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黑吃黑?
港岛海边一座棚户屋内。
三个身穿黑衣的人,六目相对。
两个躺在地板上,一个坐在一张旧椅子上。
躺在地上的是一男一女。
男的三十多岁,中分发型已经散乱,鼻青脸肿的,狗搂着腰,捂着肚子,貌似伤得不轻。身边还散落着一根铁棍,两尺来长。
女的也是披头散发,蒙面的纱巾已经不见了,年纪也就二十岁出头,秀气的脸上全是愤怒,眼睛里都能喷火。
唯一坐着的黑衣男子,脸上依旧蒙着黑巾。
从他那招牌的轻蔑的眼神中,确认是李卷土无疑。
李卷土翘着二郎腿,问道:
“还跑吗?”
黑衣女子狠狠瞪着李卷土,默不作声。
躺着的黑衣男子,艰难回应:
“不跑了……大侠,我们认栽……你想怎么处置?”
见对方终于老实了,李卷土没搭理他,四周打量了一下。
这个棚户屋,是一艘旧渔船改造的,就建在海上。
海浪起伏,还能感受到屋子在晃动,支撑的柱子显然不怎么稳固。
李卷土有些好奇,这对雌雄大盗,看起来也不怎么富裕啊。
不应该啊?
随口问道:“你们还有别的据点吧?”
那男子连忙否认:“没有了,没有了!我就住在这船上。”
李卷土注意到,他说的是“我”,不是“我们”。
李卷土又看向那个女贼,问:
“你们什么关系?你又住在哪里?”
女贼狠狠地别过脸去,不搭理他。
李卷土淡淡地说道:
“不说是吧?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男贼赶紧回答:
“我说,大侠我说,求你放过她……”
李卷土微微点头。
男贼赶快说道:
“她是我妹妹,这次偷东西,是我让她去的,我是主谋,所有后果我来承担,不关我妹妹的事。”
兄妹?
貌似还挺有担当。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飞虎,我妹妹叫林仙儿。”
林仙儿?这名字她也敢叫?父母什么文化?难道都不看小说的么?
李卷土接着问:
“你们是干什么的?”
林飞虎回答:
“我是跑码头的,我妹妹是老师。”
呵呵,老师?
什么老师有这么好的身手?
这女子的身手并不差,肌肉匀称有力,显然是练过的,如果不是遇上李卷土这样的变态,等闲七八个壮汉恐怕都近不了她的身。
所以她觉得自己栽得委屈,还没怎么发挥呢,就被放倒了,很不服气。
“你们为什么去偷东西?……得了,我也懒得问了……”
李卷土起身,拿过来女贼偷来的包袱,翻找了一下。
东西还不少,有几副手镯,翡翠的,两枚戒指,钻石的,两条项链,珍珠的,还有几捆钱币,有港币,也有美元。
当然,还有一块玉牌。
李卷土捡起玉牌,把其他东西都丢在了一边。
“看你们也挺不容的,那些东西我就不拿了。”
说完,起身就往外走。
屋内两人满脸惊愕!
这就放过我们了?!
难道他不是鲍家派来追杀我们的?
那他是干什么来的?
就只为了那块腰牌?
这么多钱都不要?
难道那块腰牌很值钱?
就算是玉的?那得是什么玉啊?
我们不会摊上什么大事了吧?
……
拿回玉牌,港岛这个破地方,就没啥值得留恋的了。
李卷土沿着海边,寻了一个无人的地方,直接跳海了。
李卷土的下一个目的地是京城。
好像没必要再原路返回了,换了大巴倒火车的,不够麻烦的。
李卷土一个水遁,直接来到了津门港。
津门港已经结冰了,李卷土不得不破冰而出。
水遁当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那就是耗费了将近一颗灵石。
水遁就是快。
李卷土抵达津门,天还没亮呢。
他悄悄上岸,寻了一块无人的礁石坐下,掏出了玉牌。
这是八卦阵盘之一,震阵盘。
震者,雷也。
这只震阵盘的状态非常完好,是李卷土之前最喜欢的利器之一。
控雷引雷生雷。
开山劈石,无往不利。
这方天地状态良好,里面山河壮美,生机盎然。
只可惜,阵盘属于折叠空间,相互之间不能互相自由收纳。
如果强行收纳,较弱的一方空间就会坍塌。
坍塌了,那也就算报废了。
如今,十三块阵盘,已经找回来三块。
嗯,这一世的运气非常不错。
天光逐渐放亮。
李卷土准备返回京城。
春节将近,今天已经腊月二十三了。
北方小年。
从津门到京城,已经相当近了,交通也方便了一些。
不但有火车,还有长途客车。
李卷土没有选择坐火车,而是选择了长途客车。
春运期间,客车的车次也密集起来,几乎随时都有往返两地的客车。
尽管是小年,但是今天坐客车的人还很多,都是大包小包的。
李卷土空着两手,只挎着个书包,看着就像个走亲戚的学生。
京津两地,一百多公里的路程,大客车晃悠了三个多小时,才到站。
回到京城,已是中午。
李卷土正想回四合院,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回来的太快了。
比他提前回京的吴巧云,此时应该还在火车上咣当着呢。
要不自己先回松江省?
