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密报·除夕
李卷土正在反省。
看来自己雕刻十二生肖挂件，也不能吃大锅饭，搞平均主义。
这东西，也是当年的生肖需求量大啊。
这时，东子也看见了李卷土进来，就赶紧跑过来招呼。
“东家您来了，里屋坐吧，我给您沏茶……”
李卷土摆摆手，然后掏出一个绒布袋子，交给东子，说道：
“这里有些新货，你登记一下。挂件还没抛光，现在还不能卖，你有空处理一下。”
那位中年大妈已经出门走了。
这条街又不是只有这一家店，她去别家店了。
东子收好绒布袋子，转身锁在了柜子里，又去招呼其他客人。
曾师傅还在给那俩年轻人推荐首饰，李卷土过去打了一声招呼：
“曾师傅，有些新货，交给东子了。我来通知一声，咱们店营业到后天，就放假吧。正月初五再开张。”
曾师傅赶紧说：“这哪儿成啊！过年市民放假，正是逛街购物的时候，咱做生意的，可不能这时候放假啊。我和东子商量好了，等大家开年上班了，我们再补假。”
李卷土没再坚持，说：“那你看着安排吧。初一到初五，每人每天补助十块钱伙食费。”
曾师傅：“谢谢东家了。”
这年头还不流行加班费和年终奖，伙食补助费，听着就顺耳多了。
像曾师傅这样的老手艺人，最受不得半点怜悯和施舍，凭手艺养家糊口，挣自己该挣的钱，分外的钱，是不会要的。
李卷土交代完事情，就带着吴巧云离开了。
他要去找人。
这年头，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想寻一个人，最实用的办法就是上门堵。
李卷土倒是知道那人的住处，但是，那家伙经常不在家，堵门的法子未必灵。
这条文化街，就是那家伙经常出没的地方。
只是这天寒地冻的，谁会在大街上闲逛？
李卷土带着吴巧云拐进一家铺子。
吴巧云抬头一看，笑了。
上次来过。
紫云斋。
经营铜钱为主，还有一些青铜杂项。
铜佛像，铜香炉，铜锁，铜把手，铜门环，铜扣件，铜门钉，铜纽扣，铜盆，铜碗，铜镜，铜烟袋锅……种类繁杂。
当然，紫云斋暗中也经营一些金银器。
闰土银铺，是光明正大地经营金银器。
管制。
这东西历朝历代皆有之。
这年头，对经营金银器，是有管制的。
大黄鱼，小黄鱼，是严禁民间交易的。
如果你家中藏有黄金，那是要上交官府的。
当然，官府也越来越讲理了，不让你白交，会给你点钱，按照官方的收购价。
比如现在，官方制定的收购价是5块钱一克，黑市上的交易价格是10块钱一克。
谁敢私下交易，那就是扰乱金融秩序罪。
管制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也会与时俱进。
后世，官方的银行，自己就公开买卖黄金，各种纪念金条几乎是敞开了卖，只要你有钱。
美其名曰：藏富于民。
当然，交易的价格还是官方说了算。
扯远了，回到当下。
闰土银铺，经营的是金银首饰，是官方允许的。
允许的经营范围：首饰清洗，首饰保养，首饰修补，首饰代加工，首饰寄卖代卖等。
看明白了吧，买卖金银是非法的，但，首饰，可以。
闰土银铺就是在打擦边球。
紫云斋没这项目，就只能私下交易。
李卷土两人推门进入紫云斋。
店里没有客人。
不过，小伙计德子和孔掌柜都在。
“土爷，这是什么风又把您吹来了？”
孔掌柜起身打招呼。
这两位，前几天刚来过，今天又来了，同行之间串门，也没有这么勤快的。
“小德子，泡茶。”
李卷土一摆手，说道：
“别麻烦了，我扫听个人就走。”
“您说，找谁？”
“马六。我找他有点小事。你这两天要是见到他，帮着带个话，让他来找我一趟。”
孔掌柜沉吟：“马六啊，昨天还在这街上晃呢。再碰上，我一定把话带到。”
李卷土：“那您忙着，我先走了，改天有空再来找孔掌柜喝茶。”
“土爷，您慢走……”
出了紫云斋，李卷土对吴巧云说：
“回了。”
“不再找找那个马六？”
“足够了。马六和这个孔掌柜，关系不一般。一定能把话带到。”
两人返回闰土银铺，骑上自行车，回了四合院。
李卷土回来后，就开始继续雕刻生肖挂件。
这回只雕刻两种生肖，一种是牛，一种是虎。
现在还是牛年，再过几天就是虎年了。
“卷土哥哥，吃饭啦！”
杨豆豆在门口叫喊。
李卷土干起活起来，就忘了时间。
天已经大黑了。
李卷土回来之后，杨春花已经改回了一日三餐，不再是两餐了。
几人正吃饭的当口。
突突突……
院门外响起三蹦子的声音。
陈大宝开车来了。
杨春花热情招呼：“大宝兄弟，坐下来一起吃点？”
