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熟悉的女声, 徐长安只觉得心头一震。来不及思考来人是谁, 扭头却见声音的主人已经近在咫尺。
是周最的母亲!
之前周最住院,她见过他母亲。如今再见,倒也不会认不出来。
唐女士今天穿了件水蓝色的半袖旗袍, 身姿绰约, 温婉端庄,满身的贵气。
她一手挽着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西装笔挺, 身形高大, 剑眉星目。
男人的五官和周最有七。八分相似,一看就知道是他父亲。
夫妇俩身后还站着周最的妹妹周蔼。不像之前那么非主流, 小姑娘这次倒是打扮的中规中矩。扎着可爱的丸子头,穿了一条粉色的蓬蓬裙,模样可人。
周蔼最先看到徐长安,冲到她跟前, 惊讶道:“怎么是你?”
徐长安从椅子上站起来,“你好。”
“你和我二哥在一起了吗?”周蔼直言不讳地问。
“嗯。”她倒也不回避, 直接承认,落落大方。
周最见到父母,忙从位置上站起来,笑容满面,“爸妈, 你们怎么在这儿?”
唐女士看看徐长安,似笑非笑地问:“那你又怎么会在这儿?”
周最笑着说:“我带长安来吃饭。”
唐女士告诉他:“和楼家有个饭局。”
“咱们家什么时候和楼家有来往了?”周最听母上大人这样说,只觉得不解。
“生意场上你来我往的, 哪里做得到独善其身。这些事你就别管了。”唐女士不愿多言,神色莫辨。
周最摆摆手,完全不在意,“家里的生意有我爸和大哥,我才懒得管呢。”
他乐意做个逍遥闲散人,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和事。
“你大哥今天也是要来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这个点了人还没到。”
“我大哥也要来?”周最略感吃惊。
“对啊!”
“什么饭局这么重要,一家人都到位了?我要不要也出席一下?”
唐女士睨了周最一眼,没好气地说:“咱们周少爷这里美酒加美女的,你舍得去听我们这群老人家念叨?”
周最:“……”
周最嘻嘻笑,“您当我没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横竖就是和楼家的人吃个饭而已。蔼蔼是被我抓来的。我就是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家里。”
母子两个简单说了两句话。周最忙把徐长安拉到自己身边,无比自豪地介绍:“爸妈,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徐长安。”
徐长安捏了捏衣摆,乖巧地喊人:“叔叔阿姨好。”
周维明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寡淡地点了点头,不甚热络。
唐婉眉倒是热情,高兴地说:“长安,我们之前见过的。”
徐长安笑容大方,不卑不亢,“阿姨,我记得的。”
“毕业了吧?”唐女士竟然和徐长安拉起了家常。
徐长安:“毕业了。”
“工作呢?定了吗?”
“留校当辅导员。”
“挺好,离阿最也近。”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周维明冷不丁出声提醒。
唐女士拉住徐长安的手轻声细语地说:“我们等下还有个重要的饭局,不便多说,咱们下次再聊。”
徐长安点点头,“饭局重要,您和叔叔先忙。”
唐婉眉临走之前还不忘对周最说:“阿最,改天带长安到家里去玩儿啊!妈妈给她烧好吃的啊!”
“好的老妈。”周最满口答应,忍不住吐槽道:“您那厨艺就别进厨房了,我怕咱家厨房被您点了。”
唐婉眉女士:“……”
被自家儿子嫌弃,唐女士倒也不生气,一本正经地对徐长安说:“长安一定要来家里玩儿哈,我让我们家阿姨给你弄好吃的,她手艺可好了。”
徐长安忍俊不禁,直点头,“谢谢阿姨您邀请,我有时间就去。”
——
周家三人匆匆上了二楼。
周维明迈着大步,神情严肃,“阿最什么时候谈的女朋友?”
唐婉眉轻声说:“瞧这势头,估计得有一段时间了吧。”
“哪家的姑娘?”
“行了别打听了!”唐婉眉剜了丈夫一眼,“收起你那古板的一套。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姑娘,家世也很普通。阿最有他自己的想法,随着孩子去折腾,咱俩就别管了!”
“那怎么行?!”周维明板起脸色,“咱们周家什么家世,一般的女孩子怎么能进咱们家门!”
“说你老古董你还不信!再说这大的已经找了门当户对的了,小的你不得随他心意啊!”