算了,别折腾了,这年头的交通状况,让人牙疼。
李卷土晃悠到邮电局,先发了一封电报,告诉家里,学校有点事,自己不回去过年了,正好温习功课。
这个年代,通讯落后,写信根本都来不及,电话村里根本没有,还是电报靠点谱。
四合院还是要回的。
反正只有豆豆和她妈在,另外一家人已经回乡下老家过年去了。
那俩好糊弄。
既然决定在京城过年,就要置办点年货。
李卷土出了邮电局,就直奔农贸市场。
一通采买。
猪排骨,猪肘子,猪蹄,白条鸡,冻带鱼,冻豆腐,芹菜,大葱,辣椒……
大冬天的,也不用担心放坏了。
一次也采买不全,明天还要再来一趟。
他拎着大包小袋,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
杨春花正在做晚饭。
豆豆穿着花棉袄花棉裤,像个球一样,正围着灶台转圈,等着菜熟。
“哎呀!卷土哥哥回来了!”
一个胖球,卖着小短腿,奔跑过来,直接抱大腿。
杨春花正在往灶台里添柴。
“卷土你回来了?南方的事情忙完了?”
李卷土两手都提满了东西,没空搭理杨豆豆,应了杨春花一声。
把采买的年货放到厢房库房。
库房是常温的,全天零下十几二十度,年货冻上了也不会化。
今天过小年。
杨春花原本做了酸菜白肉,窝了一盘鸡蛋,主食是白面馒头。
李卷土回来了,又加了两个菜,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尖椒干豆腐。
凑够了四个菜。
每到逢年过节阖家团圆的时候,杨春花和杨豆豆就显得很孤单。
杨春花几年前就租住在这个四合院了,那时候的房东还不是李卷土。
李卷土成为新房东之后,了解到,她是一个小寡妇,自己带着一个孩子出来单过。
说是丈夫死了,婆家也没人了,娘家兄弟姐妹多,家里住不下,自己才出来租房子的。
看豆豆现在这年龄,杨春花应该知识青年上山下乡那一拨人,后来从乡下返城的。
当时返城的人太多,无法全部安排工作,只能自食其力了。
杨春花和女儿杨豆豆,基本已经无家可归。
一年多来,李卷土也没见有什么亲人来找过她们娘俩。
早餐卖煎饼果子,这门营生还是李卷土成为新房东之后,帮杨春花张罗的。
之前她一直在打零工,在街道办的厂子糊过火柴盒,属于临时工,计件工资,那玩意糊十个才赚一分钱。
那时候,一盒火柴才卖2分钱。糊个火柴盒能赚什么钱。
改革开放以后,逐渐允许个人做点小买卖了,杨春花就开始干了个体户。
走街串巷卖早点,当然也是个体户。
如今的日子越来越好了,每个月赚的比国营正式工人还多。现在的国营工人,平均每月才几十块钱工资。
这里必须讲一下平均数字,因为工资是有差异的。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最低的学徒工,每月十八块五,转正才二十几块钱,高级工和干部,也就七八十块钱。
当然,干部也分了很多个级别,据说有二十几级,工资都不一样。
改革开放七八年了,虽然工资普遍上涨了一些,但幅度并不大。
杨春花现在卖早餐,每月收入几百元,哪怕是在京城,也已经步入高收入人群。
卖早餐当然辛苦,但是杨春花感到很充实,干劲十足。
吃晚饭的时候,李卷土说:
“现在来不及回老家了,今年咱们一起过年吧。”
听到这话,最开心的就是杨豆豆了。
“好啊!好啊!卷土哥哥,明天咱们就去买糖,妈妈还没买糖呢。还要买糖葫芦,还有桂花糕,还有桃酥,还有……”
这个胖小孩,想到的除了吃的,还是吃的。
李卷土不想破坏胖小孩同年的美梦,说道:
“好,明天我带你去。”
杨春花说:“京城好多单位都没放假,明天我还要出摊。”
小个体户,好像一天不去赚钱,心里就不踏实。
学校是放假了,但工厂还没放假。
很多单位,可能要等到年三十才放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