陈大宝：“不了，我吃过晚饭了。过来送点年货，顺便找卷土有点事。”
杨春花：“还送啥年货，卷土已经买了很多了。”
李卷土迅速吃完饭，对陈大宝说道：
“走，去我屋里说。”
两人进北房。
陈大宝：“刚才马六过来找我了，说是你找他有事。”
李卷土点点头。
陈大宝：“我不方便带他到这里来，让他在我那等消息呢。”
李卷土想了想，说道：“今天太晚了，你回去告诉他，明天中午，去闰土银铺等我。”
“好，我这就回去通知他。”
“嗯，你回吧。”
……
第二天中午。
李卷土带着吴巧云来到闰土银铺。
马六早早就等在铺子里。
“土爷，您找我？”
李卷土见店里还有客人，对马六说：“进里屋说。”
然后他掏出一个绒布袋，丢给东子，说：
“这是一批小件，登记一下。”
他回身对吴巧云说：“你也进来。”
三人来到里间落座。
李卷土先介绍两人认识。
“这是马六马老板，大号马化龙，对文化街这片比较熟。”
马六赶紧抱拳：“土爷您客气，您客气。”
李卷土继续说：“这位兄弟姓吴，暂时帮我办事，刚来京城，人生地不熟，你们认识一下，今后相互有个关照。”
吴巧云也抱拳：“马老板，幸会！”
马六一听，这位是帮李卷土办事的，那就是他的手下小弟了。
自己早就想抱上李卷土这条大腿了，可是人家死活瞧不上自己啊。
这回也许就是一个机会。
马六站起身来，重新抱拳拱手：“我年纪应该痴长你一些，斗胆称呼你一声吴兄弟了。吴兄弟，今后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马六一定尽力！”
马六又看向李卷土：“土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李卷土：“没别的事了，就这事。”
马六转头对吴巧云说：“我还有两个兄弟，就在附近，什么时候吴兄弟方便，也见个面？”
李卷土起身：“以后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先走了。”
他起身离开，留下那两人。
李卷土骑车离开文化街，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隐约觉得自己被人暗中注视着。
谁这么无聊呢？
……
一晃几日匆匆过去，转眼到了除夕。
京城大栅栏警察分局。
一间办公室内。
一个年轻男子正在向一名彪悍的女警汇报。
“报告管队：您安排我们死死盯着那个家伙，这些天我们一直在盯着。可是……好像没发现什么异常。”
“不用你来判断。把情况详细说说……”
“2月4日中午，那家伙骑车出门，跟她一起的还有一个假小子女人……他们直接去了文化街，进了一间闰土银铺……不久又出来了，然后去了紫光斋……再然后就回四合院了……当天晚上，有人来过四合院，应该是找过他，那人是个收破烂的，叫陈大宝……”
“2月5日中午，那家伙和那个假小子，又去了文化街，还是那个闰土银铺……我们还发现了一个人，这人叫马六，之前被我们抓过很多次了，就是一个混混小头目……不久他就出来了，但是马六和那个假小子还在里面没出来……我们人手不够，就只盯着他了，没盯那个假小子……”
“2月6日，他出了一趟门，去了友谊商店，买了一台电视机回来，还是彩色的。这家伙真有钱啊……当天晚上，那个收破烂又来找过他……”
“2月7日中午，就是昨天中午，他去了那个收破烂的家里……然后回来的路上，去了一趟商店，买了一沓红纸和鞭炮，就回去了……”
“今天上午，他在家贴对子……”
彪悍女警认真听着汇报。
然后说：“我去申请，给你们增加人手，同时盯着那个假小子女人，还有那个马六，也顺带盯着点。”
……
李卷土正在四合院贴春联。
这些春联都是他自己写的。
那些印刷的春联，总感觉差点意思。
大门的春联：
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横批：吉祥如意。
还有几幅门联：
平安即是福，和乐便为春。横批：天下太平。
三阳从地起，五福自天来。横批：幸福安康。
阳春千里到，风景四时新。横批：春满家园。
人逢春意泰，年共晓光新。横批：喜迎新春。
……
李卷土还写了一些“福”字，以及：
抬头见喜！
出门见喜！
五谷丰登！
招财进宝！
井泉大吉！
……
陈大宝也过来取走了一些春联福字，拿回家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