”
中年警察：“我也不问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了，我就想了解一下，你们拿走的8颗台球还在吧？”
吴巧云：“是我朋友拿走的，我不知道还在不在。”
中年警察：“你们那天晚上，还当场威胁他们，说要他们每人一条腿，有这回事吧？”
吴巧云：“我记不清了，好像有吧。”
中年警察：“你们离开台球厅之后，又去了哪里？”
吴巧云：“还能去哪里，回家睡觉了。”
中年警察：“谁能证明？”
吴巧云：“店里的人都能证明，晚上我们都住在一个院子里。”
中年警察：“后半夜呢？你出去过没有？”
吴巧云：“没有。我们要起早上班干活，睡的也早。”
中年警察：“几点钟开始上班干活？”
吴巧云：“天不亮就起来准备做早餐了，四五点钟吧。”
中年警察：“你那朋友李卷土在哪里，我们还要找他了解点情况。”
吴巧云：“他在学校上课。”
中年警察：“他是老师吗？”
吴巧云：“他是学生。”
中年警察：“哪个学校？”
吴巧云：“京城五道口职业技术学校。”
中年警察微微一愣。
那是华夏唯二的顶尖学府啊，这家伙不但是一名大学生，还是大学生里的高材生。
他们掌握的信息不全，在警所里只调查到李卷土一个名字，是他在几天前处理拿起小吃店打架事件留下的。
这年头的大学生，还是稀有动物，毕业之后都是国家干部，去学校调查一名大学生，还是要慎重的。
中年警察又询问了一下杨春花和那俩店员，确认了一下吴巧云这几天一直在店里上班，吃住都在一起，确实是天不亮就起床干活了。
中年警察：“这是笔录，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个字。”
吴巧云拿过笔录，认真看了一遍，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杨春花和两位店员，也在各自的笔录上签了名。
中年警察：“最近我们可能还会过来找你们了解一些情况，请你们最好不要外出离开京城。”
警察走了。
杨春花赶紧问：“怎么回事？你们又去跟那帮小混混打架了？”
吴巧云：“没啥事，也没打架。”
杨春花：“那警察为什么来找你们？”
吴巧云：“我也不知道。警察刚刚也没说为啥来啊？莫名其妙的。”
杨春花：“是不是卷土……”
她刚说了一半，就捂上了自己的嘴巴。
吴巧云：“春花姐，你可不敢胡猜乱想啊……”
……
大栅栏警察分局。
管重来正在跟一位中年男警交谈。
“大刘，你瞎忙什么呢，让你追查的走私车辆，有线索了吗？”
“报告管队，我这边刚分过来一个恶意伤害的案子……”
“恶意伤害？凶手抓住了吗？”
“正在查，还不确定凶手是谁？”
“卷宗给我看看。”
管重来随手翻看卷宗，看到吴巧云的名字，立刻瞪大了眼睛。
怎么哪里都有她？
走私案还没头绪呢，又涉嫌恶意伤害案？
当她看见李卷土的名字，眼睛睁得更大了！
这家伙更不是省油的灯。
他们俩竟然明目张胆地去威胁过被受害者？这事跟他们俩绝对脱不了干系！
“大刘，这个案子，我亲自来抓。你说一下，目前进展到哪一步了？”
大刘：“受害人的笔录都做完了，凶器的收集还没找全，目前只找到5颗桌球，包括掉进粪坑那一颗，也捞上来了。”
管重来眉头一皱：“咋这么恶心。”
大刘继续说：“事发当晚，双方引起纠纷的那家台球厅，我们也调查过了，情况基本属实。吴巧云的笔录我们也做了，跟调查结果基本一致。李卷土的笔录还没做，我们正要请示局里，打算去学校询问他。”
管重来：“对他的笔录，我跟你们一起去。”
大刘：“还有一个情况，我要跟你汇报一下，这两伙人，受害者和嫌疑人之间，还牵涉到另一个案子……”
管重来：“什么案子？”
大刘：“几天前，下面的一个警所处理的一起打架斗殴事件，不过已经结案了。”
管重来：“和当前这个案子，有什么关联吗？”
大刘：“关系密切，说明两伙人已经结仇了，起码算有作案动机。”
管重来：“你去把那个案子的卷宗调过来，我看看。”
……
管重来捧着两份卷宗，越看越觉得奇怪。
明明是李卷土这帮人占理，那帮小混混无理取闹，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和解了呢？而且还痛快地赔偿了两千块钱？
这不像那家伙的作风啊，那家伙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怎么会如此隐忍？
打断他们的腿，这才是他的风格嘛！
这家伙的战斗力很强，那几个小混混哪是他的对手？
他当晚没在台球厅直接动手，应该是怕惹上麻烦，所以才暗地里下黑手。
一定是夜里偷偷跟踪他们了，然后来一波逐个击破，砸断了他们的腿。
管重来认为自己已经破案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如何找出证据，固定证据，让他乖乖伏法了。
凭那家伙的身手，那帮小混混当然发现不了他的身影，因此，目击者是很难找到的，这就有些难办了。
这家伙一向狡猾得很，没有目击证人，该怎么指控他呢？
管重来尽管在心里已经破案了，但越想越觉得案子难办。
间接证据能罗列一大堆，直接证据却半点没有。
该从哪里下手呢？
现在找那家伙做笔录，一点实质性的证据也没有，不是自取其辱吗？
暂时还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这边已经盯上了他，要让他放松警惕，说不定能露出什么马脚。
嗯，这事要从长计议，先开个会讨论一下对策。
管重来刚准备开个小会，研究一下案情，就被顾局请了过去。
顾局：“大刘他们接警了一起恶意伤害案，你知道吧？”
管重来：“我知道，这个案子我刚接手了。”
顾局：“这个案子有些麻烦了……”
管重来：“怎么麻烦了？”
顾局：“那几个受害人的家长，到处散播谣言，说他们的儿子被害了，凶手是要杀人的，手段残忍，一夜连续作案8起，是什么杀人狂魔，有组织犯罪，必须严惩，人心惶惶……”
管重来：“哪有那么严重，我了解凶手，他就是想报复一下那几个家伙，还不至于杀人。”
顾局：“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管重来：“我看过案件卷宗了，基本可以确定谁是凶手了。”
顾局：“那就抓紧破案，尽快将凶手缉拿归案，上面也是这样要求咱们的。”
管重来：“凶手十分狡猾，恐怕不容易固定证据……”
顾局：“侦破案件，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不过，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只要是犯罪，总会露出蛛丝马迹。重点查第一作案现场……”
管重来：“明白。”
顾局：“我想知道，凶手暴露的这么明显吗？你刚一接手，就确定凶手了？”
管重来：“凶手是咱们的老熟人，是李卷土那个家伙。”
顾局立刻摇头。
“这个李卷土，我印象非常深刻，他不应该是凶手。”
管重来：“请你相信我的直觉，这回绝对没错。”
顾局还是摇头。
“如果他真是凶手，那这个案子就更难办了。”
管重来：“为什么？”
顾局叹了一口气：“他不会给我们留下任何有用的证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