周维明张了张嘴,竟然被妻子怼得哑口无言。
——
周维明夫妇和周蔼离开后,两人没待一会儿也买单走人了。
“刚见到我爸妈你紧不紧张?”回去的路上周最问徐长安。
“还好,也没有多紧张。”徐长安声线平稳,淡然一笑。
周最弯弯嘴角,揶揄:“常言道丑媳妇见公婆紧张,这漂亮媳妇果然就不一样了,见公婆都不带紧张的。”
徐长安:“……”
“你爸妈又不是洪水猛兽,有什么好紧张的。”
徐长安一边说,一边又忍不住回想起周最父亲的那个眼神。刚刚几人见面的时候,他看似没看她,实在在不动声色地打量他。眼神非常犀利。与其说是打量,倒不如说是审视。一种长辈对小辈的审视。更是一种俯视和猜忌。那种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周维明对她的态度很寡淡,很明显是压根儿就没瞧上她。
周蔼对她没什么态度,完全是把她当陌生人的。
之前在九重天周望对她客气周到,只是略微疏离。
唐婉眉倒是热络,笑容满面。可这笑容背后,究竟有几分真心,又有多少是看在周最的面子上,她不得而知。
周家人个个都不普通。母亲说得一点都没错,她以后的路必然不会好走。
“长安你想什么呢?”察觉到徐长安走神了,周最摇了摇她胳膊。
“我在想你妹妹,她好像比之前乖了。”
“我爸妈现在天天管着她,能不乖么?周蔼那小丫头片子就得有人管着她,不然就在外面鬼混,到处惹祸。”
“她这个年纪正值叛逆期,家长的教育很重要,管得太紧和太松都不行。”
周少爷一副不愿管的模样,直摆手,“让我爸妈去操心吧,我才不愿管她。”
周最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长安,我这次生日你好像没给我送礼物吧?”
徐长安哑然失笑,数落他:“哪有人自己开口讨礼物的,你要不要点脸?”
周最紧紧抓住她的手,跟她耍赖皮,“我不管,你得送我礼物。”
“我都把自己送给你了,这个礼物还不够?”她抿嘴一笑,一本正经道。
“不够不够,你还得把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通通送给我。”
“你这人怎么这么贪心啊!”徐长安哭笑不得。
“我就是这么贪心……”
两人有说有笑一起回了家。
周最一到家就跑去洗澡了。
等他洗完澡出来。见徐长安坐在客厅沙发里,冲他招手,“过来阿最!”
周最笑嘻嘻地朝她跑过去。
她指了指茶几上一只漂亮的礼盒,说:“打开看看。”
周最满心欢喜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深灰色的羊绒围巾。和之前那条格纹围巾是同一个牌子的。
他取出来掂在手里,面料又滑又软,十分舒服。
周最疑惑道:“怎么又给我买了条围巾?”
徐长安轻声说:“之前那条围巾本来是买给霍霆的,后面给了你。我就重新给你买了一条。阿最,我没有把你当成谁的替代品。你就是你,是周最,不会是别人。选择跟你在一起,我就想给你独一无二的爱。”
周最一听,心里无比感动,一把抱住徐长安纤细的腰肢,“长安你太好了!”
女孩子的腰又细又软,隔着薄薄的衣料,不堪一握。
周最的手一覆上去就开始心猿意马了。
性。爱这种事情食髓知味,有一便有爱。就像是洪水猛兽,一旦放闸,顷刻间一泻千里,再也收不住。
大夏天,两人都穿得少。周最刚洗过澡,还光着膀子。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热度不断传递,烧得慌。
客厅空调被打到了最低温度,清凉的空气无所不在,却依旧不显得凉快。
晚十点,室外灯火辉煌,夜色越发变得深沉。可对于这座西南城市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欢腾和热闹也刚刚开始。
隐约间,徐长安有所察觉,忙扒开周最的爪子,“好了,我去卸妆洗澡了。”
“不许去。”周最紧紧扣住她腰,脑袋抵着她耳根处,慢条斯理地说:“等会儿再去。”
男生的气息徐徐而温热,惹得徐长安一阵颤栗。
她心里多少有点数,忙避开,“阿最,身上黏腻腻的,我想先去洗澡。”
“不许去!”周最哪里肯听她的。他就像是一条八爪鱼一样黏着他。
紧接着温热细密的吻开始骤如雨下。
“阿最……”徐长安根本躲不开,嗓子嘶哑,嗓音模糊,难以辨析,却又带着一股莫名的依赖。
周最听到这声音,只觉得耳根酥麻,心里痒得厉害。
“长安,胖子送了咱们那么多装备不能浪费是不是?”他有些迫不及待,一边吻她,一边低声诱哄。
徐长安:“……”
吻越来越密,越来越热。她全身绵软无力,一双腿险些站不稳。
思绪混乱之际,裙子就早已被周最剥落。
室内打着很高的冷气,寒凉的气体蔓延全身,她“嘶”了一声,忍不住抱住双臂。
架不住他温柔火热的攻势,理智渐渐游离,身体的变化也越发明显。
少年的胸膛沉而厚实,让人下意识想要倚靠。
窗帘大开,外头的灯火飘进客厅。整座城市霓虹变幻,绚丽夺目。
“阿最窗帘……窗帘……”她努力抓住最后一丝理智,“去卧室……”
“不怕……”少年的双眸被烧出一片火网,嗓音低迷暗哑,“在这里挺好的……”
寒凉的空气,她不禁倒吸一口气。她终于闭上了眼睛,理智节节败退,彻底沦陷。
周家人骨子里都是狠戾的。在床。上周最从来不会是乖顺的少年,他俨然就是杀伐决断的统领者,主宰一切。
可更多的时候他又是温柔的。辗转缠绵,用尽了耐心。他一遍一遍喊她的名字,一遍一遍说爱她。
极致的欢。愉,她甘愿沉沦。
人生逆旅,有他陪着自己,她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